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头好痛,仿佛压着好几座大山,我是一刻都等不了了。
“等多久呢?你能给我个准信吗?还有,我的仙家们……”
狐祖荡着双腿,她没有回答我,而是不紧不慢地开口道:“安然,这是你的劫难,也是你命中应有的难关。”
“你之所以还能站在这儿,应该感谢龙君,他替你扛下了所有,但作为修行人,靠着外力和仙家,始终无法完全避免命中的难关,如今这份等待,是你应得的……”
狐祖娇嫩的声音掷地有声,我也是这一刻才知道,江念再一次替我扛下了劫难。
别说修行人,就算是普通人,人生的道路上都磨难重重。
而修行人除了有生老病死等常人的磨难,还有生死劫、疫病劫、心劫、魔劫、地狱劫、情劫……无数数不清的磨砺。
而我除了生死劫,还有这一次的地狱劫!
地狱劫是修行人在修行过程中,所经历的生死考验、虚妄和魂魄的折磨等。
难怪江念之前说我印堂发黑,说我命中还有一个大的劫难,应该就是这次吧!
他一定一早就知道了,却始终跟我装傻,骗我说不知道。
从那时起,他就默默地决定了替我受过,度过这次劫难。
我再也坐不住,想要打个车回到雁丘村,下到洞底去寻找江念。
“别白费力气了,你找不到他的,只能靠他自己走出来!”狐祖朝我泼了一盆冷水,她告诉我,江念此刻正在替我受过,陷入了无边的虚妄中,需要极强的意志力才能醒来。
正如他所对我说的那般——等待!
“那这段时间,我就干等着,什么都不能做吗?”我有些崩溃,明明渡劫的人应该是我,却变成了江念,还有我的那一坛仙家。
闻言,狐祖高深莫测地朝我一笑:“这世间万物皆有命数,你以为这只是你的劫难,或许,也是他们的劫难呢?
命运的齿轮早已转动,不是谁都能强行改变,江念为何能替你受过,而你又为何能替他遭受雷劫,你想过这个问题吗?”
那双充满智慧,又仿佛能看穿全局的眼睛,忽闪忽闪地盯着我。
一道灵光闪过,没错,为什么江念能替我渡劫,为什么不是殷洛、周宜安、陆见溪他们?
我晃了晃脑袋,总觉得这件事不像是仙家和弟子这么简单,我们的命运为什么能相互牵缠?
答案仿佛近在咫尺,却又迷雾团团,让人琢磨不透。
我唯一能确定的是:我和江念……一定有很深很深的缘分!
见我陷入沉思,狐祖继续说道:“有个办法能让你找到答案。”
我抬起眼帘,满怀期待地盯着那张俏生生的脸,脑海中划过一个念头。
狐祖欣然一笑:“你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我……
我不自觉按住心口,这狐祖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还是她会读心术?
见我不吱声,狐祖无奈地摇摇头:“我不是跟你说过,灵修方面有什么不懂,可以直接问我吗?”
我想破脑袋,愣是没想起来,她什么时候跟我说过这话?
狐祖生气地撅着嘴,目光看向了我的手机,正好,有一条新消息发来,屏幕上弹出了一个雪狐狸的头像,名字是——褚莜!
我握着手机的手腕一颤,差点把我这新手机给摔了。
“你是玄冥会的褚莜!”
我激动得声音都在发颤,之前我买了那本《灵修学概论》,在书的后面扫描了一个二维码,加了一个叫褚莜的群主小姐姐,没想到竟然是狐祖!
狐祖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不然呢?你以为每本书都有这张卡片?”
我还真以为这是出版社随书赠送的!
而且我还把玄冥会的群给屏蔽了,平时很少会去爬楼看群。
反正也还没正式灵修,我就没怎么联系褚莜。
我不可思议地打量着面前的小丫头:“狐祖,你也太与时俱进了,还有微信,还拉了个群……”
褚莜傲娇地哼了一声:“我只是活的时间比较长,并不代表我老了,你们现代人会玩的玩意儿,我都会玩儿,我还打游戏呢。”
这可真是绝了!
谁能想到,自己某天在游戏里匹配的队友,会是一只万年的狐狸老祖宗。
我脸上写满了佩服,惊讶了好一会儿,我再次回归正题:“你建议我灵修,是不想我这段时间太难熬,不希望我胡思乱想,对吧?”
褚莜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神色:“与其浪费时间,不如借此机会提升自己,静待时机。”
我认真地思考着她的话:“这是你的想法,还是揽月教主让你说的?”
褚莜问道:“有区别吗?”
我点头:“有!”
褚莜拿我没办法,叹道:“是揽月的意思,当然了,也是我的意思。”
这个答案让人出乎意料,却又情理之中。
得知是揽月让我灵修,我什么都明白了,揽月教主并没有怀疑我,多半也没有为难我的仙家,她拒不露面,恐怕也是想趁此机会肃清上方仙的队伍。
而我,是整个计划唯一存在的变数,她们劝我以静制动,多半已经制定好了对策。
正如褚莜所说,我不应该浪费时间,不该像个无头苍蝇到处找人。
只要揽月教主相信我,就造不成冤假错案。
至于江念……我咬紧着后槽牙,嘴里咽下了一丝苦涩,想到他正在替我受苦,我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他一定能回来,好好地回来……
我当即做出了决定:“狐祖,我想学习灵修,你能教我吗?”
褚莜欣慰地朝我笑笑,露出一副长者的神色:“当然,我褚莜说过的话,自然一言九鼎……”
说着,她从衣袖里掏出了一个又细又长的锦盒,盒子还未打开,我就闻到了一股很淡雅的香气,浸润了心脾。
褚莜郑重地把香交到我的手里:“愿你学有所成,不止是观己身、观过去,还能观未来、观众生……”
不知为什么,褚莜说这话时,眼眸中充满了希冀。
我怎么觉得……她好像很期待我能观未来、观众生呢?
错觉,一定是错觉……
我接过了香,毫不客气地问道:“我现在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