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念起了《请仙咒》,符咒还没念完,陆见溪和周宜安便双双出现在饭桌上。
“安丫头,你是叫我们来吃大餐啊……”周宜安对着满桌的海鲜直流口水。
陆见溪看着桌上那么多水产,脸色微微有些难看,但这也是自然界的法则不是吗?
只要不滥杀,不浪费,维持生命的需要,总是少不了杀害。
“小安安,你找我们不会只是为了吃饭吧?”陆见溪问道。
我指着肖林海:“你还记得他吧!”
陆见溪瞥了他一眼:“那是自然,化成灰我都记得。”
“他说,他儿子瘫痪了,最近似乎有好转的模样,想问问是怎么回事。”
肖天宇是陆见溪亲手惩罚的,当时他只说肖天宇要倒霉了,以后杀戮越多,肖天宇身体就越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陆见溪闻言也疑惑了一下:“我去看看,很快就回来。”
他闪身离开,大概过了三分钟,他就心急火燎地闪现至身前。
“我去看过了,肖天宇身上有很多正能量在加持,抵消了不少他曾犯下的杀孽。”陆见溪目光灼灼地看向了肖林海:“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这位去给他儿子做了很多功德,还诚心忏悔,亲自念经的缘故吧!”
我连连点头:“你可真厉害,我还什么都没说,你就全都查到了。”
陆见溪叹道:“可怜天下父母心,他儿子那么对他,他还想着给儿子化解灾难,罢了,看在他诚心的份上,只要他继续做善事,多念经超度亡魂,我可以放他儿子一马,不过,一旦他停下,他儿子就会遭受变本加厉的果报。”
我一字不落地转达着陆见溪的话,肖林海立刻起身,朝我们九十度鞠躬:“多谢仙家高抬贵手,我一定会继续下去,直到我那不成器的儿子恢复过来。”
肖林海就像看到了希望,两眼都在放光,他很高兴地开始下菜,陆见溪说他就不吃了,他会去问问胡灵他们要不要过来。
他正转身要走,肖林海就借了个电话,随即脸色忽变。
“什么?死了……”
吧嗒!
肖林海的手机掉到了桌上,他不敢置信地直视着前方,因为太过吃惊而半张的嘴,发出了很细微的颤动。
死了?什么死了?
我好奇地看向他,肖林海的眼泪瞬间溢出来:“安师父,亚楠……我儿子……他没了!”
我筷子里的鱼肉掉在碗里,张亚楠也瞪大了眼珠子。
“干爹,你别吓我啊!”张亚楠虽然不喜欢这个哥哥,但好歹也是干爹的儿子,她受到的震撼可不小。
我下意识地看向陆见溪,面前的少年脸色唰的白了。
“怎么可能!”他比我们任何人都激动:“我刚才去医院,看到你儿子还好好的,而且身边围绕着一圈正能量,确实有好转的迹象,怎么会死了呢?”
意识到不对劲,我们饭也没吃,坐上了肖林海的豪车赶去医院。
ICU单人病房里,床上的人蒙着一层白布,负责的医生和护士焦急地站在一旁。
“小宇……”肖林海扑了上去,掀开了白布的一角。
看着病床上那个脸色青灰,双目涣散的人,确实是死透了!
短短时日不见,肖天宇瘦了一大圈,都瘦脱相了,估计受了不罪。
“这是怎么回事?”肖林海哭着咆哮,质问着医护人员。
小护士指着角落里那个女人:“病人家属,你还是问问她吧!她来探望病人,结果拔了病人呼吸机的氧气管!”
肖天宇瘫痪后,身体各器官都出现了衰竭的征兆,呼吸需要靠着呼吸机维持,那个人拔了呼吸机,没过多久,肖天宇就呼吸困难,断气了!
我这时才注意到,房间角落里,站着一个穿着很艳丽的年轻女人,浑身上下都是名牌。
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这女人看着不像善茬,她的脸很尖很瘦,颧骨有点高,看着让人很不舒服,特别是她身上,好像还萦绕着一丝黑气。
面对护士的指责,女人面不改色道:“药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我可没拔氧气管,不信你调监控吧!”
见到她,肖林海红着眼眶地吼道:“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儿子,不行吗?”她一点也不怕肖林海,直觉告诉我,他们两人的关系不简单。
我悄悄问张亚楠:“这人是谁啊?”
张亚楠露出鄙夷的神色,凑上我的耳朵:“我干爹的情人,他们都叫她红姐。”
真没想到,肖林海居然也找了情人。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男人一旦有钱,很容易就会把持不住。
一个情人来看男人原配的儿子,然后儿子就拔氧气管死了,搁谁都会怀疑啊!
肖林海露出了杀人的眼神,对着医生护士道:“调监控,否则,这件事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医生护士生怕被他讹上,立刻找保安室调取了监控。
画面显示,这位红姐走进病房后,对着病床上的肖天宇说了几句话,过了半分钟,肖天宇就突然自己抬起胳膊,把氧气管给拔了。
这幅画面震惊了所有人,包括医生护士在内。
肖天宇浑身瘫痪已经一个多月,别说抬胳膊了,他连呼吸都不能自主。
可奇怪的就是,他真的抬起胳膊,拔掉了氧气管。
“你对他说了什么?”肖林海哭着问道。
红姐撩了撩头发:“我能说什么?我就说,让他早日康复,早点醒来,也省得你整天吃斋念经的,捐那么多钱出去,我们家的家底都快被你捐没了。”
我看她满不在乎的样子,可真冷血啊!
“我自己的钱,我想捐就捐,你故意告诉小宇,你是什么居心?”肖林海冲上去就想要掐她,速度之快我们拦都拦不住。
那双手刚要掐上红姐的脖子,她就伸长脖子闭上双眼,一脸的决绝样:“我掐啊,大不了我们一尸两命!”
她双手捂着小腹,把脖子伸到了肖林海跟前,仗着自己肚子里的那块肉有恃无恐。
我看着这出闹剧,再看看床上的尸体,朝身侧的周宜安和陆见溪说:“这件事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