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沈确低着头情绪不稳，浑身的气息都在暴走，滋长的戾气越来越多，陆离惊恐万分，“诺亚亲王不会出事吧？”
雾月立刻拍下实验室的房门，跑进去将沈确整个拥入怀中。
沈确双手垂在身侧，不断的喘息着，他低头看向雾月，眼眶通红痛苦万分，
“我现在没有办法抱你，我控制不了自己的能力。
都是我不好，老婆，如果我能早点遇到你就好了。
我宁愿遭受这一切的是我，如果我能替你承受这一切就好了。”
雾月紧紧的抱住他，把头整个埋进他怀里，
“沈确，你那时候明明自己都是个小可怜，我怎么舍得你再受更多的苦。
楚辞歇骗你的，那不过是他临终之际、走投无路、气急败坏最后的垂死挣扎自欺欺人罢了。
他越是这样，越是说明他就是个连承认失败勇气都没有的LOSer.
他根本杀不了我，取走我的血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
别说杀我，只要我感到痛苦难受绝望，我就会因为能力的失控疯狂暴走，整个实验都陷入停滞，除了他能勉强抗住我爆发出的伤害，几乎所有派来的人都死了。
就像我回忆里，依娜想要夺走我的晶核，但是因为我能力的暴走她不断的被吞噬，这种情况一直到我能力被彻底封印才好转。
末世降临，实验员本来就非常珍贵，他还有新人类的实验要完成。
这才让他在半年后，不得不咬牙放我离开改变计划。”
沈确一脸迷茫，“什么？”
雾月对着沈确伸出手，他立刻乖顺的把脸放进她手里，
“沈确，每当我从别人的口中听到你曾经艰难的处境，我也在想，如果我能早点遇到你就好了。
我始终在自责，如果我能在我和秘书处道门相认的第一时间就能知道你亲王的身份，就能把你救出火坑就好了。
可这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如果，已经发生的事情就是既定事实，永远无法改变。
既然无法改变，我们就做好自己，放过自己，向着自己想要走的路，坚定的走下去好不好？”
雾月捧起沈确的脸，亲吻他的嘴角，
“诺亚，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陪着你，永远都不离开你。”
沈确暴走的气息终于平静下来，他抚上雾月的手，与她十指紧扣，
“你自己答应的，要永远陪着我，一辈子和我在一起，你不能食言，你不能再不要我了。”
雾月点头，“嗯，我答应的。”
雾月牵着沈确的手，“走吧，我带你去见弗拉德。”
沈确把她的手紧紧挽进臂弯，“你怎么知道楚辞歇在骗我的？”
他当时就感觉这老东西在嘴炮他搞他心态！
陆离，“在我们对弗拉德的研究过程中，他提到过末日实验体。
不过整件事弗拉德都被蒙在鼓里，我们也是经过不断比对推测出末日就是雾月小姐。”
雾月，“走吧，去看看他。”
...
自从造神计划当天被理查德活捉，弗拉德已经整整在实验室里待了二十来天。
每天就是不断的抽血、切片、挖骨、强打击测试他吸血鬼的修复能力，然后再重复抽血一整套流程。
整整二十来天，来来往往全都是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神色冰冷的实验员。
他们看他的眼神根本不是在看一个人，他不过就是实验室里毫无人权最卑微低贱的实验品。
他每天都会被打进勉强能维持生命体征的营养液，所有生理需求全都躺着完成，屈辱至极，根本连最起码的尊严都没有。
他们甚至连他的嘴都不绑起来，一开始的时候弗拉德还会疯狂的怒吼和尖叫。
但当他发现这些人甚至在他怒吼的时候会发出不屑的讥笑，他们在纵容甚至可以说是享受他的愤怒时，弗拉德终于在被生剐走两根肋骨的夜里，学会了安静。
他已经明白过来，他现在要承受的，全都是曾经他对诺亚·斯奎尔所做过的。
不...应该说是，他曾经对诺亚·斯奎尔做过什么，现在这些全都要千倍万倍的还到他的身上。
包括他没有做过的羞辱和虐待，全都变着花样轮番用在他身上。
随着全息投影的亮起，弗拉德刚想闭上眼，就狠狠挨了一刀。
要么睁开眼，要么就不断的遭受虐待。
最终，在刮骨的疼痛中，他睁开双眼。
他每天都要看他的女儿辛西娅、他的儿子霍尔、弗兰克、里奥，这些人都是怎么死去的。
而他也被一再的告知，让他做好心理准备，总有一日，他会把这些全都体验一遍，然后无声无息的像一只蝼蚁一样死在实验室里。
实验室传来走动的声音，这个时间平时根本不是有人出现，弗拉德不可抑制的产生期待。
看到沈确的瞬间，他浑浊满是血丝的眼中爆出精光，
“诺亚！杀了我，立刻杀了我！！
我求求你！不要再让他们这样羞辱我，杀了我！！”
沈确面无表情的站在那，一动不动。
雾月刚想把手从沈确怀里抽出来，沈确揽紧她，“不要脏了你的手。”
雾月安抚的拍他的手，“别紧张，我就找他谈谈。”
雾月示意陆离放开弗拉德，给了他一把凳子，雾月就坐在他对面。
这是事隔整整二十来天后弗拉德第一次感到自己还是个人，他竟然感到受宠若惊。
雾月温和的笑，“弗拉德大公最近感觉怎么样？过的还好吗？”
弗拉德非常的惶恐，“雾月小姐，之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如果我当时能第一时间确认您的身份亲自去机场接您说不定...”
