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险!
要是我没停下来思考人生,我已经变成落汤鸡了。
我等了好一会儿,确定没人丢东西泼水,把书包顶在头顶跑了出去。
经历过昨天的事,我过马路格外小心,走路也盯着地上,生怕再出任何意外。
但怕什么就偏要来什么,我好好地走在人行道,一个骑车的男生突然刹车失灵撞上了我,我的腿都撞青了。
男生吓坏了,说要带我去校医院,我忙着上课,见这伤也不严重,教训了他几句就让他走了。
拖着一瘸一拐的腿,我果然……迟到了。
我郁闷地朝张亚楠走去,她替我占了个座。
“你咋了,无精打采的,脸咋黑成这样?”她打量着我。
“我好倒霉啊……”我把这两天发生的事说给张亚楠听,当然了,我没有提奖学金的事,这个大嘴巴,我跟她一说,保准全班……不,全系都知道了。
“昨晚就是参加完班委会,我就开始倒霉,对了,金麦冬呢?”我伸长脖子四处寻找着他的踪迹,却没见到那小胖子。
张亚楠隐晦地朝我挤眉弄眼:“你没看班级群吗?”
我这才发现,班级群里有八百多条信息,我屏蔽了,所以没注意到。
“怎么了,你就直说吧!”我才懒得去一条一条地爬楼看记录。
张亚楠小小声声地凑近我:“金麦冬昨晚上出事了!”
金麦冬昨晚上发疯似的,突然用头去撞墙,撞了一墙的血。
他们寝室五六个男生都按不住,后面是宿管大爷觉得不对劲,扯了一根柳条往他身上抽,金麦冬才恢复正常。
“他已经送去医院了,听说父母要来接他回去修养,正在办休学呢!”
“这么严重吗?”我没想到金麦冬居然会中邪。
或许是女人的第六感吧,我总觉得金麦冬的事不简单。
特别是他让我签的那张红纸,让我很不舒服。
我朝张亚楠低声问道:“江城百晓生,你知道今年每个班级的奖学金有多少名额吗?”
“七个,正好卡在你这儿,可惜了……”她扼腕痛惜。
我压根就不关心这个,只着急忙慌地问:“那你有听说过每个系有多余的名额吗?”
张亚楠很认真地想了想,肯定地回答我:“没有!”
我几乎可以确定,金麦冬和林萧在骗我,那张红纸绝对有问题!
我立刻翻出林萧的微信,想要找那条消息给张亚楠看,打开对话框的瞬间,我傻眼了。
对话框里什么也没有……最近的记录还是很多天前,他发来的感谢。
这……我瞪大了眼珠子。
难道是我删了?不可能啊!
可聊天记录就是不见了。
我立刻联系了林萧,问他昨天是不是找过我。
林萧一头雾水,跟我说昨天他奶奶下葬,他一整天都在忙,根本没有找过我。
而且,他也不知道学校有额外名额的事,更不认识什么金麦冬。
听到他的话,我汗毛竖起,难怪我说昨天怪怪的,原来是遇到邪祟了。
这不是一般的邪祟,它竟然让我产生了幻觉,伪造林萧的信息,目的就是那张红纸!
我连忙握住张亚楠的手:“亚楠,你知道金麦冬在哪家医院吗?”
她点点头,不过又皱着眉头:“昨晚是在市医院,今天就不清楚了,很可能他家人办好休学手续,就直接转院或者回家了。”
事不宜迟,我请她帮我查一查金麦冬的具体位置,我务必要在人离开江城之前见上一面。
张亚楠被我凝重的样子给吓到了,老老实实地帮我去问金麦冬的室友,很快就得到了消息。
“他还在市医院……”
我也顾不上听课,起身就溜了出去,没走几步,身后就响起了脚步声,张亚楠勾腰驼背地躲避着老师,朝我跟了上来。
“你怎么也出来了?”我问。
张亚楠嬉皮笑脸:“你绝对有事,我不放心你,想跟你去看看。”
我白了她一眼,冷酷无情地拆穿了她:“你是想去凑热闹,去看八卦吧……我说张亚楠,你不做娱记或者狗仔可惜了。”
她故作深沉地努了努嘴:“我也觉得……”
我被这个小拖油瓶缠得没办法,只能带上她一起去医院。
“你跟金麦冬也不熟吧!”张亚楠问。
她也不知道第一次知道这些事,我也没藏着掖着:“是啊,我去找他,也不是单纯的慰问,我有些事想问他。”
话音未落,一辆洒水车从面前经过,淋了我俩一身水。
张亚楠破口大骂:“没长眼睛,没看见人啊?”
洒水车里探出一个头跟我们说对不起,说他真没看见人。
我看着湿漉漉的张亚楠,又心疼又愧疚:“看吧,跟我在一起,你也会跟着倒霉。”
张亚楠浑身湿透,她哭丧着脸,使劲地拧着湿衣服:“我还以为你是夸张,没想到是写实啊……”
我叹道:“这才刚刚开始……你要不先闪吧!”
我实在不想连累朋友,这种倒霉催的事,我一个人承受就好了。
张亚楠一拍胸脯:“我是那种不讲义气的人吗?不就是倒霉一点吗?我倒要看看,我们今天能有多倒霉。”
我伸出手想捂住她的嘴,不能里flag,她难道不知道吗?
张亚楠反笑我,自从当了神婆后,都变得神神叨叨了,这种鬼话也信。
她的笑还没持续五分钟,就笑不出来了。
我们淋了一身水,的士司机直接不愿停车搭载,在路边等了许久,也不见一辆公交,打电话问公交公司才知道,今天这边交通管制,公交改道了。
好不容易坐上公交,车子剐蹭到了一个摩托车,司机下车跟人扯皮去了,我们被撂在半路。
张亚楠看着手机时间,脸色明显焦急:“真是越急越见鬼了。”
“可不是吗?”
眼看着快到中午,不能再等了,我提出了一个建议:“咱俩分头走,你先去医院,替我拦下金麦冬。”
张亚楠不信邪都不行,郑重地朝我点了点头:“行,一切都交给我!”
我们分开才不过两分钟,张亚楠的电话便打来:“安然,我打到车了。”
而我还站在公交附近吹着冷风,丝毫没有动过。
又过了五分钟,张亚楠告诉我,她已经到市医院了,金麦冬和家人正要出院,被她给拦下了:“他的情况不太好,你赶紧过来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