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正准备动手将银翅大鹏瓜分,然就在这时,远方传来了一阵如恶魔咆哮般的风声,黑压压一片,覆盖了大片天际。
“好浓郁的死气,是不死军团,定是方才碎珠引发的动荡将他们吸引了来。”燕云霆说道。
李怀安挥袖暂且收走大鹏尸体,“不可与之正面交锋,否则到不了蛮域。”
“我这儿突生一计,”宇文长卿说道:“看样式不死族出动了不少人,其大本营必定十分空虚,我们何不趁机袭营,如此也好为冰雪长城减少些负担?”
“好主意!”
“用御风符咒,打它个时间差!”
三人同时催动御风符咒,向不死族大本营飞去。
……
千里御风,片刻即达。
因是奇袭,断然不能太拖沓,每人取两颗“紫火雷霆珠”,从空中投向集镇。
“轰隆!轰隆……”
雷珠在空中炸裂,强大的威力顷刻间便将半个集镇夷为平地,溅射的雷息引发大火,在寒风的吹拂下,迅速向其它房屋蔓延。
李怀安又以仙力缔作结界封住集镇所有出口,集镇仿若一个巨大熔炉,将一切罪恶焚作灰烬。
“我们走!”
三人迅速驾驭银羽离去。
……
有了银羽这一载具,不畏风雪拦路,速度也提高了不少。
五日之后,分割冰原与蛮域的“格丹东”山脉映入眼帘。
燕云霆并未直接前往蛮域,而是沿着山脉往北飞行,山脉最北端乃天池水所在,池水可恢复他的肉眼,池内的“龙晶”乃消灭不死族的关键材料。
又飞行了一日,雪山终于有了尽头。
山脊已不再是光秃秃,一排排军营整齐而立,山头插着一支巨大的太阳图腾,很明显,蛮人已将这稀缺资源管控了起来。
山麓上的那团迷云,依旧是雷声滚滚。
三人刚在山脊上降落,一支蛮兵便闻声赶了过来:
“从哪儿来的奴族人,竟敢擅闯军事重地!”
蛮人的嗓音好粗狂。
“这便是蛮族人么?果然有够壮硕的。”宇文长卿低声道。
当初离开蛮域时,商赫也没留下什么令牌,如今面对这群蛮兵还真不好解释,燕云霆上前说道:
“劳烦诸位去向你们这儿的管事通告一声,就说我们是人间来的故人。”
蛮兵一听“人间”二字,顿时收了锋芒,许是先前也被人交代过什么。那领头的蛮兵冲身旁下属耳语了两句,下属转身便跑入军营。
不过一会儿,一个手持紫晶法杖的白袍老者从军营里飞了出来,他一见燕云霆,即刻露出了笑颜:
“原来是国婿到了,真是好久不见!”
公主的丈夫便叫做“国婿”,在人间也叫做“驸马”,这不提也罢,一提燕云霆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在蛮域还有个老婆……那个与自己身高齐平的蛮族公主?想想他便觉得头疼。
“没想到萨满国师会亲自在雷泽前镇守。”
“蛮王曾亲口嘱咐过,这雷泽中所藏之物将影响整个蛮域运势,因此断然不敢怠慢,老朽便亲自来了。”萨满说着便要邀请三人入营。
燕云霆苦涩地抚摸眼罩:“我已经瞎了有大半年,此来便是为了恢复光明,叙旧之事,待我从雷泽中出来也不迟。”
萨满这才发现失了双目,他轻叹:“想必国婿离开蛮域后,一定经历了不少艰险,”说着,他褪去身上的白袍递给燕云霆:
“此‘天行袍’乃我所炼法器,披上它再入雷泽,也可减少些雷霆对身体的伤害。”
燕云霆一句多谢,接过白袍披上,转身便与李怀安、宇文长卿向迷雾飞去。
先前闯入迷雾时,燕云霆与李怀安都只有涅境武力,而如今已臻化境后,炼体早已今非昔比,迷雾中的青雷不再是威胁。
但万千雷霆同时劈下,说没有一点儿影响那是假的,待穿过雷泽迷雾时,燕云霆有白袍加身,并未受到影响,李怀安与宇文长卿的衣服都已破烂不堪,好在他们身上都穿了“蛟龙甲”,除了有些烧伤外,并无其它大碍。
三人重新换好衣服,改用仙船继续前行。
“这便是你们先前所提过的‘旧世界’么?果然是一片欣欣向荣的好景色啊。”宇文长卿站在船头,深吸空气芬芳,不禁发出感叹。
不论天上地下,巨蜥成群结队。
“你们知道么?这些天横穿冰原,我一直在苦思一个问题,”宇文长卿顿了顿,说道:“我们在蛮域求得支援后,还要横跨冰原前往华胥,路程不下十万里,而这些蛮人又不会飞,我们的载具也不足……”
“你的意思是……它们?”燕云霆指了指地上成群结队的巨蜥。
宇文长卿露齿一笑:“不错,这些巨蜥体型庞大,行动敏捷,再厚的积雪也遮不住它们的脚踝,再加上咱们先前从银翅大鹏身上获得的可规避风雪的银羽,长途跋涉的问题也就解决了。”
燕云霆拍手叫好,赞同道:“蛮人本就身体强壮,若是寻常的妖兽还真扛不动他们,这些巨蜥倒是很符合,而且这些庞然大物,也可作为战争机器……妙!实在太妙了!”
