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珠都快瞪落:“这是什么?”
“蔻心铃!”男人捋着胸前的长发,蛮横又傲娇地说:“戴上本座的‘蔻心铃’,你就是本座的人,你今日搞砸了我的鬼市,就留在本座身边侍奉,直到……本座玩腻了为止。”
男人嘴角含笑,雪白的头发直达腰际,披散在颀长身躯上,像只趾高气扬的花孔雀。
我心头一阵大火,抬手就去抠着手腕,皮肤都搓红了,愣是抓不到那道蔻心铃。
男人得意地眯着眼:“别白费力气了,蔻心铃一旦戴上,此生都难以取下……”
我的心猛地沉坠,强忍着眼泪跟他商量道:“我赔钱给你好吗?放过我吧……”
江念命悬一线,周宜安生死未卜,我却被这个披麻戴孝的妖怪扣下当奴隶,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钱?你是在侮辱本座……”他俯下身,恼怒地拽着我的胳膊:“本座看着是缺钱的人吗?”
他身上的衣服雍容华贵,一看就价值不菲,确实不像缺钱的人。
我急了,嘴里开始胡说八道:“你那么有钱,那你肯定也不缺奴婢吧!我这人特别懒、还很笨,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你抓我回去就是浪费粮食,没有任何好处。”
一双妖眸饶有兴致地盯着我:“无妨,会暖床就好……”
暖……床……
我整个都不好了,条件反射地捂住胸口。
男人的目光毫不避讳地一寸一寸游走在我身上,暗昧地一笑:“胸大屁股翘,盈盈一握小蛮腰,很适合生崽子,不然……你以为本座看上你什么……”
原来他打的这个主意……
卑鄙!
无耻!
臭不要脸!
别说我肚子里的尸虫还没解决,就算没有尸虫,我也不可能给这种人生孩子。
我挣扎着想要逃,却根本敌不过他的力量。
他的手,跟个大钳子似的,焊在了我的手腕上。
情急之下,我朝他吼道:“我肚子里有东西,这辈子都不可能怀孕。”
下一秒,男人的手掌探向我的小腹,隔着薄薄的衣服摸了上去。
我一个激灵,浑身不自在地想要闪躲,他的手却纹丝不动,一直贴在我的小腹上。
“好阴毒的尸虫!”他脸色忽变,嫌恶地松开了手。
确定我不能生育后,他有过一瞬间的失落,却又很快恢复淡定:“既如此……那就留着暖床吧。”
他突然抬手,揽住我的肩膀,把我往怀里带。
“你想干什么?”我警惕地推开他。
男人坏笑的压低嗓音:“你说呢?”
我知道,我是在劫难逃了,想到我要这样屈辱地被这个陌生人占有,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落。
都怪我……要不是我发现这个摊子,周宜安就不会消失,我也不会陷入绝境里。
还有江念……也不知道,他还能撑多久。
我的眼泪越来越多,像断了线的珠子。
男人不耐烦地吼道:“别哭了……哭得本座心烦!”
他一改刚才的放荡不羁,冷着脸问我:“说吧,你来鬼市究竟想干嘛?”
事到如今,我也不再拐弯抹角:“我是来买药的。”
我告诉他,我男朋友中了很厉害的毒,急需解药来解毒。
听到‘男朋友’三个字,他的脸色更阴沉了:“是送你夔龙沁玉镯的人,对吗?”
我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其实江念就在背包里,但我却不敢将他暴露。
男人非常介意这个镯子,介意我的口中的男朋友,我也开始后悔,为什么要那么老实,我说是我亲人不好吗?
我肠子都悔青了!
男人敌视地瞪着玉镯:“本座可以帮你找药,但有个条件,你得把镯子取下,跟我走。”
镯子取下……
不行!
绝对不可以!
我跟江念保证过,绝不会取下玉镯,一旦取下,阴桃花就会找上我!
等等……阴桃花……
我抬眼看向面前的男人,想到了一种很不地道的脱身方式。
我也不再纠结和抗拒,摸着冰凉的玉镯:“好,我答应你……但前提是,你得救我的手下,然后先给药,他们都没事了,我才会跟你走。”
他明显看出我有猫腻,却自信地勾着唇:“有蔻心铃在,本座不怕你耍花样。”
男人对着摊位上的铃铛施法,一团黑气嗖的一下,流星般朝林子里飞去:“你的人没事,本座丢到诡石阵外了。”
然后他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锦盒,里面盛着一颗红色的珠子:“这是万年人参精的精元,可解百毒,拿去给你身后的蛟龙服下……”
谢字还在嘴边,我就愣住了,原来他都知道……
我狐疑地看向他,这人会这么好心?
他气得拂袖:“爱信不信。”
感觉到手镯又暗淡了几分,我不敢再耽误,一把抓过精元。
我当着他的面把背包解开,手捧珠子喂进了江念嘴里。
江念陷入昏迷,我正愁他怎么下咽,精元就自己钻了进去。
怦怦!
蛟龙的身体发出震响,灰暗的龙鳞闪过一道流光,江念紧皱的眉头突然舒展……
我喜极而泣,刚想把他抱在怀里,身体就不受控制地站了起来。
叮铃叮铃……
一道铃铛声在我右手的手腕响起,从皮肤底下传来。
我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操控着,伸手就去拔着玉镯!
玉镯戴了多年,随着我的手骨慢慢长大,已经有点难以取下,但我的手却根本不听使唤,使劲地向外扒着。
挤压的痛意席卷全身,直到手骨变形,玉镯终于拔出!
陪了我十七年的玉镯,被我亲手取了下来。
我难受得直想哭,但随即又笑了,江念得救了……
男人操控着我的手,随手将玉镯丢在了草地上,他倨傲地揽着我的肩头:“走吧……小奴隶……”
我身子一僵,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江念。
两只手指强行把我的脸扭过去,我对上一张瓷娃娃的雪白脸庞。
“你现在应该看的吾——你的主人,九璃!”
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是一双幽暗的冰眸子,他似笑非笑,搂住我的力度逐渐深:“怎么?难道本座还比不上一条臭蛟龙?”
我也不想激怒他,可他骂江念是臭蛟龙,我忍无可忍:“是啊,你确实比不上他,你连他的一根脚指头都比不上。”
“你……”九璃愤恨地抿着唇,手指骨节咔咔作响,开没开口,一阵黑风裹挟着死鱼烂虾的腐臭味,从林子上空袭来,将九璃撞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