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朱任侠准备入睡之际,赵云敲了敲门,禀报道:“县太爷,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在衙门外面挂起了小箱子。”
朱任侠敞开门,笑道:“呵呵……我只是随口说说,给这些官吏们敲个警钟罢了,不必认真。”
赵云陪笑道:“不管怎样,这一招敲山震虎还是有用的。刚才就有几个蒙着面的人悄悄向箱子里面塞信。”
“那就把这个箱子长期留着吧,让那些企图作奸犯科的人有所顾忌。”
“时候不早,县太爷早睡。”
朱任侠打个呵欠:“啊哦……你也早睡吧,明日我就要出征了,县城里面的事就着落在你与刘公辅的身上了。”
赵云“嘿嘿”笑道:“县城的事情,大人不必操心,我倒是觉得你更应该关心一下金姑娘。”
朱任侠不懂:“赵云,你这话什么意思?金姑娘武艺高强,耳聪目敏,还需要我照顾吗?她照顾我还差不多!”
“哎……县太爷啊县太爷,你难道一点都不贪女色吗?”
赵云不停的摇头,“难道你就感觉不到金姑娘对你的一片心意吗?难道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我如果没记错的话,江夫人已经有了将近五个月的身孕了吗?难道县太爷就没有一点男欢女爱的想法吗?”
朱任侠这才明白赵云的意思,果断的道:“阿秀为我怀胎十月,孕育子女,我岂能再去另寻新欢,此非君子所为。”
“君子也是需要纳妾的啊!”赵云苦劝。
金姑娘对自己不薄,这位县太爷兼长安镇的镇长也对自己十分器重,因此赵云很是期望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牵手走进洞房。
朱任侠喟叹一声:“再者说了,金姑娘才貌双全,侠肝义胆,乃是不让须眉的巾帼豪杰,让她做妾也太委屈她了。这样的好姑娘,理应找到更好的归宿。”
赵云叹息道:“自古红颜薄命,大部分美人都没有好命。金姑娘偏偏喜欢上了你,镇长为何就不能成全她?金姑娘都不介意做妾,你又何必耿耿于怀?”
“我朱任侠何德何能让金姑娘作我的妾,此事绝不可行。本县倒是觉得你对金姑娘有意思,要不然我为你们撮合一下?”朱任侠说道。
赵云苦笑一声:“我配不上金姑娘,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金姑娘心里只有你朱任侠,我的青天大老爷你就不能成全她么?”
朱任侠准备关门:“你回去吧,我要睡觉了。”
“好吧!”
赵云无奈的告辞,“县太爷睡不着的时候考虑下我的建议,金姑娘与你真是一对神仙眷侣。”
住在对面房间的金珠把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泪珠不由自主的在眼眶里打转。
“臭赵云、死赵云、烂赵云,哪个要你多管闲事?还我打算给朱任侠做妾,你眼睛怕不是有毛病吧?”金珠噘着嘴,两手不停地晃荡脖子两侧的麻花辫。
“本姑娘长得这么好看,又这么能打?我怎么会给朱任侠做妾,我才不呢!我就算嫁给、嫁给……高大胡子都不会给他做妾,我才不会便宜这个木头疙瘩!”
“忘了,高大胡子娶老婆了,那我就嫁给嫁给邓结巴,我就是不给朱任侠做妾,我才不!你赵云想要给他做妾,那你就嫁给他吧,说不定朱任侠喜欢男人也不一定。”
“可是我的眼睛为啥掉泪了?哦……弄错了,不是掉泪,是我的眼睛进沙子了,嗯……一定是这样,春天风大。”
金珠吐槽了许久,直到赵云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这才和衣上床。
“赵云你真是该死啊,你说这些做什么,怕是害得我今晚又睡不好了!”
