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吃好、喝好,感谢前来捧场。”
一身大红色新郎服的朱任侠和身着凤冠霞帔的金珠端着酒壶挨桌敬酒,笑容满面,如沐春风。
不管来的是官吏还是士绅,都是捧场的客人,所以新人必须轮流敬酒。
“朱县令,恭喜纳妾,新娘子真漂亮。”丁县丞举杯一饮而尽。
接下来轮到李主薄:“祝贤伉俪早生贵子,白头偕老。”
朱任侠夫妻给官吏们敬完了酒,接着到其他桌上给士绅敬酒。
喝的红光满面的刘照光仰头一饮而尽:“今日县尊大婚,我斗胆喊你一声兄弟,怪否?”
“呵呵……刘兄与我认识将近一年,肝胆相照,推心置腹,喊我一声兄弟,有何不可?”
朱任侠笑着接过金珠手里的酒壶,把刘照光的酒杯再次斟满:“今日是小弟的大喜之日,刘兄一定开怀畅饮,不醉不归!”
“好……兄弟斟多少,愚兄喝多少。”
刘照光再次仰头喝了个精光,“兄弟你真是好福气啊,正妻江夫人端庄贤惠,待人彬彬。小妾金姑娘才貌双全,女中豪杰,真是让人羡慕呐!”
“呵呵……刘兄过奖了,再来一杯。”朱任侠笑着再次给刘照光斟满酒杯。
看到刘照光和新任县太爷兄弟相称,谈笑生风,在座的士绅商贾俱都露出羡慕的目光。
要知道,朱任侠现在可不仅仅只是贵阳的县令,而是目前贵州官场上炙手可热的实权人物。
第一,巡抚江东之对他信任有加,把稳定贵阳县局势,恢复民生的重任交给了他。
第二,朱任侠手握长安军这支精锐部队,就连江冠军这个从三品的总兵都对他唯命是从,谁敢说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
第三,朱任侠是大明王朝两百年以来,唯一担任朝廷命官的宗室子弟。虽然他已经除籍了,但谁敢说他不是老朱家的子孙?
这样的话,就决定了朱任侠的高度不可估量。
如果他能够在这场播州之乱中立下大功,万一皇帝龙颜大悦,赏赐他个正一品的镇国将军,甚至直接赏赐王爵,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刘照光能够和这样的政坛大佬攀上关系,将来的富贵自然不可估量,周围的士绅们要说不羡慕那是假的。
朱任侠不偏不倚,给刘照光敬完了酒,继续给下一个客人赵魁敬酒,再接着是同桌的一个白胡子士绅,一桌八人挨着敬了一遍。
“巡抚大人有贺礼送到!”
就在朱任侠夫妻给满屋宾客快要敬完酒的时候,衙门外面响起了迎宾嘹亮的呐喊。
在座的宾朋都没想到巡抚大人竟然也送来礼物恭贺,要知道这是纳妾不是娶妻,身为正二品封疆大吏的江抚台算是给足了这个县令面子。
就在朱任侠夫妻出门迎接的时候,丁县丞、李主薄、韩典史等身着便装的官吏也急忙跟了出去。贵阳总兵江冠军也放下筷子,带着徐乐、侯捷等军官一起出门迎接巡抚的贺礼。
出人预料的是,江东之送的既不是金银珠宝,也不是珍珠玛瑙,而是一副亲笔题字,精心装潢的牌匾。
【中流砥柱】
四个大字苍遒有力,刚劲挺拔,一看就是出自大家手笔。
要知道,江东之可是大明王朝排的上号的书法大师,许多人重金求购他的墨宝,都被清廉的江东之婉言相拒。
今日朱任侠纳妾,他能够送出自己的亲笔题词,并且给予“中流砥柱”这样的褒奖,足见他对朱任侠功绩的肯定。
说起来,这可比金银珠宝有价值多了!
