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儿。”
一道油腻的呼唤让精神恍惚的安宁直接就是一激灵,好险没把早饭给吐了出来。
她转头,就看到谢书皓装着一副大暖男的模样走了过来,关切地问她:“你怎么脸色这么差的?”
安宁一句“亲,我昨晚见鬼了哦,是你大哥,怕不怕”默默地咽了回去。
人设!人设!
没资格崩剧情的白月光就是这般苦逼。
她垂眼,失魂落魄地说:“师兄走了,我好难过。”
谢书皓脸色扭曲一瞬,随即恢复温柔,“大哥英勇牺牲,我也是心痛到无法呼吸。”
安宁:呵呵,你怕是高兴到快蹦迪吧?
男主继续用着他三毛钱的演技在表演,“但是,逝者已逝,生者还要活下去,宁儿,如果大哥还在,一定不想看到你这么伤心的。”
安宁忍着翻白眼:你大哥在啊,就在灵堂那,你去他面前演啊!
傻逼,凭什么孽是这狗东西做的,倒霉的要是她呢?
好想揍他,好想揍他,好想揍他!
安宁使劲捏着小粉拳,让自己冷静,打傻狗一拳,万一付出的是自己的小命怎么办?
不值不值。
“我知道,只是师兄一向睿智沉稳、智谋千里,怎么会被埋伏呢?”
安宁抬起袖子,似伤心地擦着眼角,余光却瞥见谢书皓眼里的心虚和扭曲痛快。
可不是,最巴不得谢渊去死的就是他了。
然而,谁曾想,谢渊是死了,但他化为鬼王,即将回来报仇了。
谢书皓这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当然前提是安宁不会被他们拿去当替死鬼。
想到这里,安宁心里就又炸毛起来,恨不得薅着谢书皓的头发去灵堂让谢渊报仇。
弄死这丫的罪魁祸首,别来霍霍她。
“宁儿,大哥走了,你还有我,为了我,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
谢书皓不想跟安宁深谈那个问题,怕被她发现端倪,只能假装深情地去握住她的手,转移话题。
安宁眸中划过一丝嫌恶,借着撩起垂落的头发,不着痕迹地避开男主的咸猪手。
“书皓哥,我先去灵堂给师兄上香了。”
谢书皓手僵住,但见安宁似乎并不是有意的,心里就算不满,也不好发作出来。
他现在哪儿敢跟安宁闹出矛盾来,还指望着她代替他去死呢。
“我知道我阻止不了你,只是,别累着自己了,我会心疼的。”
谢书皓一脸的柔情似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多爱这个未婚妻呢。
安宁:yUe~
安宁敷衍地“嗯嗯嗯”,赶紧转身就走,先前磨磨蹭蹭的脚步,现在可以说是健步如飞了。
果然能盖过她对诡异存在的恐惧的,只有男主的地沟油。
系统再次给了她一个“6”。
“系统,这男主是你选的吗?”
【干嘛?】
“没,只想说,男主跟你更配哦!”
【……】厉害了,这个傻子宿主居然会内涵它了。
【亲亲,我看到大反派坐在黑木棺材上哦!】
刚走到灵堂外的安宁双脚陡然一软,小脸惨白惨白的,差点直挺挺摔在地上。
狗、狗系统,不做人!
系统呵:小样,还对付不了你?
“安小姐?”
士兵的声音让安宁从恐惧中爬出来,她恍惚中察觉到落在身上的阳光是有温度的。
青、青天白日的,怎么会有鬼呢?
振作,不用怕。
她可以的。
“安小姐,您……节哀。”
士兵见安宁小脸苍白,忍泪悲痛的样子,实在是不忍心。
安宁的眼泪几乎要掉下来了,嗓音哆哆嗦嗦的,“嗯、谢、谢谢。”
“您请进。”
安宁不想进的,她想跑。
但她不敢啊!
她总觉得灵堂里有什么阴森恐怖的存在在盯着她。
谁都知道,在恐怖片里,扭头就跑的第一人往往就是祭献人头的第一人。
再说了,她能跑到哪儿去?
前有狼,后有虎,进一步还有点活的机率,退一步那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怎么选傻子都知道。
安宁捂着快碎了的小心脏,踩着虚浮的步伐往里面走。
这日子何时是个头啊?
今日来吊唁的客人依然很多。
安宁进门就低着脑袋,压根就不敢多看棺椁一眼。
她上了香后,直接乖乖地跪在一边的蒲团上烧纸钱,不停在心里哭嘤嘤地默念:
师兄啊,我是安宁,不是您的仇人啊,您要报仇一定要看好人,别找我,千万别找我啊!
只要您别找我,以后我天天给您烧香烧纸钱,烧别墅烧豪车大美人都没问题的。
我愿意一辈子供奉您啊,师兄。
忽然,认真烧纸钱的安宁猛然间发现原本热闹的灵堂此时一点声响都没有。
怎、怎么可能?
安宁死死捂着自己的嘴巴,才没有尖叫出声。
啊啊啊啊,青天白日的,为什么鬼能出来啊?
系统无语,鬼王能跟一般鬼相提并论吗?
安宁眼里蓄满泪珠,系统,怎么办啊?
【……】别问它!它也怕啊!
安宁都快把脑袋缩到衣服里了,完全不敢抬头。
吓、吓死人了。
救命啊!
这时候,一道冰冷的阴风吹在她耳边,安宁的眼泪不受控地掉了下来,整个人抖得厉害。
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贴着她的细腰在摸索着,浓郁的檀香萦绕鼻尖,安宁只感觉有个高大厚重的影子贴到自己的后背上,冷得她直颤抖个不停,情绪在崩溃的边缘。
她紧紧闭着眼睛,泪珠不停地溢出来,打湿了睫羽。
娇弱的少女跪在地上,小小的一团,可怜到了极点,但也轻易激起某个恐怖存在的破坏欲。
阴风吹起她的发丝,露出了少女白皙脆弱的脖颈,流动的鲜血气息甜美至极。
冷冰冰的阴气绕着她雪白温软的肌肤打转,轻嗅着那鲜甜的气味。
安宁的小身板摇摇欲坠,红唇咬得发白,溢出弱弱的哭音。
“师、师兄……不、不要……”
覆在少女身上的阴影似不满意她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