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沿河而建,一条江水呈S形穿城而过。
正所谓,山南水北谓之阳,山北水南谓之阴。
城中老城都聚集在江北阳面,新城建在江南阴面。
穿过一条跨江大桥,我们很快就抵达了老城区的古巷街。
巷子口立着一块石牌坊,里面的青石板拾级而上。
这些老房子都沿山而建,层层叠叠,鳞次栉比,靠着一条条小路串连,地形错综复杂。
我们穿行在小道上,一路上都是茶社、酒坊、餐厅和民宿,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而欧米雪说的那家,是在山顶上,据说风景特别好,能俯瞰整片古宅,还有江面的风景。
“这家私房菜呢,是我爸比带我来的,是会员制哦,一般人想吃都进不来呢!”欧米雪下巴都快翘上天。
张亚楠张开嘴巴干呕:“还爸比……有几个臭钱了不起。”
我扯了扯张亚楠,吃人嘴短,今天欧大金主请客,咱们就勉为其难地听听她炫富吧!
冯玉珠局促地捏着衣角:“会员制,那这一顿饭得多少钱啊?”
“我也不知道啦,反正是刷我爸比的金卡。”
我们踏着青石板,听她呱噪了一路,终于爬到了山顶,她指着一个独门独户的徽派建筑:“就是这里!”
房子白墙灰瓦,两边是高高的马头墙,淡雅而质朴。
门前挂着一对红灯笼,挂着一块古色古香的木牌匾,乍一看还以为是穿越到了古代。
欧米雪趾高气扬地上前,敲响了门环。
大门开启,一个穿旗袍的美女姐姐出现在眼前:“几位客官,请问有预约吗?”
欧米雪摇摇头:“没有预约,不过我爸爸是会员。”
旗袍小姐姐礼貌地笑道:“那不好意思,会员也需要预约,没有预约恕不接待,各位还是先请回吧!”
欧米雪愣在原地,尴了个大尬。
她语气略显不稳:“能不能通融一下,我有钱,加钱可以吧?”
旗袍姐姐优雅地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有钱也不行。”
“你们……”
欧米雪被驳了面子,感觉很丢脸,她还想继续纠缠,旗袍姐姐直接拉上了门。
就在大门快要合上时,里面传来一阵清脆如玉碰的声音:“胡兰,请客人进来……”
欧米雪两眼放光,瞪了一眼胡兰:“听到没有,咱们进去吧……”
我跟在身后,总觉得这声音很耳熟,在哪儿听过呢?
我跨过门槛,一个身穿白衣,飘然若仙的身影,从二楼走下来。
“胡灵?”我忍不住叫出声。
见到我,胡灵也略显惊讶,她朝我点点头:“我就说吧,你我有缘。”
说罢,她朝穿旗袍的胡兰说:“请这位安然小姐,还有她的朋友去后面雅间!”
胡兰听到我名字后突然愣住,审视地打量我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欠了欠身,做出个请的姿势。
欧米雪恼怒地剜着我,脸上青红交接,我都替她尴尬。
我懒得理她,感谢地朝胡灵笑道:“谢谢了,没想到这是你家的店。”
胡灵纤细的小蛮腰倚在扶手上,尽显风情万种:“家里的小本生意,糊口罢了……你先请!”
胡兰小姐姐扭着腰肢,把我们带到了一间小房里,窗外正好可以看到江面的彩灯游船。
“进来吧!”她不耐烦道。
先前不认识我们时,胡兰都是笑呵呵的,态度非常友善。
听到我的名字后,她顿时没了好脸色,也太奇怪了!
“各位请自便,先看菜单,待会有服务员过来!”
她面色不善地打量着我,眼底都在喷火。
我就纳闷了,我得罪过她吗?
“胡兰姐姐,你认识我吗?”我忍不住问。
胡兰抿着嘴,牙缝中挤出三个字:“不认识。”
不认识她干嘛这么讨厌我?难不成,我长得面目可憎了?
不等我继续发问,胡兰转身离去,大门嘭的一声摔上,吓了我一跳。
“她什么态度啊?”张亚楠不爽地撸起袖子。
冯玉珠连忙按住她:“算了亚楠,我们没有预约就进来,已经很不错了,人家态度差点也很正常。”
张亚楠咽下了这口气,转而朝欧米雪嘲讽道:“也对,今天这顿饭,还是多亏了安然的面子,下次你过来,别报你爸了,报安然的名字吧!”
欧米雪气得小脸通红,她本想在我们面前炫耀一番,没想到却啪啪打脸。
“说来你们可能不信,我跟那个白衣女孩,下午才刚刚认识。”
“什么?”张亚楠瞪着眼珠:“那你俩还真是够有缘的。”
“可不是吗?”
冯玉珠麻溜地倒着茶,顺手帮我们几个也倒了:“刚才那个女孩好漂亮啊……不,应该说,这间私房菜馆的女孩子都很漂亮。”
没错,不止是胡灵,就连开门的胡兰都特别美。
浓眉大眼,媚骨天成,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外面走廊上传菜的服务员,都长得比一般人漂亮,看着特别养眼。
“秀色可餐,大概就是如此吧!”我感慨道。
这一顿饭,我们吃得很满意。
风铃小居的饭菜做得特别精致,味美鲜嫩。
配合着她们送的风铃子酒酿,大家都有些微醺。
吃饱喝足,胡兰亲自送我们出门。
走到门口时,她突然拍了一下我的肩,一股香粉扑面而来。
“安然,待会你走这边……”她手指微微一指,一条小路出现在眼前。
我虽然迷糊,但也没有完全丧失理智,我记得来时是一条道登顶,没有这条小路啊!
见我不为所动,胡兰的红唇贴近我耳边:“这是一条近路,走这边,你可以很快就下山。”
“是吗?”我本想叫住张亚楠几人,一回头,她们早已经不见踪影。
胡兰阴笑地努了努嘴:“你看,你朋友都过去了。”
我依稀看到几个影子朝新路上走去,这几人,也不知道等等我。
“谢了!”我不疑有他,跌跌撞撞地沿着小路追赶。
“你们几个,别走太快啊……”
这一路下去,我都没见到一户人家,全都是高大的围墙,就连路灯都没有,只能借着月光慢慢前行。
张亚楠她们就走在我前面,我快她们就快,我慢她们就慢,始终保持着三米的距离。
经过一个转角,面前终于有光了,大红灯笼照出的光芒,比血还要鲜红,映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
我踉跄地走到门前,抬头看着宅子上的牌匾:“红……门……公……馆……”
阴风吹过,我浑身打了个哆嗦,顿时酒醒了大半!
咯吱——
大门推开,一个身穿民国长衫,头戴瓜皮帽的老爷爷阴森地朝我笑,招手让我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