“喔喔喔……”
伴随着一声嘹亮的晨鸡报晓,东方逐渐泛出鱼肚白。
在床上翻来覆去大半夜,黎明时分才打了个盹的金珠翻身起床,走出院子洗漱。
“嘿、嗬、吼……”
伴随着阵阵雄浑的叱喝声,只见朱任侠正在院子里练习拳脚,闪转腾挪之下颇见功底,出拳如猛虎下山,抬脚似蛟龙闹海。
“金姑娘起床了啊?”
听到开门的动静,朱任侠收了拳脚。
其实他已经醒了半个时辰,但看着天色尚早,因此没有敲金珠的门,而是贴心的让她多睡一会。
“嗯。”
金珠心中有情绪,反应不是太热情,只是用鼻子“嗯”了一声。
朱任侠并没有察觉到金珠的情绪,笑呵呵舒展着筋骨:“金姑娘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昨晚没有睡好吗?”
“嗯……昨夜被一个小偷惊动了。”
金珠拿起舀子从水缸里舀了清水倒进洗脸架上面的脸盆里,轻声嘀咕了一句。
“小偷?”
朱任侠吃了一惊,“本县怎么没发现?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潜入县衙盗窃?”
金珠嗤笑了一声:“这个贼是来偷心的,来无影去无踪,你自然不会发现。”
“偷心?”
朱任侠似有所悟,这才明白了金珠的弦外之音,登时就有些不自然起来。
难道赵云昨晚说的话被她听到了,这赵云也真是的,你早不说晚不说,偏偏金姑娘住在我隔壁的时候说这事……
“呃……那个啥,我去前院看看,回头咱俩吃了早饭就出城和将士们汇合。”
朱任侠落荒而逃。
朱任侠来到前院溜达了一圈,只见赵云早就安排厨子做好了早膳,有瘦肉粥、猪肉包子、腌腊肉、咸鸭蛋等,看起来挺丰盛。
“哟……县太爷起这么早嘛?”
赵云正在吃着热气腾腾的包子,“县衙做饭的厨子手艺真好,调的包子馅真香,县太爷你尝一个。”
“等着金珠过来一块吃吧!”
朱任侠背负双手,忍不住絮叨一句,“你说你昨晚没事瞎叨叨啥?被金姑娘听到了,昨夜没睡好,看起来精神状态有些差。”
“我说什么了吗?”
赵云一边吃包子一边矢口否认,“一定是县太爷你在酒宴上喝多,产生了幻觉,我可是啥都没说!”
赵云心道:我好心做媒,你能把这事怪在我身上?明明是你青天大老爷不解风情,这才惹得金姑娘黯然神伤,你怎么可以怪我呢?
朱任侠没有再说话,坐在椅子上安静的等着金珠到来。
一盏茶的功夫之后,洗漱完毕的金珠来到了餐厅,只见她重新变得精神抖擞,与洗脸之前的恍惚颓废相比,判若云泥。
“吃饭。”
朱任侠没敢多说闲话,亲手给金珠盛了一碗粥,端到了她的面前,“春天干燥,姑娘人家多喝点粥,滋润下皮肤。”
金珠也不客气,接过了连喝了两大口:“多谢县太爷关心,你这么会关怀女人,想来一定是个情场高手吧?”
“咳咳……赵师爷,本县也给你盛一碗。”
朱任侠假装没有听到金珠的话,摸起旁边的瓷碗又给赵云盛了一碗。
“哎呦……我的县太爷,小人赚着你的俸禄,我可不敢。”赵云急忙把碗接过来,一阵风卷残云。
三个人很快吃完了早餐,出门的时候发现县丞刘公辅、主薄吴怀节、典史、捕头、教谕等官差已经在县衙门口等候。
“诸位昨晚已经为本官饯行了,今早何必再来?”朱任侠拱手致谢。
吴怀节代表众人致辞:“县太爷亲自上战场,我们岂能在被窝里睡懒觉,当亲自为大人牵马坠蹬,把你送出三十里路。”
朱任侠拗不过众官差,只好让他们把自己送到城外。
只见长安军的民壮们早就吃饱喝足,此刻正在拔营,将木头寨栅装在马车上,只等主帅归来后便挥师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