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里飘来了一阵酒香。
沈致抬眸,见到了坐在屋檐上正拿着一个酒壶对月独酌的男人。
那男人面容妖冶非常,一身白衣穿的松松垮垮,未束的黑发在月色中随风轻舞,他此刻正饶有兴趣垂着眼眸看向沈致,“现在茶茶不搭理你了,你倒是觉得难过了?”
沈致板着脸没有回答,而是行了一礼后,问道:“师父怎么提前出关了?”
“先是茶茶生死未卜,你二师叔恨不得以身代之,又是茶茶带回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我这关还能闭得下去吗?”他醉意朦胧的笑着,俗话说月下看美人,越看越美,这话放在他这个男人身上也并不显得突兀,毕竟没有人能否认,这个已经美得超出性别的男人,用美来形容已经是远远不够了。
沈致自小就是个闷葫芦的性子,他不想说话的时候,谁都撬不开他的嘴。
明徽幽幽叹息,“你究竟是对茶茶有意,还是对曾经救过你的那位苏师妹有情,怎么时到今日你还分不清呢?你娘是何等敢爱敢恨的人?你要是能学个一两分也能好了。”
沈致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他知道师父和他的母亲据说是有故交,有时候师父也会提起他的娘,不过那都是在师父喝醉了的时候,沈致按捺不住好奇的问:“师父,我娘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明徽一手撑着下颌,目光放远,缓缓笑道:“她漂亮,洒脱,不拘于世俗,我还记得,她最爱穿一身绿衣……”
沈致微微皱眉,“我小的时候,师父不是说我娘最爱穿红衣吗?”
闻言,明徽眼里闪动的眸光凝滞。
沈致说道:“大概是时日已久,师父记错了。”
这些年来,明徽真人越来越健忘了,大家都在背地里说他是年纪大了,即使从外表上来看他一点也不老,但他有时候确实是会忘记自己曾经说过什么。
就像是现在,这个风华绝代的男人,过于漂亮的面容上浮现出了茫然之色,“是吗?我记错了……你娘喜欢的是穿红衣,那喜欢穿绿衣服的姑娘……是谁呢?”
没有人能够回答这个疑似有老年痴呆之人的问题。
登仙府那么大,如果仅靠白茶一个人的力量,她要找到一个人是很困难的,但好在她提前做了准备,为防从来没有离开过村子的蔺棠会出什么意外,白茶在他的身上下了追踪术,不论他去哪儿,她都能感应得到。
但站在禁地里的白茶从来没有想过,蔺棠居然会来这里。
登仙府的禁地里关押了数不清的妖魔,蔺棠一个人走进这里无异于是在找死,白茶不敢耽误时间,脚下加快了速度。
越往禁林深处走,血腥味就越严重,而这种血腥味,只会勾起被关押得时日已久的妖魔剧烈的嗜血欲望。
白茶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在看到前方的密林里出现了一道熟悉的人影时,她急忙跑了过去,“蔺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