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像被人咬住了耳朵,瑟缩了一下。
这个狐祖还真是个小顽童!
说实话,我还挺羡慕她的,自由自在,青春永驻,仿佛像世间的一缕清风,不会被任何人所束缚。
想到那张肉呼呼的小脸蛋,我开始期待起了下一次见面。
下次,我一定要好好当面感谢她!
狐祖离开后,胡三太奶也没脸再待着,率身后的五路仙家,还有胡家的仙家,浩浩荡荡地撤退了。
屋子一瞬间显得特别冷清,除了我们香堂的仙家,就只有两个女孩扶着胡灵,愁眉苦脸地对着我们。
胡灵是真的傻了,她歪着舌头,脸庞不断抽搐着,朝着我傻笑。
看到她,我就想着她送的香包曾救过我的命,虽然那香包是她为江念准备的,但我好歹也沾了光。
“黄四郎,你能给她看看吗?”我很不好意思地开口:“如果你不方便那就当我没说。”
他不是我法坛的仙家,完全可以拒绝我,可他还是点头答应了。
“医者仁心,就算你不提,我也会替她看看的,不过,她这病很明显,是失了魂造成的神智失常,在魂魄回来之前,我可以替她施针,让她没那么傻……”
黄四郎肯出手,我自然是放心的。
我承认我的心眼只有米粒大,能对她表示关心,也算是还了她香包的情。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胡兰噗通跪下:“安师父,我想留下来照顾灵儿几天,直到她魂魄归位。”
胡兰跟胡灵从小一同长大,她实在不忍心看到胡灵这副惨状。
她怕我不答应,又怕我怀疑她生出二心,一个劲地表示,她只是单纯地照顾发小,绝不会做出对不起法坛的事。
我见她哭成泪人,伸手将她从地上扶起:“想去就说,为什么要下跪,你的膝盖就那么不值钱吗?还是你觉得……我是个不近人情的女魔头?”
胡兰被我说了一通,哭得更厉害了。
“行了,你留下照顾吧!”我伸手擦干她的眼泪,余光感受到一道心疼的目光,我凑到她耳边:“你再哭,某人的心都要碎了!”
胡兰小拳拳捶了我一下:“胡说八道什么……”
我转过身,朝周宜安打了个响指:“别看了,她只是待两天,又不是不回来,走吧……”
周宜安面若红霞,窘迫地用扇子掩饰着慌乱:“谁看她了,爱回不回……”
我摇摇头,抱着怀里的红布包,阔步朝门外走去。
下山的路全是台阶,有些不太好走。
陆见溪凑到我身边,伸手想要接过红布包:“我替你抱着吧!你这样都看不清路了。”
我却宝贝地往边上一躲,双臂收拢得很紧,生怕怀里的血太岁会溜走。
“不用,我可以的!”我下意识的举动刺痛了陆见溪。
他那双水汪汪的眼里,划过一抹受伤。
“其实……我挺羡慕他的。”陆见溪喃喃自语,声线都低出了水平面。
我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你又发什么疯?”
陆见溪嘴角低落地一咧:“我羡慕他可以爱你,甚至不惜为你去死……如果有朝一日,我也能为你豁出性命……”
我顿时语塞,这陆见溪羡慕江念为我去死?他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癖好?
“我看你是王八活太长,想找根绳子上吊!我还羡慕你长命千岁,你呢?”
我知道他对我的情愫,那炽热的目光让我不敢直视,只能以玩笑的口吻一笑而过。
陆见溪噗嗤笑了:“如果可以,我把长命千岁、万岁都给你,只要我们能永远在一起……”
我听着这话怪怪的,但也没多想,满心都是赶紧下山,去西门街找王瞎子,问问下一步该怎么办。
一路再无话,我抱着血太岁雕刻的龙身,风尘仆仆地赶到西门街,一刻都不敢耽搁。
远远地,就看到王瞎子戴着那副标志性的墨镜,笑呵呵地坐在门口。
“安师父来了……”王瞎子扶着门框站起来,推开门请我们进去:“哟,还来了这么多仙家……”
我对着他那双灰白的眼珠子,只有一个字:绝!
他居然听脚步就能听出来人,还知道我仙家来了。
王瞎子也不是第一次在我面前展现他的“天眼通”,但我每次都能被震惊到。
我风风火火地走进门,将红布包放在了八仙桌上,气喘吁吁的说:“先关门!”
我也不知我在紧张什么,就觉得怀里的东西精贵,绝不能让它跑了,或者让人抢了去。
王瞎子熟练地关上门,还落了锁,然后在门上贴了一道黄符,这才放心地走了过来。
“安师父辛苦,再劳烦你多走两步,抱着这血太岁龙身,移步到我的法坛,主人已等候多时……”
我正诧异他是怎么知道我抱着血太岁的,还知道雕成了龙。
下一秒,我便竖起了耳朵:“你说什么?你说……江念在里面?”
我双腿一软,险些快要站不稳,不等王瞎子回答,我跌跌撞撞地冲进了他的香堂里。
几平米的香堂里,放了好几十位仙家牌位,一共摆放了三层。
牌位前是一张四四方方的供桌,桌上点着莲花灯,八盏莲花灯对应八方围成了一个圈,中间摆着一盆清水,一碗米,还有一把香。
我殷切地扫视着每个角落,整个房间就那么点大,一眼就望到了头,人呢?
他不是说江念等候多时吗?
为什么我看不见呢?
“江念……”我试探地叫了一声。
“我在这儿……”他的声音很低哑,像隔着什么东西传出来,让人听得不太真切。
但我的心却翻江倒海,掀起了千层浪花。
是他!
他就在这间房子里,只不过我看不见他。
“你在哪儿?”我环顾四周,总感得这声音是从面前的供桌上传过来的。
难道他在那儿?
我抱紧了红布包,一步一步凑近供桌,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见到了江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