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东西又甜又暖,还软得不可思议,就算是只知杀戮的魔鬼,也是稀罕得不行。
等某个大魔头吃了个尽兴,安宁已经累得没半点力气了,身子也是酸软得完全不想动弹。
男人餍足地将她抱在怀里,动作轻柔地抚着她的头发,薄唇吻在她的耳垂,低笑,“怎么样?我不输给他吧。”
安宁:“……”好想翻白眼,但是好累,翻不动。
这个神经病!
帝渊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我给你洗澡,嗯?”
安宁困倦地将脸埋在他的胸膛,顾自睡自己的,随他去折腾。
帝渊却以为她这是依赖他,就如她一直信任着那个废物一样。
他眉眼舒展,唇角微微上扬,没了往日的那种戏谑邪恶,只有满满的愉悦,像是坚冰融化,魔鬼有了情。
原来,当她不再用恐惧和憎恨的眼神看他时,竟能叫他心情如此舒畅的。
帝渊抱着她去沐浴,虽然他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但有主人格的记忆在,他做得很得心应手。
见小姑娘睡得沉沉的,乖巧地任他摆弄着,帝渊眸中笑意更浓了,低低道:“早真这么乖不就好了吗?”
他却忘了,两人真正算得上第一次见面的那夜,她就是这么乖的。
是他先随心所欲又恶劣地轻薄恐吓她,好好的就把一只乖兔子吓成的扎人的刺猬。
只能说,风水轮流转,都是报应啊。
然而,现在的副人格帝渊还不明白,等他真正意识到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
隔天早上,安宁是在男人的臂弯中醒来的。
她的腰肢和双腿还很酸疼,迷迷糊糊的,忍不住骂了句“禽兽。”
一只温凉的大手抚在她腰间,轻轻帮她按摩着。
安宁的身子颤了颤,随即又舒服地放松下来。
但没几秒,她猛地睁开眼,想从床上爬起来,然而,身上的酸疼让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别着急。”
温润清越的男人声音传来。
安宁僵住,抱着被子捂住自己,似想掩饰什么,如同被丈夫抓奸的女子,惊慌、愧疚、难为情。
她根本不敢去看他。
如果说之前是被那个魔鬼强迫的,那昨夜她就是半推半就。
即便她心有苦衷,但她依然还是觉得对不起哥哥,没脸面对他。
“怎么哭了?是哪里还难受?告诉哥哥。”
帝渊温柔地给她擦眼泪,俊美无双的脸上全是关切,毫无芥蒂。
可却让安宁更难受了,晶莹的泪珠一颗颗溢出,砸落在被子上。
“宁宁哪儿疼,别怕,哥哥在。”
帝渊轻柔地将小姑娘揽在怀里,冷白的手指搭在她的皓腕上,打算给她探一下脉搏,就怕她娇弱的身子生病了。
安宁却忽然抱住他的脖子,哭得一抽一抽的,“哥哥,你不要讨厌我,不要怪我……”我只喜欢你,一直一直。
如果可以,她怎么不想对他身心专一,可相比他的安然无恙,别的似乎就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了。
可她还是好怕好怕。
怕在他眼里看到失望和厌恶。
帝渊心脏紧缩,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道:“傻姑娘,我怎么可能讨厌你。”
对她,他只有无尽的怜爱和愧疚。
若非他无用……
但只要能让她开心一些,不再受到伤害,他没什么是不能接受的。
即便她真的移情别恋了,他也认了。
帝渊轻捧她的小脸,指腹温柔地擦掉她脸颊的泪痕,“我永远都会相信宁宁的,所以,别怕,别担心,宁宁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安宁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哥哥……”
她一定会保护好他的,绝不让那魔鬼吞噬了他。
帝渊垂首,抵着她的额头。
两人四目相对,情意浓浓,心有灵犀,无需说出口,便明白彼此的心意,也是不能说出口。
……
虽然在酒店,但帝渊还是将小姑娘照顾得无微不至,不叫她受半点委屈。
安宁很粘他,对他的温柔没有任何抵抗力。
那个魔鬼说她有公主病,也没错,哥哥那么事无巨细地宠着她,她不想有公主病都难。
安宁抱着他的胳膊,靠在她的肩膀上,心里满是眷恋。
如果可以,她也只想待在哥哥身边做条无忧无虑的小咸鱼,就算被系统天天恨铁不成钢地骂是小废物也没关系的。
系统叹气:以后不骂她就是了,它其实还是喜欢看她当个小废物的。
不过,哀伤也是一瞬,安宁很快就振作起来,生活还是要过的,何况哥哥不还在她身边吗?