李怀安这时却叹道:“想要巨蜥出战,就必须得想办法将雷泽打散,没了这道天然屏障,这片净土估计很快便会消失,那天池水也很可能会干涸。”
宇文长卿说道:“战争总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燕云霆说道:“那天池水发自于‘龙晶’,若能将龙晶搬运走,再养一小潭也不是不可能。”
宇文长卿说道:“若真是如此,那咱们一统三界也不是问题了。”
“哦?何以见得?”燕云霆与李怀安同时震惊又疑惑。
宇文长卿却憋着嘴,先买了个关子:“此计,相当毒辣,我若是说出来,恐怕你又要说我狠毒了。”
燕云霆轻哼:“人间与仙界能有如今惨败局面,就是因为我们太仁慈,对敌人不够狠毒。若是能将这把‘毒刃’用在敌人的咽喉,又何乐而不为呢?”
宇文长卿摇曳羽扇,说道:“此毒计名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敌人可以利用尸毒,我们又为何不能?
燕兄你去过九幽,那里生活的人,除了不见光,也是肉眼凡胎,也会感染尸毒,包括仙界的所有修士、妖兽、妖怪,只要染上尸毒,便会以倍速感染;
将尸毒洒向九幽,投入妖域,要不了多久,它们必会为之沦陷,而我们若能掌控解药,不就等于间接性掌握了它们的命脉?”
李怀安眉头紧皱,“但这是一把双刃剑,不仅会毒死敌人,也有可能毒死自己。”
燕云霆更直截了当,摆手道:“不可不可,疫毒的传播速度实在太快,一旦爆发亿万万生命都会变作行尸走肉,即便我们有解药,也不可能做到固若金汤。”
宇文长卿苦涩道:“我方才就说了,这是一条毒计,非到万不得已不可用。”
燕云霆说道:“不论是九幽还是人间还是妖域,普通百姓都是无辜的,最该死的是那些挑起战争的刽子手。”
李怀安说道:“无相皇可以没有人性,但我们得有。”
宇文长卿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一声长叹,不了了之。
闲谈间,仙船已抵达天池口。
妖珠爆炸,穿越雷泽,三人都有伤在身,便脱去了衣服,跳进了天池中。
池水如同女人的玉手,轻柔抚摸着三人的伤口,烧伤的皮肤,失去的真气,迅速愈合、充盈着。
燕云霆只觉得眼眶内一阵难忍的瘙痒,这是长肉的迹象,大概修复了一刻钟,瘙痒敢渐渐消失。
他撤去眼罩,缓缓张开眼睛,先是一片模糊,再慢慢地,慢慢地越来越清晰,直至完全看清了眼前的李怀安与宇文长卿。
“如何?多姿多彩的世界,还是不一样吧?”宇文长卿笑道。
燕云霆笑道:“可惜你们不是大姑娘,否则我必定眼前一亮。”
“行了,伤势也恢复得差不多,我们该走了。”李怀安率先跳出天池,用乾坤袋装了半袋天池水。biquge.biz
燕云霆则潜入池底,掰了三块削尖的龙晶。
三人再次踏上仙船,向雷泽迷雾飞去。
……
又是不知遭了几百上千道雷劈,三人再次钻出迷雾,飞向山脊上的军营。
萨满早已设好酒宴,为三人接风洗尘。
肉是用盆装,酒碗有斗大,蛮族的酒虽不比火绒酒,却也是辣得人口舌直颤。
从萨满口中得知,蛮王在回到罗都后,当即便下令,所有蛮域边缘的部落,包括奴族人在内,沿着格丹东雪山修建防线,为的便是抵御不死族的入侵。
同时,蛮王也在尝试改革,其中最重要的一项便是“恢复奴权”。
一个奴隶制度根深蒂固,且野蛮人居多的蛮邦,想要“恢复奴权”,只怕难于上青天。
“唉……”萨满长叹一口气:“我们五毒族人,也是身材矮小的奴族人,只因研习巫术,地位才比奴族人高,但在一些图族旧部眼中,我们还是要低他们一等……蛮王这次改革,不能说失败,但也难以成功。”
燕云霆拍着宇文长卿的肩膀,自信笑道:“国师不必为此发愁,我这位朋友可是这方面的行家,他只需挥挥羽扇,便可让舅哥一统蛮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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