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瞬间就不说话了,仰头看着灯泡,心里却暗自在发毛。
握着我的手掌猛然收紧,冯玉珠鸵鸟依人地朝我贴上来:“安然……刚才你看到了吗?”
我不仅看到,我还听到了!那灯闪得这么及时,比恐怖片还要渗人。
我是被吓到了,冯玉珠没比我好到哪儿去,要不是我在身旁,她恐怕早就吓尿了。
我强忍着害怕,伸手揽住她的胳膊:“没事的,应该是短路吧!”
这鬼话连我自己都不信,更别说冯玉珠了。
她神叨叨地环顾四周,就像在寻找着某个看不见的东西。
我让她别疑神疑鬼的,现在才晚上七点多,正是医院里热闹的时候,怎么可能闹阿飘,要闹也是半夜。
刚说完,冯玉珠就一脸生无可恋:“半夜?”
我抽了一下自己,这嘴快的啊……
我思来想去,总觉得不放心,还是让周宜安去附近查探一下。
周宜安一直站在窗边,尽职尽责地守护着冯玉珠。
见到日光灯忽闪,他皱了皱眉:“欺负我就算了,敢在江大仙面前造次,找死!”
他纵身一跃,化作流星冲出了房门,片刻后,他脚步匆匆地回来,手里的折扇快速地扇动着,略显得意的样子。
见他昂首挺胸,下巴都快飞上天,我问道:“怎么?你抓到那玩意了?”
周宜安蹭的亮出手里的东西,一个黑得发亮的鳞片,带着一点水腥味。
我捂着鼻子:“这是……”
周宜安还未开口,我耳边就强行挤入江念的低沉嗓音:“黑蟒的鳞片。”
周宜安气得跳脚:“江大仙,你怎么抢我台词啊……”
江念大手一挥,不仅抢了他的台词,还抢了他手里的黑鳞片。
“那厉鬼狡猾,还是让他给跑了,不过,他身上戴着的这东西,被我顺手给抢了。”
周宜安的神色很是傲娇,两眼放光地瞪着我夸奖。
我无奈地笑道:“对,你是最棒的,这个法坛没你得散……”
“那是当然!”
说话的功夫,江念将黑鳞放在鼻尖闻了闻,突然眉头一皱,把周宜安提溜过去:“你闻闻看,是不是很熟悉?”
周宜安硬着头皮凑上前一嗅,表情瞬息万变:“咦,我好像在黄云峰身上闻到过……”
我也激动地跑过去嗅了一口,除了那刺鼻的腥味,我是真没闻出别的味儿来。
“如果我没猜错,这鳞片的主人,应该就是追杀黄云峰的那条地府常仙。”江念说完后,知道我一知半解,他耐心地解释道。
“通常,蛇妖身上多是土腥味,这条蟒是水腥味,还带着阴曹地府的阴气,轻易就能分辨。”
江念在黄云峰身上也闻到过类似的气味。
答案呼之欲出……
他就是殷洛的手下!
是他先控制了这些厉鬼。
我有理由怀疑,常仙参与策划了枉死城落跑案!这些童子命的倒霉蛋,或许都是他物色的。
我还没空去见那位常仙,他就撞到了枪口上。
“那还等什么?事不宜迟,报城隍爷和上方仙劈死他丫的。”
周宜安摇摇头道:“光凭这一片蛇鳞,根本证明不了什么。”
江念也嗯了一声,让我稍安勿躁。
暗处的敌人已浮出水面,一切都好办了……
江念让我先回法坛,摆酒点香请常仙上来。
他们会想办法拖住常仙,让他自乱阵脚。
这法子可行!
相比我们冲去地府,不如引蛇出洞,逼他原形毕露!
我们商量好了一些细节,我负责去街上采买,布置得隆重一点。
而他们则是设置阵法,努力困住那条常仙。
任务分配完毕,我一扭头,对上了冯玉珠那张煞白的小脸蛋。
她像看怪物般盯着我,裹着被子怯生生地扫向周围。
“安然,你是在跟谁说话……”
我忘了江念他们没有现身,连忙解释道,我是在跟仙家们说话。
冯玉珠吓得双手合十,对着面前的空气小鸡啄米般点着脑袋:“各位仙家,谢谢你们的保佑,让安然及时救了我!”
要是知道,她惧怕的仙家,前几天还跟她在一张桌上吃过饭,也不知她会吓成什么样。
我对她好一顿安抚,见酉时已过,我心中绷着的弦终于松弛:“好了,今晚没事了,你先休息吧,有事就叫我……”
我和张亚楠守了她一夜,第二天,冯玉珠吐完了身体里的阴气,终于缓过神来。
我哈欠连天,眼皮子都快睁不开,回到公寓倒头就睡。
也不知睡了多久,醒来时,窗外的天都黑了,一阵食物的香气从门缝里飘进来,勾起了我肚子里的馋虫。
好饿啊……
我的肚子咕咕叫,饿得前胸贴后背。
凭着对美食的渴望,我飞快地起身,朝楼下奔去。
餐桌上,放着一罐香菇炖鸡、糖醋排骨还有一盘芹菜香干,那香味溢满了整间屋子,香得让我口水直流。
陆见溪围着围裙,从厨房里端了凉拌黄瓜走出来,见我不请自来,他笑道:“江大哥果然说得没错,只有馋虫能叫醒懒虫。”
我?懒虫?
我嗤之以鼻:“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我馋那是人的本能,我困……那是因为我熬夜了。”
不知是年纪大了,还是我身体变差了,只是熬了一夜,身体就仿佛被掏空,几天都补不回来。
我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嗦着排骨,看着门口放着的几个大袋子,我问道:“那是什么?”
陆见溪没好气道:“那是今晚做法要用的东西。”
原本应该我去街上采买,但我睡得太死,陆见溪便替我代劳了。
别说,这陆见溪还真是现实版的“田螺先生”,不仅能看家,做家务,还烧得一手好菜,温柔又贴心的超级大暖男!
见我满脸堆笑地盯着他,陆见溪不自然地红了脸:“看我做什么?”
我低头喝汤:“我在想,有什么东西,是你‘田螺先生’不会的……”
“田螺先生?还挺贴切的。”陆见溪对自己这个外号还挺认同:“那我以后就叫‘田螺先生’了,专属于小安安的‘田螺先生’……”
“生”字还挂在嘴边,陆见溪就从我眼前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墙上。
我放下筷子,怒瞪着江念:“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