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砚和乔家林就站在病房外，透过门上的小玻璃窗可以清晰看到里边的情况。
“院长，给我打电话。”顾清砚突然说道。
他刚刚故意把手机留在白术病房里的时候，乔家林看到了，此时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乔家林是绝对信任顾清砚的，所以毫不犹豫拨通了顾清砚的电话。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白术惊醒。
睁开双眼的那一刹那，他眸中锐利的光将杭晓天笼罩，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杭晓天吓了一跳，后退了两步，却很快稳定了心神。
“今天的催眠结束，你先休息。”
杭晓天离开病房的时候，把一盒熏香点燃留了下来。
那是助眠的，带有轻微致幻效果，会让被催眠者无法确定催眠时发生的一切是真实存在还是自己的幻觉。
不过很快就被白术用水给浇灭了。
他现在感觉身上很累，从未有过的乏累，仿佛随时都会晕厥过去。
不过他仍旧坚持着走到了门口。
“Professor顾，你不守信用。”
白术说完又用冰冷的目光斜了杭晓天一眼，直接关上了病房门。
杭晓天把手机还给顾清砚，“原来你就是Professor顾。”
PBS里每个人都听说过这个名字，但是真正见过Professor顾的人却少之又少。
“手机是你故意落在病房里的？”杭晓天问。
顾清砚两根手指夹着手机，收回兜里。
“催眠不宜操之过急，你才刚来上班，辛苦了。”
顾清砚没有跟杭晓天多说，看了乔家林一眼，便走了。
乔家林会意，拍了拍杭晓天的肩膀，“小杭啊，你的表现不错，这个白术可真是个难题，住院这么久，治疗方案一直没落实，各种方法都试过了，没有一个见效的，现在好了，有你这么个心理专家在，相信白术的案例很快就会有所突破。”
没人不喜欢被戴高帽，杭晓天原本就因为在PBS的工作经历而心高气傲，被乔家林这么一忽悠就更飘了。
“乔院长放心，有我在，白术肯定会被治好，到时候咱们康辉就会成为全球首个成功融合7个人格的医院。”
话音一转，杭晓天又道：“不过，我希望下次我催眠的时候，能够不受干扰，我知道Professor顾也在PBS工作过，可那都过去很久了，再厉害的人也需要与时俱进，事实证明，他的那一套已经行不通了，不然白术早就被治好。”
十分钟后，顾清砚办公室。
乔家林已经坐在沙发上笑了好一会儿了。
“哈哈哈……”
“我的天，我在很想把他那段话录下来，以后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拿出来听一听，肯定笑口常开。”
于筱漫来的时候，听到的便是乔家林这种夸张的笑声。
她的表情很严肃，“你还记得你是一院之长吗？”
于筱漫连忙关紧办公室的门，若是被人看到堂堂院长这副模样，怕是半点儿威信都没了。
乔家林笑声骤停，起身给于筱漫让座。
于筱漫没领他的情，坐到了顾清砚的对面。
“白术的催眠结束了？”
顾清砚点点头。
于筱漫不解，“这么快？”
她虽然是来晚了一些，但也是紧赶着时间，本以为能来得及的。
乔家林知道于筱漫最欣赏的就是精明能干认真工作的男人，所以也严肃了起来。
“催眠开始之前，清砚把手机留在了白术的病房里，催眠进行到一半儿，他让我给他打电话。”
于筱漫也是了解顾清砚的，“你觉得催眠有问题？”
“我不确定。”顾清砚摇头，“但事关病人的隐私和一生，作为医生我不能冒险。”
于筱漫点点头，“下次催眠是什么时候？我也过来。”
“明天。”乔家林说道。
于筱漫有些意外，“这么快？频繁催眠对病人是有影响的，你们新来的心理医生是不是太急功近利了？”
顾清砚想了想，“把催眠延后一星期吧，就跟杭医生说是病人身体不允许。”
五点十分，顾清砚离开康辉，开车去了趟刑侦队。
果然，刑侦行业没有明确的上下班时间，顾清砚到陈铮办公室的时候，陈铮正在训人。
言辞犀利，句句不带脏字，却字字猪心。
顾清砚的出现刚巧给这些人解了围，朝他投去一抹感激的目光后，纷纷离开。
陈铮骂也骂够了，坐了下来，点了颗烟，双脚搭在办公桌上。
“顾医生大驾光临，是我拜托你的事儿有眉目了？”
顾清砚摇摇头，“暂时没有，今天来是有事拜托陈队。”
陈铮哼了一声，“你的事儿怎么那么多啊？”
他抽了口烟，烟圈吐掉。
这烟有点儿辣，他下意识眯起了眼睛。
“什么事儿？”
顾清砚将自己的手机放在桌上。
手机已经被袋子包好。
“麻烦陈队帮我提取下这手机上的指纹。”
陈铮斜了一眼，“谁的？”
顾清砚：“我们医院新来的心理医生，从PBS过来的。”
陈铮搭在桌上的双脚放下，把手机拿起来，掂了两下。
“这是你的手机吧？”
顾清砚点点头，“所以还请陈队尽量快一些，我一会儿还要用手机。”
陈铮起身朝技术部走去，边走边调侃背后的顾清砚。
“是担心接不到你家好邻居的电话吧？我说你都这个年纪了，谈恋爱怎么还跟个毛头小子似的，这么粘人？你女朋友又不是小学生，还能丢了不成？”
顾清砚的表情很严肃，“我今年25。”
什么叫这个年纪了？
“刚好比陈队小三岁。”
比你年轻多了。
陈铮：“……”
技术部，陈铮把手机交给了技术人员提取指纹，回头看向顾清砚。
“看来谈恋爱真的能改变一个人，Professor顾可是比以前健谈多了。”
陈铮曾去过PBS，和顾清砚接触过几次，也一起合作过，所以知道的多一些。
“你以前特么就跟个自闭儿似的，要听你说一句话可真特么费劲，你知道那会儿我多讨厌你吗？”
顾清砚微怔，“不知道。”
他从前很少会关注其他人，更不知道别人对他的印象。
“陈队，这手机上一共三组指纹，全部提取出来了。”旁边的技术人员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