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娇娇交给了宴七的人看管,这件事便暂且到这里为止。
百里行并没有多问白茶为何要这么处理,他只是在晚上的时候,孤身一人找上了白茶。
他的心底里装着无数的疑问,想要亲自质问白茶,只是在走到门口时,他又有了点拘谨,忽然想这个时候来找白茶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以前他只以为白茶是太子,两个人都是男人,只要是有正事,就算是深更半夜来找白茶商量也没什么,但是在发觉白茶其实是女的后,在他看来,以往都很正常的事情,在现在看起来都不正常了。
这么晚了,来见一个女人,这并不合适。
百里行都打算打退堂鼓了,却忽然隐约听到了从门内传来的动静。
“痛痛痛……”
“殿下且再忍忍。”
“我觉得我忍不了了……你到底是从哪里学的这种手段?”
“见得多了,自然也就会了。”
什么手段?
什么见得多了?
百里行脸色一黑,他直接推门而入,“白茶,你身为一国公主,怎么能这么荒淫无度!”
坐在椅子上的白茶一脸懵,“啥?”
百里行表情微僵。
但见屋子里,白茶正坐在椅子上,而宴七正站在她的身后,一双手放在她的肩头之上,两个人都是衣物完好,眼前场景分明就和百里行想的画面大不相同。
宴七阴阳怪气的说道:“什么时候捏捏肩,也算是荒淫无度了?”
白茶也说:“是啊,百里将军,我这几天太累了,宴大人帮我捶捶背,捏捏肩,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百里行略微感到了尴尬,他低声咳嗽了几下,脸上的神色多少还是有些不自在,“殿下累了,如果宴大人只是用这种正常的方式伺候殿下,那自然不算有问题。”
很明显,他话里有话。
白茶却并不畏惧,反而是直接问道:“那百里将军说的不正常的方法,应该是什么?”
百里行的表情很不好看,“这种事情,公主还需要请教我吗?”
他所说的“公主”两个字,直接把她的身份说明了,明人不说暗语,开门见山,也不浪费时间。
宴七沉着目光,他很安静的在思考,如果把百里行在这里解决了的话,之后的善后工作应该怎么安排。
百里行多年征战沙场,对于他人的恶意很是敏锐,他看向宴七,脚步轻动,已经摆出来了迎敌的架势。
这两个男人目光相接,其间都是刀光剑影。
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候,白茶笑了一声,“百里将军今天来找我,就是为了叫我一声公主?”
她弯着眉眼,漂亮的眼睛里还有着笑意,似乎是感觉不到现在的紧张气氛,但也就是随着她的这么一笑,打破了即将有可能爆发的战火。
百里行不明白,为什么她的身份被人戳穿了后,还能像个没事人一样的谈笑风生,他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公主是什么时候开始顶替的太子身份?”
白茶实话实说,“就在太子病了一场之后。”
百里行有些恍惚,他之前就猜到了,白茶应该是在那个时候就顶替了白昼的身份,只是他的潜意识里一直不愿意相信,那个之前被他如此欣赏的人,居然会是她。
百里行放在白茶身上的目光不由得专注了起来,他的脑海里,一时浮现出白茶身穿罗裙,头戴步摇的艳丽模样,一时又浮现出最近这段时间相处时,她那处事不惊,对什么都是态度淡然的样子。
不,她也不是对什么都是淡然的,至少她在看到宴七时,会很明显的流露出自己对他的喜爱。
荒唐,这太荒唐了!
宴七往前走了两步,挡住了百里行那直勾勾的目光,“百里将军,如果你没有其他的事情,还请不要打扰殿下的休息。”
百里行讥讽回去,“我与殿下说话,似乎轮不到你来插嘴,如今的大太监,一点儿也不知道摆正自己的位置吗?”
宴七并未动摇,“我的位置便是站在这里,守着殿下。”
“百里将军,宴大人该站在哪里,又该摆出什么位置,这件事与你无关吧。”白茶站了起来,她微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宴大人无论站在那儿,我都很乐意,哪怕他要站到我的床上去,我也很乐意。”
宴七脸上微微发烫。
百里行眼皮子跳了好几下,在白茶当初让宴七带着她离开时,他就应该猜到了,不论她是戴着公主的面具也好,还是太子的面具也好,她骨子里的离经叛道,令人咂舌。
她能做出那般惊世骇俗的事情,那么就能说出这般惊世骇俗之语。
百里行常年以来形成的三观,在白茶这里不停的在受到冲击,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下情绪,接着说道:“公主就不怕与宦官有染的流言传出去,天底下的人会如何议论你?”
百里行在说这句话时,也在悄悄地关注着宴七的神色变化。
果然,在提到风言风语这件事时,宴七眼眸微垂。
可见宴七心底里很清楚,他与公主的身份有如云壤之别,如果这件事被世人知晓,公主将要受到何种抨击。
白茶却是无所谓的一笑,“其实这种事情传出去的话,也不是不好,至少以后没人敢娶我了,父皇他大概也不好意思明摆着要坑谁家的公子,逼着别人娶我,就是有一点比较麻烦……”
她看着宴七,宴七同样看向了她。
没有言语,但宴七已经懂了,他轻声说:“我不怕。”
白茶眉眼舒展,低低的应了一声,“嗯,我知道。”
她毕竟是元安帝的女儿,就算再反对她的胆大包天的行为,但也不会真的拿她怎么办,可是宴七就不一样了,哪怕他是元安帝多年来的最信得过的手下,也难保不会被迁怒。
所以如果他们的事情真的暴露了,白茶能受到的实质性伤害很小,而宴七却要承担更大的风险。
百里行莫名的觉得这对视的两个人,让他感到了强烈的不悦,他忍不住讽刺出声,“难不成公主还打算以后都不招驸马,与一个太监厮守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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