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理直气壮,言语间透着委屈,仿佛做坏事的不是他们,他们才是苦主。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师徒俩真是一丘之貉,都很让人下头啊!
我嘲讽道:“你俩可够黑的,这边收了肖天宇的钱,转手就把鼋三的头丢给别人处理,有这么好的事?”
见我不信他,蓝袍小道士当场跟我发毒誓,若是有半句假话,必遭天打雷劈!
他脸色憋红,不像撒谎的样子。
我勉强信了他,问道:“那位具体是什么人,应该不是第一次跟你们合作吧!”
小道士点点头说,那人确实找过他们好几次,身份不太清楚,他只记得那人身上有股死鱼烂虾的腐烂味,不像是活人。
江念眉梢微挑,似想到了什么,一把揪起地上的陈青玄。
陈青玄满身的青色业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他终于得以喘口气,半死不活地撑开眼。
见到面前的人是江念,他又绝望地闭上眼。
“那个人是谁?”江念逼问着他,几乎没什么耐心:“我数到三……”
陈青玄不敢再装死,哆哆嗦嗦地开口:“我、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他姓殷,叫他殷先生……”
殷?
我呆住了!
之前那块古老的墓碑上,也刻着殷字。
难道又是那个阴桃花?
陈青玄说,这个殷先生每次都是深夜过来,专门帮他处理一些棘手的活儿。
“他不要钱、不要名,只要那些难搞的邪祟……”
“我之前一直不知道,他要这些东西做什么,直到他说五阴阵法,我猜……他大概是用这些邪物,去喂养那个尸妖。”
还好我们及时破阵除妖,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如果这真是阴桃花做的,事情就复杂了!
五阴之木早在几百年前就种下,还炼化尸妖,跟我可没关系……毕竟,我跟他才认识二十年!
闻言,江念一点也不意外。
他在五阴阵时,就曾感应到阴桃花的气息,只是不确定罢了,陈青玄的话给了他答案。
江念说:“他在下一盘很大的棋,而你就是最关键的棋子……”
我如遭雷击,天都快要塌了!
本以为阴桃花只是个色鬼,时间一长,他就会耐不住寂寞去找别人。
这下完蛋了!
他这辈子都不会放过我。
我欲哭无泪,周围的空气变得十分压抑,压得我喘不上气。
江念浑不在意地勾着唇:“有我在,怕什么?”
我唯一的依靠就是他,偏偏他与安家有仇。
江念对我有几分真情,我真的捉摸不透。
我握住他微凉的手,卑微又无助的仰望着他:“江念……”
我不想死,也不能死!
我死了,爸妈他们怎么活?
江念眼眸低垂,避开了我的目光:“你是我的人,除了我,没人可以欺负你!”
我的心怦怦狂跳,江念终于承认了,我是他的人……
我的欢欣雀跃都写在脸上,以至于开门时,没注意好表情管理。
张亚楠眼睛肿成了核桃,见我满脸含笑,气得一拳砸在我肩上:“你丫的吓死老娘了!笑笑笑……笑你大爷!”
她都快要急死了,生怕我在屋里出事。
她心有余悸,手指忍不住地发抖:“我特么差点就报警了!”
我张开双臂,搂着她哄道:“好啦……我这不是没事吗?你就这么不相信我,不信我仙家?”
张亚楠泣不成声,双臂用力地搂紧我,勒得我骨头生疼:“放心你个屁,女孩子家家的,逞什么能……”
我告诉她,我可不是逞能,不信她自己看,肖林海没事了。
张亚楠哭成了泪人:“安然,这次真是谢谢你。”
我连忙打住,让她别高兴得太早:“可是肖天宇的情况不太好,不过……这都是他咎由自取。”
我跟张亚楠解释了一下,她唾弃地呸了一声:“他活该!从小就不干好事,像是来讨债的,这次就当给他长长教训吧……没事,待会我跟干爹说。”
我点点头,余光瞥见一道怨恨的目光。
蓝袍小道士扶着陈青玄,灰溜溜地往外走着,脸上写满了不服和不甘。
我翻了个大白眼,恨我又怎样?
我就喜欢他们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师徒俩跨出门口,地上明明什么都没有,他们却凭空被绊了一下,摔了个狗吃屎……
“噗!”我忍不住笑出声:“让你瞪我,不好好看路……”
回到家,我收到了一条转账信息,是张亚楠发来的。
“安然,这是我干爹的一点心意,你可别嫌少啊……”
我打开短信,掰着手指数着上面的0。
“个、十、百、千、万……”我的眼珠都快瞪落:“六万块!”
我虽然从小不缺钱花,但也没见过这么多钱啊!
“小意思,洒洒水啦~对了,我干爹想请你吃个饭……”
我为难道:“以后再说吧,我最近有点忙,有时间再约吧……”
这是我拒绝人的话术,有时间再约等同于不约!
大家这么熟,张亚楠能不明白?
她鸡贼的一笑:“那行,我帮你推了。”
挂断电话,我喜笑颜开,又数了一遍账户余额。
江念从我身边掠过,脚步顿了一下:“瞧你那没出息的样……”
我叹道:“我又不像你们,喝风都能自然饱,我缺钱啊大哥!”
还好有这笔钱进账,不然我接下来就真的要勒紧裤腰带了。
话音刚落,江念大手一扬,一块晶莹剔透,色如凝脂的玉佩落到我怀里。
我猝不及防,眼疾手快地捧住。
“这是……”我打量着这块玉,色泽均匀,毫无瑕疵,是品相极好的羊脂白玉。
江念无所谓地道:“拿去,给我买酒喝!”
“你确定?”我忍得很辛苦,才没有露出一口大白牙。
之前我就觉得他不食人间烟火,没想到,他连基本的常识都没有!
一块上好的羊脂白玉,换一瓶酒,真是人傻钱多……
我把玉佩塞回他的手心里,一根根地掰着他手指捏拢:“你啊,有钱也不是这么糟蹋的,这块玉少说也得好几千、上万块,一瓶酒要不了这么多,你别被别人忽悠了。”
江念眸光闪烁,用一种看傻逼的目光打量着我。
“你是在教我做事?”
我不服地撅着嘴,正欲开口,突然被他抵在了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