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感应特别强烈,我整条手臂都被手镯给震麻了,有气无力地耷在地上,却碰到了一个隆起的小土丘。
之前埋骨灰的地方变了样,土堆变高了,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正向外拱。
刚才抵着我碰到的硬东西,就在这土里!
难道……
我激动地双手刨着地,表面的浮土一拨开,露出了一根食指粗的骨头。
跟我们人的白骨不同,龙骨就像彩色的琉璃,闪着五颜六色,流光溢彩的光忙。
我双手捧着这根细小的骨头,一时间都看呆了!
知道的这是龙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挖到的宝。
邱淑华凑到我身边,脑袋朝我探了过来:“这就是龙骨啊……比彩虹还要美!”
我也是第一次见,内心比任何人都震撼。
“我们成功了……”我激动地流下眼泪,泪眼朦胧地朝着龙骨傻笑,然后看向身后的石莲台子。
先前萦绕的紫气消失了,我明显地感觉到,石台的灵气几乎已经消失,这个地方已经废了。
这样也好,免得那些仙家整天惦记,万一发现了九幽的秘密,那就危险了。
我让邱淑华传音,让他们都回来,龙骨已生成,也过了十二个时辰,他们不用再守了。
不多时,几道大风从四面八方刮来,风中夹杂着几道影子,我定睛一看,差点没认出他们几人来。
他们仨身上都挂了彩,特别是周宜安。
风流俊雅的俏书生,衣服撕烂了,扇子也断成两截,胸口上是一道血淋淋的抓痕,就像刚跟虎狼搏斗过。
胡兰衣服还好,却披头散发,美艳的脸上留下了一道很长的刀痕,血液已经干涸,但那痕迹却触目惊心。
她是个大美人,平时最注意自己这张脸,却为了保护我而毁容,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相比他们的狼狈,黄四郎就好多了,雪白的毛发下,前肢沾了一点鲜血,应该是伤到了脚。
“对不起……”我愧疚地朝他们低头。
周宜安察觉到我的情绪,优雅地拉起了衣襟,装作蛮不在意地说:“我们是你的仙家,保护你是我们的职责,你不必往心里去。”
胡兰伸出血红的五指指甲,当做梳子梳理着头发。
“是啊,我们是一个法坛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胡兰要是连你都保护不了,一定会被其他仙家的唾沫星子淹死。”
黄四郎累得虚脱,泛着肚皮躺在了草地上:“我……我为了我儿子,也不能让你有事啊……”
不管他们有任何理由,但这份舍命相助的情谊,我安然记下了。
见到龙骨,大家都显得很激动,纷纷凑上来围观。
就连黄四郎也忍不住蹦跶起来,在胡兰的身边一蹦一跳的:“大侄女,你抱我看看啊!”
胡兰生气地睨了他一眼:“滚犊子,谁是你大侄女啊!”
“我认识你爹,还认识你哥呢,你小时候刚出生,我还来吃过你家的宴席……”
他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把胡兰祖上几辈的人都数了个遍。
我这才知道,胡兰家是一个大家族,她父亲叫胡先勇,是东北狐族里的二把手,也就是胡灵父亲的心腹,也是个呼风唤雨的大人物。
胡兰的顶上还有七个哥哥,她是最小的八妹。
听到黄四郎越说越离谱,还说她小时候掉下水差点淹死的囧事,胡兰忍无可忍,把黄四郎的嘴巴给蒙上。
“闭嘴吧你!再敢多说一句,我揍不死你!”她脸红心跳地偷瞄了一眼周宜安,见周宜安在笑,她气得捏了黄四郎一把。
黄四郎痛得嗷嗷叫,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却盯着我手里的龙骨,发出惊叹的光:“这是龙骨?”
他若有所思,眼睛上的毛绒皮皱成一团:“怪,真怪!”
我问他哪里奇怪了?
黄四郎说:“以前营口坠龙的事,你们听过吧?”
这件事当年轰动一时,一直流传至今,我当然也听过了。
1934年,在辽宁营口,当地村民在水塘边的芦苇荡里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动物残骸,一条蜿蜒的白色残骨卧在那里,据说这骨头有11米长,脊骨上还残留着血肉和龙筋,据说是龙骨。
当年这可不是一个人看到,全村的人都看到了。
“那年我带着儿子逃命,就逃到了营口,那根龙骨我见过,就是一根白得发青的骨头,哪有这么漂亮的?”
黄四郎笃定,龙骨就跟我们人骨是一个颜色,只不过偏青色,绝不可能是我手心里的样子。
我看着这琉璃般波光闪耀的小骨头,心里泛起了嘀咕:“难道这不是江念的骨灰,我弄错了?”
很快我就否定了这个猜想。
夔龙沁玉镯的反应告诉我,它就是江念的骨头!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但我能肯定,这就是江念的骨头。”
我不再理会他,小心翼翼地把骨头装进一个装首饰的红布袋子里,宝贝地贴身放着,仿佛这样我和他就会紧密相连、永远不分离……
历尽波折,江念的骨头终于成型。
距离他复活还阳又近了一步。
我心里想着事,也担心他们身上的伤:“你们辛苦了,咱回去吧……”
结界在我眼前被解除,黄四郎背着他儿子,跟着我们下了山。
回到家,我让他们先进法坛去休息。
这一次他们着实辛苦,弄得遍体鳞伤,需要好好修养。
陆见溪见他们都挂了彩,身后还跟着大小两只黄皮子,脸上写满了问号。
“小安安,这两位是……”他警惕地盯着黄四郎父子,生怕我被人抢走,他只身护在我身前。
我按着他的肩,告诉了他前因后果,又告诉他埋骨成功了。
陆见溪青涩的脸庞笑得就像个孩子,刚才的躁动不安变成了和煦的春风,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个……都是误会,你们请自便,我给你们弄吃的去!”
经他提醒,我这才感觉到饿,我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饿得前胸贴后背,走路都没力气。
就算腿软虚脱,我也没有休息,撑着点燃了一大巴香,插进香炉里。
这是仙家的食粮,对他们的恢复很有帮助。
他们这次累极了,香才刚刚插上去,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加速在燃烧。
平时能烧四十分钟的香,五分钟不到就去了一半。
“别急,吃完了我这儿还有。”我一边说,一边抬眸看向了供桌上的红布包。
或许是我的幻觉吧,我看到红布包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