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父的私生少年已经中了进士,殿试结束,政检过后就是朝廷命官,姑姑怎可这般欺辱。
宋言锦派了青木去英国公府给姑父通风报信,能管管疯魔的姑姑也好。
管事见夫人晕了,戏没法唱下去,这可怎么收场?
人命要紧,指派身边小厮去请郎中过来,一切等人醒了再说。
门外……
中年男人也嗑上了瓜子,“看吧,我就说是三儿,可怜的王进士,寒窗苦读结果被出生给毁了,接下来政检难过,殿试争状元终究是一场梦。”
“话别说的那么难听,要是当官的政检过来询问我,我定说王进士是王氏捡来的孩子。”
绿衣婶子替王进士抱不平,那富人婆娘真太可恨,毁人孩子一生。
围观群众听了这话心情复杂,是啊,十年寒窗苦读,一朝金榜题名就这么毁了。
宋以墨被大夫扎针救醒过来,脸上擦伤面积大,敷了药白布包扎整个头,留两只眼睛在外面。
床上弥留着熟悉的男人味,除了死鬼丈夫还有谁?
宋以墨恶心的踉跄下床,捂着脸往外走,“三个贱人给我带进来,今日我要替天行道!”
管事只得照做,移步出去却看到老爷来了,惶恐的匍匐在地,“小的一切不知,是夫人带着我们过来的。”
屋里的宋以墨心里咯噔一下,丈夫铁血手段她最清楚不过,此刻害怕得不知所措。
万能翀一脚踢开管事,朝一群婆子小厮吼道,“还不松绑?”
婆子们颤抖着手把地上三人身上绳子解开。
王氏见到丈夫委屈得泪流满面,心疼抱过不哭不闹,眼睛空洞无神的憨傻小儿。
王进士已然明白了一切,起身梗着脖颈大声质问父亲,“骗我们说在临安做买卖?从小是个孤儿?”
万能翀无颜面对优秀儿子,背过去对着正妻发火,“这就是你干的好事。”
原来死鬼丈夫在外给自己立了个孑然一身的人设,宋以墨只觉得恶心,走到少年面前呸了一口,“小杂种,你爹可是英国公府五爷,什么孤儿,我看你要变成孤儿……哈哈哈!”
万能翀气极了,横踹一脚把人踢倒在地,“来人,把夫人带回府关柴房。”
“是!”
门外进来两个护卫,朝地上痛得咿呀乱叫的夫人拖走。
姑姑的结局可所谓报应不爽,姑父要是念及儿子万山峰,姑姑估计不会被休,但最终也不会有好下场。
姑父接下来该是安抚外室一家,没什么看头,树上的宋言锦脚蹲麻了,起身活动开来,示意底下树梗上坐着的白珠先下去。
打扫一下里屋,白珠去前面集市买些菜回来,三人忙忙碌碌做了个三菜一汤。
青木许久没和小姐坐一桌用膳,在书院都是在下人那桌,现在公筷私筷交替换着不太习惯,很是蹩手。
今晚宋言锦打算在此住下,明日要是元裳不过来寻她,那就后日回,偷得浮生半日闲!
小阮如常往书院蹭饭,连着两日未见到宋姐姐,猜摸着到西市小院看看。
一敲一个准,见到开门的白珠小阮心里微暖,但面上还是有些生气,“来这边也不告知我一声。”
白珠翻了个好看的白眼,“脚长在我们身上,去哪里是我们的自由,跟你说作甚?”
大意了,他怎么想着跟这姑奶奶讲道理,小阮笑着把手上的桂花糕给她,“我就随口一说,别往心里去,给你爱吃的桂花糕。”
最近小姐亲手烧菜好吃得不行,大鱼大肉有些腻了,白珠接过桂花糕,暂且原谅他,“进来吧。”
在小阮进门后,街道转角处一个脑袋消失。
晚膳吃干锅鸭,大锅里浓稠的汤汁翻滚咕噜作响,宋言锦把洗好的山药,莴笋,豆芽菜放进去,最后撒上芝麻。
香味十里飘香,此刻晚膳时间段,两条街的馋小孩瞬间觉得碗里的肉一点也没味道,闹着要吃好吃的……
“我就说跟宋姐姐混有肉吃,以后宋姐姐来西市,定要跟我讲一声。”
小阮吃着都堵不上嘴,碎碎念道。
宋言锦笑着打趣,“赶紧取个媳妇,让她来找我学手艺,定把你养得白白胖胖。”
当是养猪呢?不带这样打击人的,小阮偷看了一眼身边丫头,红着脸嚷嚷,“我未来的媳妇估计跟我一样只会吃,学就算了吧。”
青木不插嘴,默默埋头干饭。
吃的有点多,宋言锦用晚膳后习惯在书院院子里散步溜达,在这嘈杂的西市也就算了,人言可畏。
来到后院翻菜园里的土,明日撒点菜籽,小青菜下火锅很是爽口。
叩叩……
后门被敲响。
喂马的青木放下草料过去开门。
外面站着的少年,青木再熟悉不过,这不是几日前闹得沸沸扬扬的王进士嘛。
青木深知小姐和她姑姑的恩怨,不客气的质问,“干什么?”
面对突如其来的恶意,少年谦卑抬手作鞠行一礼,“小哥行个方便,我想见宋山长。”
菜园地里的宋言锦听到了,不由皱眉,最近她都没有出门,这王进士怎识得她住这里?
青木为难的偏过头看向小姐,眼神询问要不要见?
宋言锦点头。
青木侧身,“进来吧。”
少年欣喜的移步进去,迎面就看到了菜园里的宋山长,一下又变得局促起来,规矩行礼,“宋……宋山……山长好!”
井边打水的白珠有些纳闷,王进士前些日子豪横的维护母亲,今日怎地变成结巴了?
宋言锦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好奇的问出了口,“你怎知我住在此?”
少年微抿唇,“青云书院乃众多学子最想去的书院,小生不才,有幸参加过一次入学考试,奈何资质平庸没考过,那天看到了山长带着婢女路过,小生记忆力还不错,昨日集市一眼便认出了山长的婢女。”
盯着姑娘看,并非君子所为,他想拜访一下山长,望他在课业上指导一番……
看到他腰间上的书册,宋言锦似乎明白了少年来意,难得他这么快整理好情绪,静下心来准备殿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