听了张达的话,周围的民壮顿时沸腾了,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所有单身男人是不是包括我们?”
“应该不是吧,应该是指上了选妻名单的所有人吧?”
“你理解的不对,老张方才读的是面向全镇的单身汉,全镇的单身汉就包括所有的光棍。”
“张达也是一知半解,咱们去那边问问,那个叫谢养心的年轻人学问高。”
一帮民壮立刻涌向前面的墙角,那里也有一堆人正在看告示。
而这个名叫谢养心的年轻人正在向所有人解释:“这告示是赵委员写的,他是举人出身,绝对错不了。告示的意思就是让全镇所有的单身汉都参加相亲,不再局限于名单上的人……”
张达得意的对跟过来的人说道:“我就说所有人都可以参加相亲,如何?兄弟们快回去洗漱一下,换上新衣服等着好戏开锣。”
跟在张达身后的几个民壮依旧有些不敢相信:“谢老师,我们也能参加相亲吗?”
谢养心道:“只要没有家室的,今天中午都可以去校场参加相亲,由这些陕妹子挑选丈夫。”
确认之后,围观的人群发出阵阵欢呼。
“太好啦,咱们也有机会挑选婆娘咯!”
“镇长英明,这样才公平嘛,所有人一起参加竞选,被陕妹子看上是咱们的福分,选不上咱们也心服口服,无话可说。”
“对对对、这样最公平啦,大家一起竞争,就看谁走了狗屎运,能被陕妹子相中。”
“唉……真是倒霉,早知道有机会相亲,我这几天就去裁缝铺做一身新衣服。现在好了,只能穿着旧衣服去校场,能被妹子相中才怪!”
“李大头你知足吧,倘若只让名单上的选妻,你就算穿绸缎也没人多看你一眼。”
选妻时间本来是定在巳时,大概相当于后世的上午九点。
但因为改变了方案,所以推迟到下午未时举行,也就是下午一点。
留出来的这段时间,就是让全镇的单身汉收拾打扮,做好相亲的准备。
长安镇的单身民壮奔走相告,无不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庆幸从旁观者成为了参与者。
要知道如果能够讨到媳妇,不仅有了家室,而且会分到独立的房子,从乱糟糟的宿舍中搬出来,过上儿女绕膝,相妻教子的美好生活。
听闻镇委改变了“选妻方案”,那些榜上有名的虽然略有遗憾,但也坦然接受。
而且,镇委在告示里也说了,名单上的人会获得重点推荐,由第五名主薄挨个向陕妹子介绍人品与性格,这样的话被选中的机会还是很大。
如果实在没有陕妹子看上自己,那说明自己没有吸引力,就不配娶媳妇,那也别耽误人家了,毕竟强扭的瓜不甜。
徐友良私下里找到第五名,连连道谢:“五哥,真是谢谢你了,我徐友良的命这辈子就是你的了,你让我上东我绝不敢往西,你让我打狗我绝对不敢骂鸡。”
“老徐啊,你五哥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第五名用扇子捂着嘴巴道,“你那严妹子是否选你,就看你的本事了。”
徐友良点头哈腰的道:“五哥放心,严妹子一定会选我。”
第五名又道:“你倒是如愿了,可把其他榜上的兄弟坑了,嘿嘿……回头你可得请他们吃顿大餐,别不舍得出血。”
徐友良抱拳,连声称是:“五哥教训的是,我徐友良对不住大伙,回头我一定设宴赔罪。”
告别了第五名,徐友良又来向赵云致谢:“云弟,感谢的话哥哥就不说了,你这份恩情,哥哥一定记在心里。”
赵云摆手道:“咱哥俩就别说见外的话了,能不能抱得美人归,就看你的严妹子是否选你了。”
“云弟放心,今天早晨我去了她们的宿舍,严妹子说了非我不嫁。”
徐友良得意的显摆,“对了,兄弟,你有没有意中人?”
