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霁以为这一切她都一无所知,但作为他的枕边人,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司徒远无法置信,也无法理解,他那张冷酷无情的脸上,此刻剩下了满满的茫然,“你说……你都知道?”
白茶坦然的说:“不能说都知道,只能说能猜出一二吧。”
“那你也知道,他不是你的未婚夫?”
白茶大方承认,“刚开始还不确定,后来就确定了。”
“你明明知道他不是你的未婚夫,你居然还和他在一起!”司徒远怒气冲冲的站了起来,那种头上被戴了绿帽子的感觉是如此的沉重,把他压的都要呼吸不过来了。
白茶微微一笑,“你这么生气干什么?反正你也没想过对我守身如玉,真要说起来,我们不过是彼此彼此而已。”
“白茶,我和你不一……”
“难道你非要我说出来,在你和我交往纪念日的那一天,你说是在开会,其实是陪着你的小助理去开房了吗?”
司徒远哑然失声。
白茶笑盈盈的,心情似乎还不错,又拿起旁边的水杯,慢慢悠悠的喝了口水,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为了孩子,她最近可是都让自己一直保持好心情,可不会因为一个司徒远就坏了心情。
过了好一会儿,司徒远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恢复记忆了?”
白茶点头,“嗯,恢复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前几天见到你的时候。”
即使她恢复了记忆,也并没有想过去找他,反而是继续留在沈霁的身边。
司徒远有一种想要大声质问的冲动,可是看着像个没事人一样的坐在眼前的白茶,他忽然又觉得自己一旦陷入冲动,就仿佛成了跳梁小丑。
他的语气低沉了许多,“那一天,只是因为方小小被人下了药,我才带她去了酒店,但我和她什么都没有发生。”
“亲亲抱抱也没有?”
司徒远回答不上来了。
他一直都觉得方小小是个麻烦,明明做事情总会出错,却大大咧咧的,被他骂了也不怕他。
中了药的方小小,让他看到了不一样的她,可爱又娇媚,被药性控制的她总是按捺不住的往他身上贴,他一时就像是被鬼迷了心窍,鬼使神差的就抱着她上了床。
可他能够发誓,在最后他还是靠着自己的自制力控制了自己。
他和方小小,至今都是清白的。
显然,现在的白茶根本不在乎他和方小小发展到了哪一步,她完全是已经腻味了他这个人。
白茶已经吃完了一包饼干了,她的手又冲着一个面包伸了过去,也懒得正眼看他,她说道:“反正你和我都对与彼此间的婚约感到反感,那现在我有了喜欢的人,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你大可以用我怀了别人的孩子,要与其他男人结婚的理由,去找上两家的人解除婚约。”
司徒远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肚子上,“你怀孕了?”
白茶点头,“是啊,快一个月了呢。”
司徒远神色僵硬,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虽然早有预感,在得知白茶与沈霁同居了的时候,他们之间肯定不会只是单纯的室友关系,可是当亲耳听到了她怀孕的消息后,他居然陷入了一阵迷茫。
在司徒远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会和白茶在一起,大人们都说他们是最配的,但这种所谓的认同里,掺杂了太多的利益。
他按部就班一样的,找到她告白,与她订婚,如果不是方小小的出现,让他有了一种想为自己而活的冲动,他会早就和白茶结婚,然后又在长辈的催促下和她生几个孩子……
这种从很久以前就认定了的人生轨迹,忽然发生了剧烈的变化,司徒远一时间不知道今夕何夕。
诚如白茶所说,他应该高兴的,这样就不会有人再逼着他和白茶在一起了,然而此时看到被点亮了母爱光辉的白茶,他居然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司徒远像是有太多的话想说,但话到了嘴边,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到了最后,他只外强中干的憋出来了一句话:“你就不怕你的父亲放弃你?”
白茶毫无心理负担的笑了出来,“他放弃我?他能做的最严重的事情,不过也是说剥夺我的继承权而已,不做这个白家大小姐,对于我而言也并没有什么影响。”
反倒是她的父亲,只有她这一个女儿,他当然大可以放弃她,那么他打拼来的身家产业,最后就都得落入外姓人的手里。
司徒远看着眉目间都是笑意的白茶,他不理解为什么她可以这么轻松,怀着一种莫名的情绪,他说:“白茶,过惯了锦衣玉食生活的你,迟早有一天会后悔的。”
白茶歪着头一笑,“我现在与沈霁的生活也挺好的,你觉得我看上去像是会后悔吗?”
她的脸上洋溢着的都是幸福的笑容,从一开始在他的面前出现,她身上那种被爱意所滋养的幸福,不是骗人的。
司徒远突然觉得这样的白茶很陌生。
他有太多的话,却只剩下了一个问题,“当初,你为什么要接受我的告白?”
那是高中毕业的一天,他知道有很多男生都在等着演讲结束后的白茶,想要借机找到机会向她表白,彼时,看着站在舞台上穿着校服的女孩,莫名其妙之下,她下了舞台后,他抢先一步先约了她出来。
白茶回想了许久,也并没有隐瞒,她笑了笑,“因为那个时候觉得,口是心非的你也挺可爱的。”
他是她的学生时代里接触得最多的人,他又确实是长得挺好看的,有时候,他明明摆出了不想理她的样子,却又会偷偷的看她。
可是人都会随着时间发生变化的。
司徒远沉默了很长时间,他再次看向她,嗓音里奇怪的有了紧张,“我是不是能理解为,那个时候的你,是喜欢我的?”
时间过得太久了,那个时候的心情是什么样的,白茶也回想不起太多,她只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或许吧。”
她能这么大方的回答,全然是因为她真的不介意那些往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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