“哥哥,昨夜血族长老们围杀……你的事情,你记得吗?”
对于血族的事情,两个人格默契地共享记忆的。
帝渊颔首,神色并无异样,对血族长老会的野心并不意外,只是……
“宁宁是不是觉得我对同族太冷血残暴了?”
安宁歪着小脑袋看他,“哥哥你又在脑补什么了?”
直到现在,她才知道,为何玫瑰别墅有哥哥的亲卫守护,昨天唐禹轩那傻狗男主还能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她面前,跟她罗里吧嗦那么久都没人发现的。
原来都是哥哥故意的。
原因竟然是他以为她很在意唐家,想跟“亲人”团聚,所以想给她制造机会,甚至要送她回唐家去。
安宁当时的小表情就是一片空白,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哥哥这都不是一般的恋爱脑,而是超级恋爱脑了吧?
她失语了好久,才艰难地问他:“哥哥,你从哪儿得出的这结论的?”
她什么时候表现得对唐家很在意,很想回去了?
她都不知道的。
帝渊就:“……”
某位脸皮薄的血族君主犹犹豫豫地说了她那日看完电影后,在车上跟他说的话。
安宁瞬间没有表情了,“哥哥,你是不是那天压根就没看电影?”
帝渊:“……嗯。”
安宁:好的,她明白了。
安宁默默用双手捂脸,用一种无法描述的语气告诉他,那电影里女主的家人对她有多好,男友又有多渣。
跟她的情况有什么可比性的?
何况,她瞪他,“哥哥不是早就知道我其实并非唐家的亲女儿,唐家也对我并不好的事情吗?你还要把我往火坑里送?”
帝渊慌忙握着她的手解释,“我以为你渴望有家人的陪伴,而且我有一项能力是能改变人的认知,我可以把唐家人变成愿意为你生愿意为你死的家人,一辈子都守护你,让你开心的。”
最重要,他并不知道小姑娘其实什么都知道了,还满心只想报复唐家的。
如果他知道的话,怎么会做那样的蠢事?
帝渊本心只想把一切最好的都给她,让她能无忧无虑的。
安宁无奈又窝心,但还是继续瞪他,“难道哥哥不知道,世上会傻得无条件对我好的人,只有你一个吗?不知道我只有在你身边的时候,才是最开心快乐的吗?”
帝渊怔住,忽然抱住小姑娘,紧紧的,想把她揉入自己的血肉中。
安宁靠在他的肩膀上,小手轻抚着他的后背,“这辈子,我都会在哥哥身边的,”也会只爱他。
谁也取代不了他。
帝渊心脏溢满暖意,还有对她浓得化不开的情意。
安宁软声软气道:“所以,哥哥别再胡思乱想,也别再为难自己了。”
帝渊眸光轻晃,低头虔诚的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喉结滚动着,“好。”
此时见小姑娘似乎又要生气了,帝渊忙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
安宁虎着小脸盯着他,见他真不是在试探她,心里的气才消了,“哥哥不是说了,无论我做什么,你都相信也支持我,那我不也一样的吗?就算你真的把血族给灭了,我也只会认为你是对的。”
因为她知道他的哥哥不是那个魔鬼,他其实比谁都仁慈善良,心怀大爱。
否则他不会与血焰融合,在无尽岁月里守着血族。
帝渊眉眼柔和至极,他轻抚着她的小脸,缓声告诉她血族的辛密。
血族确实曾经是西大陆的主宰。
然而血族生来太过强悍,又长生不老,一代又一代的泛滥,把这片大陆的资源糟蹋得即将枯竭。
当年如果帝渊不出手屠杀那群肆意妄为又野性难改的高级血族,又将剩余的血族遣送到无尽海上隐居,那么血族要面对的就是天道的抹杀、灭族。
帝渊低低叹息,“任何物种都逃不过兴衰罔替,莫说血族,曾经远古时代活在这片大陆上的神明不也是如此。”
倘若不是神明的陨落,血族又怎么能称霸大陆,作威作福多年?
同样的道理,千年前人类成为天道选择接替血族掌管这个世界的新主宰,血族的宿命就似远古神明一样要被淘汰掉。
等多年后,人类不节制的把世界资源挥霍完,也会迎来他们的灭亡。
但这是正常的天道轮回,绝不应该是血族贼心不死,又妄图称霸世界而掀起的战争造成的。
并且帝渊认为,即便掀起战争,血族也不会赢的。
人族大兴,而血族不过是过气的古老化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