赵云笑笑:“大丈夫何患无妻?江团长、刘营长他们都不参与选妻,我也不急。”
徐友良抚须道:“兄弟你今年二十八岁,也不算年轻了,有合适的就成个家吧?哥哥今年三十五了,更是拖不起咯!”
金珠来到裁缝铺,让店老板以最快的速度裁剪了五十一条花带,然后抱着来到陕妹子的集体宿舍,把所有人集中起来,宣布新政策。
“为了表示对你们的尊重,经过朱镇长与镇委成员的慎重考虑,决定由镇上男子挑选你们为妻的规则,改变为由你们挑选村上的单身男子为夫。
今天未时,长安镇的五百零八名单身汉全部参加相亲大会,他们的年龄从十六岁到五十岁不等,全部都是未婚的男人。
到时候,你们每人手持一条彩带,如果有心仪的男子,就上前把彩带系在他的脖子上,就算选择了未来的丈夫。
相亲完毕,镇上择日为你们举办集体婚礼,每对夫妻分配一套房子,让你们过上出双入对,相夫教子的生活。”
听了金珠的话,这些背井离乡的陕妹子一个个泪如泉涌,潸然泪下,心中的忐忑不安瞬间烟消云散。
之前她们还担心被老男人或者丑男人选中,就算心里不愿意也不能抗拒,没想到镇长现在竟然把择夫的权力给了自己,这真是做梦都不敢想象!
这可是个以男性为尊的社会,讲究的是夫为妻纲,长安镇的这个方案简直就是划时代的改革。
金珠一边给陕妹子发彩带,一边继续介绍:“到时候,镇委会向你们重点推荐镇上的优秀男子,他们都是德才兼备之人,希望你们优先考虑他们。”
金珠话音刚落,与徐友良海誓山盟的严妹子就提出了问题:“金姑娘,我有个问题想要请教,如果有两个女人甚至更多个同时相中一个男人怎么办?”
金珠莞尔一笑,淡淡的说道:“这好办啊,就看这个男子会接受谁的花带,他接了哪个姑娘的花带就代表相中了哪一个。”
“金姑娘说的是。”
这帮陕妹子立刻兴高采烈的从金珠手里接过花带,安心等待下午的相亲大会。
午饭过后,城外的校场上人山人海,彩带飘飘。
不止是五百多个单身汉望眼欲穿,几乎全镇的男女老少都倾巢而出,扶老携幼的来到校场上看热闹。
本来宽敞开阔的校场此刻人头攒动,摩肩接踵,乌泱泱的人群仿佛蚂蚁开会一般密密麻麻。
扛着糖葫芦、挑着货郎挑子的小贩穿梭其中,叫卖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相亲大会的焦点就是校场中央的阅兵台,稍后五十一名陕妹子将会登台择夫。
在赵云的部署下,二十六名上了选妻名单的民壮坐在阅兵台的前方,每人一张圆凳,俱都正襟端坐。
其他的二十五名上榜的民壮站在二十六人的后面,他们对这个待遇似有所悟,心中俱都暗自嘀咕:“莫非因为我们昨夜去狎妓惹恼了镇长,所以才取消了我们的选妻资格?唉……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这些人既懊悔又庆幸,懊悔的是没有把持住,不管是被人拖下水也好自愿的也罢,总之是在这关键的时候犯了错。
庆幸的是还能参加相亲大会,还有希望获得妹子的青睐,而且比那些没有上榜的人员站的更靠前一些,这样被陕妹子选中的机会就大一些。
魏三双手抄在袖子里,郁闷的问徐友良:“徐哥,你好歹也是镇委的干事,为啥赵镇委不让你坐前面?你俩还同住一个宿舍呢!”
“呵呵……唉,别提了。”
徐友良惭愧的摇摇头,“据赵兄弟说是因为咱们昨夜狎妓之事,说起来是我害了诸位兄弟啊!”
魏三倒是不在乎,安慰徐友良道:“徐哥你也别在意,咱们当过土匪的人,犯这点错算啥?不就是逛个窑子嘛,而且你一晚上花了四五两银子,兄弟们不会怪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