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对赵天玄驾崩的事情并没啥反应。
或者说她没放鞭炮庆祝就已经很克制了。
容渊立了小皇子为新皇,贵妃为太后。
安宁就这样,轻轻松松晋升为皇太后,直达宫斗巅峰。
但她情愿当贵妃,不用参与前朝政务,明天混吃等死,怎么咸鱼怎么来。
因着新帝年幼,无法自己上朝,皇太后就需要抱着他垂帘听政。
所以,安宁现在每日天还没亮就要起床抱着小皇帝儿子去上朝,这对于她这个喜欢睡懒觉的咸鱼简直就是痛不欲生。
特别是随着天气愈发冷,每天早晨被摇醒,被迫离开温暖的被窝的安宁就是一脸的痛苦面具。
小怂包人生最大的两件事就是吃和睡。
如今睡不好,她委屈到不要不要的, 熊心豹子胆地抱住容渊的胳膊跟他闹个不停。
“哥哥,我能不能不要做太后了。”
太后太辛苦了。
容渊好笑地看着这为了睡懒觉跟他闹腾的姑娘,亲自拿过温热毛巾给她擦拭小脸。
“你啊,历朝历代多少太后,多少宫妃女人拼死拼活就为了得到临朝涉政的权利。”
如此,女人才算真正挣脱士大夫的束缚,凌驾于男权之上,史书留名,而不单单是一个男人的附属品。
何况,谁能拒绝权势的诱惑力呢?
只有她,还嫌弃上的。
安宁生无可恋地看着他,“那我想要弄权,也要有相对配备的聪明脑袋呀。”
就她那智商,玩权谋就是去送菜。
再者,谁玩得过抱着她的这个男人?
容渊揉揉她的小脑袋,“不是有我在?”
她想要玩弄权势,他完全可以教她的,而且有他把关,还能叫她吃亏了吗?
安宁对他发出真诚的咸鱼质问:“哥哥,如果我是野心勃勃、满心算计的女人,当初在断肠崖下你会留我性命吗?”
容渊:“……”
两人大眼瞪小眼,安宁眨巴眨巴大眼睛,“看吧,就是因为我够笨,哥哥你才放心。”
容渊轻咳一声,“如今不一样了。”
安宁长长叹气,“可是我不想玩权呀,哥哥原本一个人就能轻松做好的事情,如果多了我,除了增添麻烦,没半点好处,这不是瞎折腾吗?”
容渊被她说得无法反驳。
但早朝她还是要去上的。
安宁委屈成小傻子。
容渊轻捏眉心,“等过了这段时间,朝堂稳定下来,我带承儿去上朝便可,你再坚持几日。”
安宁杏眸瞬间明亮了起来,也不委屈了,对他笑得甜极了,“哥哥真好。”
容渊:“……”罢了!
安宁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睡得正香甜的小皇帝儿子,“承儿,等你长大了,可要帮你爹爹分担重任哦。”
容渊听着少女纯粹真诚的话语,哑然失笑。
这话换成其他人,根本没人敢说,也就只有她才能说得如此没压力。
因为她毫无心机,话就是表面的意思,而不是跟他们一样,一句话里藏着的是刀光剑影。
容渊伸手接过儿子,免得他娇气的小太后抱得手酸了又要对着他眼泪汪汪了。
然而,小皇帝赵承一到容渊怀里,本来还睡得沉沉的小婴儿顿时“哇”地一声哭了起来,那哭声仿佛在告诉所有人:有人要刺杀朕了。
容渊:“……”
安宁:“……”
安宁连忙把儿子抱了回来,轻轻晃着哄他。
奇迹的是,一回到娘亲怀里,小皇帝瞬间就不哭了,乖得不行。
容渊额角青筋暴起,冷笑,“还真是孝顺得很。”
安宁额头滑下冷汗,讨好地对他笑着,“哥哥,他还小呢,听说小婴儿都不喜欢男子抱,因为没安全感,这是天性。”
安宁努力给儿子找补,省得这娃被他爹削,以后日子只剩“苦逼”两个字。
家庭和睦最重要哇。
容渊眸色幽深地盯着她,不语。
安宁被看心好虚,偷偷伸出去小爪子握住他的手指,撒娇地晃了晃,嗓音甜得不行,“哥哥~”
容渊还是不语,只是神色明显松动了些。
安宁再接再厉,“哥哥,他是我们的孩子。”
容渊移开视线,“以后,每日早中晚都命人给他念一遍孝道。”
安宁:“……”
她超同情地看着怀里呼呼大睡的小皇帝儿子。
娃呀,你惹谁不好,干啥惹你大反派爹呢?
唉,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往后你就……多多保重吧,娘能帮你的也不多。
毕竟,安宁她自己也怂。
但安宁万万没想到,儿子越长大,跟他大反派爹越是不对付,还是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那种。
她看得出,小皇帝儿子还是很怕他爹的,然而,可能是仗着他爹再收拾他,也不会真要了他小命,所以那是可劲地跟他对着干。
就……安宁还挺佩服儿子的勇气的。
不过,小皇帝打小就很黏娘亲,在容渊面前有多犟的他,在安宁面前就有多乖。
但他也很聪慧,过目不忘,什么都是一学就会。
安宁最开始还能亲自教儿子习文练字,后面渐渐的,她泪崩,自己一个大学生,居然还没儿子懂得多 。
咳,也是那些古文真的好难,她跟看天书一样,头疼。
但小皇帝儿子却半点压力都没有的,还能举一反三,小小年纪,就能把蓄着白胡子的老太傅给问得哑口无言,让老太傅激动得泪流满面,直呼:天将神童,福泽大楚。
安宁对儿子的优秀也是非常骄傲,只是也很是心疼。
承儿是皇帝,注定自小就没有寻常孩子无忧无虑的童年。
当别的小孩窝在父母怀里撒娇时,他必须天未亮就起来练武、上朝,在御书房学习治国之道、君王权术,但凡被人看到他触碰玩具就会被扣上玩物丧志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