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眼眸很清澈,也很平静,抛开了对他的憎恨,只论现实,没有半点旖旎的念头和期盼。
没有期待,就没有失望。
她在尽量让自己不要最后输得太惨,太狼狈。
然而,她不知道,她其实已经赢了,输的那个是他。
帝渊脸上的笑意消失,墨眸幽沉地凝视着她,“玩?你觉得我只是在玩你?”
安宁不闪不避地回视他,“从一开始,你就没有把我放在平等位置上,当然我有自知之明,弱小的我并不配。”
只是再弱小的蚂蚁,即便知道是蚍蜉撼树,但到底也不肯输掉一口气。
帝渊沉默,因为他没法反驳,早知道……
他抬手,轻抚着她的小脸,像是在对待一件珍稀的宝贝,“你乖一点,我以后会对你好的。”
她想要什么,他都能给她。
什么衰老,什么寿命不长,都是不存在的。
他会让她能永远陪在他身边。
放开她?
不可能!
帝渊收紧手臂,将她禁锢在怀里,幽深的眸子里翻滚着厚重的占有欲和戾气,几乎疯魔。
安宁垂眸点点头,温顺地任他抱着,没有反抗,也没有主动。
这是他之前想要的,但如今,他却无比嫉妒她在那废物面前的灵动甜美,满心满眼全是他……
帝渊闭了闭眼,压下心里的躁动,不能急,不能再把她推远了。
他喉结滚动一下,低声问:“你想要什么?”
安宁睫羽轻轻颤动,她想要什么?
她只想要哥哥。
但这话她只能深埋心底,不能说,把这个魔鬼刺激疯了,受罪的是哥哥。
她胸无大志地说:“吃好睡好。”
帝渊笑了一声,不知道是信还是没信,轻拍着她的后背,“行,睡吧,免得又说我欺负你。”
安宁困倦地点着小脑袋,没骨头似的蜷在他怀里,嘀咕一句“你本来就欺负我”后就睡着了。
帝渊:“……”
他哑然失笑,彻底对她没了脾气。
魔鬼低头,薄唇印在她的额头,这个吻温柔到他自己都没发觉,声线沙哑,“我真的会对你好的。”
……
帝渊和安宁在西林市生活了一段时间。
与其说他们是在逃命,躲避血族的追杀,倒不如说是在度假。
不管血族是真的没找到他们,还是假的,没有一个敢出现在帝渊面前。
帝渊每天都大摇大摆地带着他的小姑娘到处游玩,尝遍西林市所有美食。
最初安宁还心惊胆战的,就怕玩到一半,又有一群黑衣血族跑过来轰炸他们。
主人格的帝渊温柔地摸摸她的小脑袋,温声细语地安抚她:“放心,他们不敢来的。”
副人格的帝渊掐着她细软的腰肢,狂到没朋友,轻蔑地嘲讽:“你怕什么?该害怕的是那群废物,他们敢来吗?来几个我捏死几个。”
安宁:“……”这简直就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行叭!
这些日子,她的日子过得很平顺,应该说是相当的自在享受。
白日里,哥哥将她捧在掌心里,事事顺着她,温柔细致,都快把她当成小祖宗供着了。
安宁享受吗?非常享受,就是时常担忧再过几天,自己怕是要变成连饭都不会吃的小废物了。
系统欲言又止,算了,答应了就不骂她“你原本就是个小废物”这话了。
夜里,副人格那个魔鬼除了时不时会变态变态地禽兽她,但也没再对她暴力恐吓过,就连喝她的血之前也会先经过她的点头,动作很温柔,不会弄疼她。
还会考虑血液流失多少会对她的身体造成负担和伤害,他都尽量地控制着。
虽没有面对哥哥时那么依赖放松,但安宁也没再竖着刺扎他,态度松软了许多。
给副人格一种错觉,似乎他们两人的关系变得越来越好,总有一天,她也会像对待主人格一样待他柔软亲近的。
也因此,只要安宁稍微给他一个笑容,一个好态度,副人格的帝渊心情就会很愉悦,恨不得将世上所有好东西都捧到她面前逗她开怀。
她提什么要求他都会说好的。
只是,安宁从未对他索取过什么。
这让帝渊很是苦恼,小东西太乖太容易满足了,作为男友的他,实在没什么成就感。
有一天夜里,他不知道怎么就又犯病了,一个问题把安宁所有瞌睡虫都吓跑了。
“你想要当西大陆的主宰吗?”
安宁:“???”
安宁:“!!!”
她惊恐地瞪大杏眸,“你、你要干什么?”
帝渊见小女友被吓得浑身炸毛,好笑地弹了弹她的额头,“不过一块西大陆而已,你怕什么?”
安宁:“……”
你问一条咸鱼要不要一统天下,你特么说我怕什么?
不是,他从哪儿看出来她有如此大的雄心壮志的?
她配吗?
帝渊恨铁不成钢,“只有拥有足够的权利和地位,你才能主宰别人,不被人欺负。”
安宁瞥他,真诚地发问:“除了你,谁还能欺负我?”
帝渊:“……”
不都过去了吗?
她怎么又翻旧账了?
某位暴戾的大魔头第一次体会到“心虚”是什么感觉。
“你就不想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安·咸鱼·宁掷地有声地撂下两个字,“不想!”
望女友成凤的帝渊:“……”
安宁懒洋洋地爬到他怀里,坐在他的八块腹肌上,小脸清纯娇憨,慢吞吞地问他:“你觉得是我现在爽,还是当什么世界主宰,累死累活的爽?”
帝渊看着身上那要命的少女,眸色幽暗一片,喉结上下滚动着,“今晚不想好好睡觉了?”
安宁软绵绵的小手拂过他的胸膛,撩起欲海波涛,小嘴却很正经地说着:“你不要乱来。”
“我就想过安稳的日子,你要是让我干活,或是搞出一顿事情忙得没人,我就撂挑子跟你分手,找其他厉害的男人依靠去。”
帝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