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雨连绵了许久,还是没有停下的势头。
陶燃坐在窗台边上,百无聊赖的摆弄着那盆开得艳丽的牡丹。
【啧,还是不行。】333窜到猫咪身体里面,有些烦躁。
陶燃想要借这个机会将冉柏文这个不稳定的因素除掉,便让333将证据暗中放入他的府中。
但不知为何,身为系统的333连接近那块地方的周围都不行。
好像有一层无形的能量在阻挡着她一样。
【那个冉柏文一定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可以把我都排除在外,肯定是知道我的存在。】
陶燃闻言没有否认,她眸中尽是思索的神色。
将333捞在怀中安抚之后,她微微皱眉道:“他似乎认识我。”
这话让333差点炸毛,【那丑东西该不会是您的仇人吧。】
333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她尾巴不安分的动来动去,自顾自地开始分析。
【在后剧情之中, 他是唯一没有进赵娴后宫的青年才俊, 不仅如此,在赵娴谋反的时候,处处都可以找到他的身影。】
【看起来出现得不经意,却次次都掐在节点上,好像在确保事情会往着某一方面发展似的。】
越想越不对劲,333本来就怂,此时因为自己的猜测浑身上下的毛都稍稍竖了起来。
她扒拉着陶燃,怂了吧唧的说:【他不会是要来杀我们的吧。】
“很有可能。”听了333的一番推测,陶燃眸色深了下来。
既然333都能来辅助作为女主的她,那有人来辅助女配也不奇怪了。
而且这样更能说得通许多事情了。
比如说上个世界为什么那样一个蠢笨的沈小小会莫名其妙的有一个万人迷金手指。
这个世界一个自大无知的赵娴能够在群狼环伺的情况之下登上皇位。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有人在系统性的推动着事情的发展。
而冉柏文,就是这个世界后剧情的推动者。
那他原本的身份究竟是谁呢?又为什么会和自己认识?
思绪还未继续下去,怀里面的333忽然跳了起来。
“怎么了?”没了毛茸茸的陶燃下意识的紧了紧手指。
【燕铭生命值下降到30%。】
陶燃没有丝毫意外。
在送他离开那一刻,她就在等着今天了。
……
雨又下大了一些,落在血泊里面的时候溅出了一朵朵颜色猩红的血色花朵。
厮杀震天,惨叫不歇。
燕铭长剑上的鲜血凝固了一层又一层,倒在脚边的尸体一具又一具。
他受到了伏击。
即使再小心翼翼, 也受不住里外夹击。
燕长清和林白意都是极其冷漠的人,包括燕铭也一样,他们都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这一次,他们两个以牺牲八千精英骑兵的代价,誓死要将他绞死在这里。
燕铭一时疏忽,当真着了他们两人的道了。
在他将羌芜大军逼退至燕国边界之后,自以为时机已到,便带着八千骑兵想要突袭羌芜大军的粮草。
却不想自己身边早就被安插了叛徒,将这个消息早早的传了出去,埋伏在这里数万羌芜大军迅速将他们包围了起来。
厮杀了一夜,如今,他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了。
“噗呲!”
利刃划破血肉的声音在一片厮杀之中依旧清晰。
燕铭沾满血污的眉宇微微皱了一下,几乎没有反应的时间,长剑后砍,便断了那个羌芜士兵的手腕。
他双眼赤红,几乎没有停歇的厮杀着。
细雨依旧在下,天色依旧阴绵。
像极了那日送别的天气。
燕铭咳出一口鲜血,自嘲的笑了笑。
倒真成了送别了。
可怎么甘心呢?他说过他要回去娶她的。
多年前给她的簪子,承诺凯旋之后便亲手给她带上, 还要朝她讨个美人。
可后来她以着那15座城未曾收回来为由,一直拖到了现在。
其实他明白。
他娶不到她的。
即使他收回了那十五座城,她总是有着理由拒绝他。
她没有心的。
“噗呲!”
长枪刺穿燕铭的腹部, 剧痛让他的瞳孔狠狠的缩了一下。
八千骑兵已经死绝了。
他是唯一活到现在的那一个。
“噗呲!”第二根长枪穿过他的胸膛。
燕铭已经力竭了,他颤了颤眼睫,朝着燕都的方向单膝跪了下去。
周围的士兵见这个杀神终于快死了,面上露出狂喜。
几乎没有犹豫,无数刀剑刺入那具身体当中。
“轰隆!”
一道雷声忽起,细雨转大,雾气四起。
燕铭每呼吸一次,大量的鲜血似乎都在随着气流往着口中涌。
可他像是感受不到一样,看着燕都的方向扯了扯唇角。
看吧,我说过,你想要的我都会呈到你的面前。
包括我的命。
视线一点点模糊,周围的声音也逐渐远去。
在恍惚之中,燕铭似乎又看到了当年登基大典之时她的模样。
华冠丽服,眉眼慵懒淡漠。
永远高高在上,永远,冷情冷心。
“啪!”燕铭倒在了血泊之中。
他还是没能回去,还是没能站在她的面前又痞又不正经的说上一句“我要娶你”。
大燕的长胜将军,死在了唯一的败局上。
在他倒地的那一瞬间,密密麻麻的的燕国大军从四面八方涌来,迅速包围了正因为胜利而兴奋的羌芜军队。
……
在333告诉陶燃燕铭的生命值已经为零时,眼中的情绪还是不可避免的颤了颤。
即使知道他是路威希尔的一个灵魂碎片,死亡只是另一种新生而已。
可陶燃心脏还是随着跳动在抽痛着。
她面上没有露出丝毫异常,只是很平静的从首饰盒中拿出了燕铭曾经送给她的红玉簪子。
——“我偶然间得到一支簪子,觉得很适合陛下,便想着寻个机会送给您。”
长指微动,她将那支红玉簪子插到了发鬓之中。
——“到时候,我给陛下带上簪子,陛下……给我美人。”
铜镜模糊,可那红玉簪子依旧夺眼无比,簪在乌发之中时,华美而不失庄重。
的确很漂亮。
……
“死了?”林白意没有抬头,极为认真的雕刻着手中的木头。
他手法熟练,仿佛刻了数千次一般。
可即使这样,每次在动刀的时候都谨慎到了极致,好像在护着一个稀世珍宝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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