作为长安镇的镇长,作为家里拥有上万斤黄金的男人,朱任侠岂会在意区区钱财。
“有劳使者跑腿。”
朱任侠作揖致谢,给来送贺礼的几个下人发了赏钱,然后让身边的随从把牌匾悬挂在宴客厅的中央,登时显得蓬荜生辉。
看看时辰已经接近中午,朱任侠对开怀畅饮的宾客道:“诸位慢慢喝,我带着夫人去一趟军营。”
众人纷纷起身恭送:“长安镇的民壮都是跟着县太爷出生入死的兄弟,大婚之日,理当去斟酒致谢。”
朱任侠翻身上马,金珠也不再乘坐花轿,同样策马扬鞭,双骑并驱,穿越熙熙攘攘的街道,来到了位于贵阳北城门附近的军营。
见朱任侠夫妻果然依照约定返回营房敬酒,长安军的将士彻底嗨了起来,一个个开怀畅饮,笑逐颜开。
朱任侠和金珠高兴之余,也端起酒杯和兄弟们共饮,不知不觉间每人喝了四五杯,各自微有醉意。
转眼已是午后,民壮们俱都吃饱喝足,用欢声笑语送朱任侠返回衙门。
“镇长啊,今晚可要悠着点,别累坏了身子骨!”
“金营长,我们还指望镇长领导我们呢,千万别把他累坏了!”
一身红装的金珠在马鞍上瞪眼佯怒:“这话是哪个说的?给我站出来?在你们的心里,你们的镇长难道如此不堪大任吗?洞房花烛夜,就替他求情?”
众人纷纷起哄:“不是镇长不堪大任,而是金姑娘巾帼不让须眉!”
马蹄声响起,朱任侠和金珠策马齐驱,在一片哄笑声中离开营房返回县衙。
夫妻二人回来的时候,大部分宾客已经告辞回家,十几名长安镇的民壮正在清理满地的狼藉。
不同于军营里的汉子,前来县衙赴宴的士绅都只是象征性的动了动筷子,十几桌酒席大部分都剩了许多肴肉蔬菜,朱任侠让民壮们拿出去分给百姓。
“这些美味佳肴都只是被尝了尝,弃之可惜,拿出去分给想吃的百姓。”“
“好嘞!”
一个姓白的排长热情洋溢的带着几个民壮折菜,把一碗碗猪肉、一盘盘羊肉分开倒进水桶之中,然后再拎到县衙外面给百姓们发放。
因为遭到叛军围困,贵阳城外的乡镇村落被洗劫一空,鸡鸭牛羊被搜刮了个干净,许多百姓们已经一个月没有尝到肉味。
听说县衙正在分发酒席上的剩菜,周围的邻居纷纷端着碗拿着盘,从四面八方赶了过来。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从酒席上折下来的剩菜便被百姓们哄抢一空。
夜色降临,县衙大红灯笼高高挂起,一片喜庆。
等到万籁俱寂的时候,洞房里只剩下朱任侠和金珠这对新婚夫妇。
“金……”
朱任侠话到嘴边急忙改口,“夫人,忙碌了一天,你应该很累了吧?”
金珠嫣然一笑:“你是在给自己找借口嘛?洞房花烛夜,你不会做逃兵吧?”
朱任侠挺着胸膛道:“夫人何出此言?我可是过来人,有着丰富的床笫经验,你敢小看我?不怕我让你明天下不了床么?”
“海口夸得不小,我倒要看看你个过来人有什么本事?”
金珠笑靥如花,缓缓宽衣解带,露出了羊脂白玉一般的玉臂,“相公,把灯熄了吧?”
朱任侠哈哈笑道:“原来夫人也有害羞的时候啊?倒是出乎我的预料之外。”
话音落下,朱任侠拿起红盖头朝着蜡烛轻轻一扇,洞房内的烛光便消失不见。
一双纤纤玉手握住了朱任侠的衣襟,轻轻帮他除去衣裳:“相公,让妾身帮你更衣。”
朱任侠在爱妾的撩拨之下,逐渐情欲似火,伸出双臂揽住新娘的腰肢,将她丰满的山峦拥入怀中,“还是让相公帮你更衣吧,我有经验。”
很快,一件件衣衫被从床榻上扔下来,一对新人坦诚相见,共赴巫山,偏偏这有些老旧的床榻却不合时宜的发出“吱呀”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