雾月笑眯眯，“说不定你所在阵营就赢了。”
弗拉德惊讶，“...什么？”
雾月一脸真诚，“弗拉德，如果当时你坚持自己的想法，没有受到沈清辞和李家父子的蒙蔽，你抓住我这场S4楚辞歇必赢，明白吗？
是你亲手，把送上门的胜利拒之门外。
是你亲手，毁掉了这么多年的筹谋。
而最有意思的是，你明明早就见过楚辞歇你们一直在合作，他却始终都没有正式把你纳入麾下，他宁愿派沈清辞这样一个身份不明的人来操控你，都不屑和你这样的蠢货同台议事。
你连当他棋子的资格都没有，光是想想我都替大公你感到难过。
弗兰克这么多年为什么不愿意和你合作，因为他知道你蠢，你太蠢了，你这条船迟早要翻。
沈清辞觉得你蠢，李家也觉得你蠢，所有人都觉得你蠢，这盘棋你连上桌的资格都没有。”
弗拉德不可置信的看着雾月，“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雾月，“因为我要你痛苦，刚刚好的痛苦，始终被如影随形的执念、后悔和不甘所伴随。
却又恰好能保持清醒，不会彻底失去意识陷入疯癫。
弗拉德，我要你余生都在这样清醒坠入深渊中度过。”
在绝望的时候，给一丁点的希望，然后让不甘和执念疯狂滋长，彻底将人打入地狱。
弗拉德惊骇的看着雾月，她好像能直击他内心，生生的剖开他这些天辗转反侧不断复盘的所有疑点。
雾月起身走到沈确的身边，挽着他转头看向弗拉德，
“你应该一直想不通沈确到底怎么拿回龙骨，我告诉你是我帮他的，你现在所承受的一切也全都是我授意他们做的。
弗拉德，只要一天我不允许你死，你就是找死，我都有办法把你复活，折磨的你生不如死。”
弗拉德的瞳孔瞬间变得浑浊，整个人摇摇欲坠。
雾月笑的特别开心，“弗拉德大公你能变成吸血鬼真是太好了，你就连结束自己生命的权利都失去了。”
弗拉德一脸真空的看向雾月，好像在看一个真正的魔鬼。
雾月告诉陆离：“弗拉德大公看起来状态不是很好，让他休息两天。
什么时候感觉他放松下来，最松弛的时候，再让弗拉德大公继续为联盟吸血鬼疫苗科研事业做贡献。”
橡皮筋拉的太紧就容易断了，一紧一松才能不断提高人的承受阈值。
她要让达摩克利斯之剑时时刻刻都吊在弗拉德的头上，让他永无宁日。
陆离，“是。”
...
雾月挽着沈确的手走出实验室，感到沈确的气息始终很不稳定。
她抬起头，看着沈确目光晦暗不明，眨眨眼，“怎么了？是害怕我了吗？”
害怕也来不及了，她已经在把沈确当金丝雀养了，不会放过他的。
沈确瞳孔剧烈的闪烁着瞬间靠近雾月，“老婆，我们现在去王庭好不好？
立刻就去，我忍不住了，我想的受不了。”
雾月，“...”
这都这么跟什么，这个下流胚！
成天脑子里就没一正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