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抬头,保家仙!
他居高临下地瞪着我,不怒自威的样子特别凶,好像在责备我的任性妄为。
温热的气息洒在我的发丝间,透着冷幽的兰草香,将我从崩溃边缘拽了回来。
我顾不上害怕,张开双臂紧紧地抱着他,脑袋直往他的怀里钻。
“救救我……”
仰头,对着这张冷若冰霜的脸,我心虚到了极点,话都说不利索。
他厌恶地皱着眉,却破天荒地没有推开我。
眼看着纸手飞到跟前,他猛地抬眸,表情嚣张又狂妄,墨色的瞳孔一片血红,比地狱里的恶鬼罗刹还要可怕……
青色的光芒绕着他的手指飞射而出,化作龙形暗影,利箭般朝纸手飞去,我还来不及看清,纸手就烧成粉末。
青色的龙尾没有停下,拖着长长的幽暗冷火,在纸人之间横冲直撞,冷火燎原,片甲不留……
一旁的林萧鬼脸煞白,被保家仙轻蔑地扫过一眼,吓得屁滚尿流,他身形一晃,消失得无影无踪。
周围再次恢复宁静,满地的纸灰闪着星星点点的火光,然后……湮灭。
我的心怦怦狂跳,有种想哭的冲动!
保家仙又救了我一次!
我痴痴地望向他,感谢的话就在嘴边,眼前的世界突然无限扭曲,我的身体莫名地燥热。
我伏在他胸口,望着这略显冷硬的下颌线,性感凸起的喉结,竟有些心猿意马。
真好看,这是我见过最帅的一张脸。
气质如兰,又冷又妖,随便一个眼神都能让我晕头转向。
特别是眼尾的朱砂痣,它勾走了我的魂,它要对我负责……
我像是着了魔,情不自禁踮起脚尖,笨拙地咬上那微翘的唇。
血红的瞳孔豁然瞪大,错愕地瞪着我。
我一个激灵,短暂地恢复了理智,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
可身体里的异样,却让我不受控制,不怕死地纠缠上去,恨不得将他吞进肚子里。
就在吻得如火如荼时,两片薄唇伴着压抑的低喘打乱节奏:“你中了媚术……”
我压根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一个劲地朝他傻笑。
面前微翘的下巴,红肿的嘴唇,无一不刺激着我的眼。
我口干舌燥,由内而外的灼烧,几乎快把我点着。
像沙漠中迷失方向的旅人,见到了唯一的水源。
我急切地捧起这张异常俊美的脸,隐忍而愤怒的眉眼撩人于无形,一点一点将我给吞噬。
眼前的眩晕加重,一具沉重的身体朝我压来:“来不及了!”
沁凉的嘴唇将我堵住,热意弥漫至脸颊,就连思绪也晃得厉害……
我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只记得他额头涔涔热汗,以及那万蚁噬咬却被迫忍耐的眼里,带着惩罚的味道,一步一步引我沉沦……
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和保家仙正做着不可描述的事。
完事后,我枕在他的胳膊上,纤长的手指突然握住我的手,一笔一划地落在我的掌心,像在写字。
我用心地感受着,却不想就连这种普通的触碰,都能生出电流,从手掌蹿至四肢百骸,渗透我所有的神经末梢。
“江……念……”
我不自觉地念出声,嗓音带着轻微的颤意。
他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热意未消的眼底闪过一抹深意:“我的名字……”
我仿佛受到了某种蛊惑,不由自主地低吟:“江念……”
原来他叫江念……
十几年了,我终于知道了他的名字。
可这是在梦里啊,梦里的话怎么能当真呢?
他的眼底噙着阴霾,沙哑的嗓音透着戏谑:“谁说这是梦?”
我的大脑轰然炸裂,如果不是梦……那我们……
我下意识地想要逃,修长的手指用力板正我的脸,危险的气息袭来:“想跑?这是你自找的……”
再次睁开眼,我浑身骨头都快要散架,痛得我只想哭,不断提醒着我昨晚有多激烈。
我晃着沉甸甸的脑袋,熟悉的天花板,蓝色星星灯……这里是张亚楠的小公寓!
我不是在新郎潭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茫然地躺在床上,之前迟钝的五感逐渐恢复,难受得让人无法呼吸。
张亚楠站在门口,满脸羞红地捂着眼:“我、我什么都没看见……”
我胸口凉凉,这才意识到自己一丝不挂,赶紧扯过毯子将身体盖住。
“装什么装,又不是没看过……”
我和她可是在一个坑位里洗过澡,也没见她扭扭捏捏的。
张亚楠没好气道:“我就说你缺男人吧,也不交个男朋友,哼哼唧唧了一整夜……老实交代,是不是梦到跟男人……”
她笑得十分猥琐。
我哼哼唧唧?一整夜?
我的脸滚烫得厉害,回忆起那些脸红心跳的画面,我的四肢又软又麻,虚浮得可怕。
我很想欺骗自己,一切都是假的,可身下传来的不适,不断提醒着我,一切都是真的!
我惊慌地攥着毯子,冷静冷静再冷静。
能睡到这种极品大帅哥,咱不亏,赚大发了!
我加快的心跳逐渐平息,佯装镇定地问她:“我是怎么回来的?”
提起这事,张亚楠立刻红了眼眶:“还说呢,昨天你吓死我了!你在新郎谭边晕倒了,是我和一个警察哥哥送你去医院的,医生说你没事,只是低血糖,我们就把你带回来了。”
我这人打小身体就好,就算一两顿不吃,也不可能有低血糖。
直觉告诉我,跟林萧奶奶和蓝袍法师脱不了干系,可我没有证据,空口无凭的谁会相信?
弄不好还会被人当成神经病。
我气得要命,却只能拼命将苦水往肚子里咽。
想到我失去意识之前,看到潭水里有东西,便问道:“林萧的尸体找到了?”
张亚楠面如土色:“还没呢……昨天你刚刚倒地,水面就浮出了一具尸体,身上都泡涨了,像个面团一样,我只看了一眼,吓得我一宿都没睡。”
也是,林萧是前天晚上自杀的,一天一夜尸体不可能泡得发胀。
张亚楠喘了口气:“那个是别人的尸体,死了挺长时间,也不知道是谁,被警察拖走了……林萧到现在都没找到。”
林萧奶奶和法师在新郎潭边作法,结果没找到林萧,却找出了别人的尸体,离了个大谱。
林萧究竟去哪儿了?他是死是活?
那群抬轿的纸人又是谁派来的?
我想得出神,张亚楠突然咦了一声:“安然,你脸上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