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喉咙发堵,她该怎么回答?
苦难总是爱找不幸的好人吗?
讽刺的现实叫人无能为力。
“夏夏,有时候一些事情我们没法选择,但你要记住,惩罚人渣的方式千千万,却绝不能为此毁掉自己,他不配。”
“小婶会没事的,姐姐也会陪着你的,夏夏不要怕。”
安宁温柔地轻拍着小女主堂妹的后背,只盼着自己能多给她点希望和温暖,别让她走上前世的绝路。
这一世,一切都会不同的。
她们都有更好的选择,也会有光明的未来。
安夏将头埋在她的怀里,眼泪打湿了她的衣服,却坚决不哭出声来。
她还是太弱小,太没用了。
安宁也抱着她,在这时候给妹妹最大的依靠。
一旁的陆泽近距离感受着自家大哥身上那冷得都能冻死人的温度,忍不住哆嗦一下,泪流满面。
不是,大哥,又不是我抱着小宁,您老朝我放什么冷气?
虽然他很想……想想而已,想想而已。
收到大哥的眼刀子,陆泽心里某些念头又被无情地掐灭了。
有哥如此,真是他的“福气”。
……
伤口缝合后,安小婶就醒了,除了有些轻微的脑震荡,其他情况还好,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安宁也从安夏口中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安小叔今天喝多了,跟刘来娣一起在那抱怨安夏读什么书,女孩子就该在家干活,等以后她招个婿,给老安家生个孙子才是正道什么的。
安小婶就小声说了句:孩子会读书也是出息事。
安小叔顿时就跟吃了炮仗一样,对她破口大骂,还脑子一残,抄起酒瓶就砸了安小婶。
更极品的是,看着安小婶倒在血泊中,那对母子还不找人救她,齐齐地都跑了。
要不是安夏刚好回家,怕安小婶人就得没了。
安宁真是被那对极品母子给气坏了,也想拿酒瓶在他们两个的脑袋上开瓢。
最气的还是,等他们回到长岭村,刘来娣和安天龙大摇大摆地在家吃吃喝喝,没有半点不安愧疚,仿佛打安小婶对他们来说是多么天经地义的事情。
安宁差点就抄起扫把,给他们一顿打狗棒了。
然而,根本不用她出手,陆渊抓起安小叔,直接开揍,打得他吱哇乱叫,哀求连连。
“大孙子”打小儿子,刘来娣拍着大腿直喊造孽,嚎哭着让陆渊住手,又不敢上前的。
陆渊理都不理,专挑最疼的地方揍。
那场面,看得安宁只想敲锣打鼓来给哥哥助兴,爽!
安夏的眼睛也亮得惊人,更坚信自己要把武力值练起来。
只有陆泽一个人在哆嗦,他觉得大哥揍安小叔的每一拳都仿佛打在他身上一样。
而且大哥失忆了,怎么武力值还提升了,揍人的招数更狠了呢?
吓死!
最后,跟丈夫打老婆一样,“大侄子”打小叔也是家务事,别人都不好管,所以就不管了。
安小叔这一顿打注定白挨。
毕竟他没胆子去告陆渊,刘来娣也不会让他去的。
安小叔就只能跟安小婶一起卧病在床养伤。
夫妻嘛,就理应同甘共苦。
陆渊冷冷地警告他,以后他怎么打安小婶的,他就怎么打回去。
这是“大侄子”的孝顺。
安小叔留下了悔恨的泪水,并哭嚎地发誓:他再也不敢了。
这种孝顺谁要给谁啊。
“啧,这就叫恶人自有恶人磨啊!”
陆泽躲在门外看戏,并发表了观后感,然后就得到软绵绵的少女一个瞪视。
安宁拧着秀眉,小脸超严肃的,“哥哥不是恶人,他是最好的人。”
陆泽:“……”
他的心怎么就这么酸呢?
小宁是不是对大哥太好了一点?
他委屈地问:“小宁,那我呢?”
“你什么?”
安宁还没回答,陆渊已经走出来,眸光冷淡地扫了他一眼。
陆泽瞬间就歇菜了。
“哥哥。”
看到陆渊,安宁眉眼生花,笑靥动人,她乖乖巧巧地递过去一张手帕,“哥哥擦手。”
陆渊看向少女时,哪儿还有一点冷淡,全是温柔,他将双手伸过去,“帮我擦?”
“好呀。”
安宁仔仔细细地给哥哥擦手。
娇小的少女站在高大的男人面前,整个人都笼罩在他的身影中,像是猛兽在向外人宣示着他的主权。
陆泽:“……”心脏好像一刹那就碎了。
陆泽苦逼着脸,垂头丧气地站在一边。
与她一起萧瑟的还有某位小女主。
温柔的姐姐又被大魔头给霸占了,可恶。
当然,人的悲喜并不相通,陆渊垂眸看着又把所有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的少女,心底的戾气消散,只剩柔软。
前几日,看着他的小姑娘所有心思都放在安夏身上的大反派,心里不爽,就是不爽。
而且,企图跟他抢小姑娘的人好像越来越多了。
除了安夏,现在还多了一个陆泽……
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
陆渊眸色微凝,或许他该早一些将他们的名分定下。
没有人可以抢走她的。
……
“爷爷。”
从安夏家出来,半路上,陆泽忽然惊呼一声。
只见贺村长正站在田埂间,恭敬地跟一位坐在轮椅上的白发老者说话。
陆泽风风火火地跑过去给老者推着轮椅,“爷爷,你从县城那边过来了?”
陆首长笑着说:“听县长说,去年下半年,长岭村获得全县最优秀村庄的称号,在民生等方面做得非常好,我就好奇过来看看了。”
陆泽忍不住看向他大哥的方向,长岭村有这样的成就,都是他大哥的杰作。
陆首长也抬头望向自己的大孙子,犀利矍铄的目光染上骄傲和慈爱,“不愧是我陆家人,做得很好。”
陆渊平静地对上陆首长的眼神,微微点头。
陆首长也不在意大孙子的陌生冷淡,转眸看向他身边的少女,收敛了所有上位者的气势,只是一个慈爱长辈,“小姑娘叫安宁是不是?”
安宁有点局促双手交叠在身前,乖巧地点头,“老先生,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