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不急不慢,回头还看了一眼江来,问她。
“没有睡好再回去睡一会。”
“不用了,哥,我和你看看去。”
说不定能刷点作死值。
林砚去实验室了,嘱咐江来不要乱跑,并给她一根血清剂。
“对付不了的就扔出去,不要逞能。”
“我是第一个用上这玩意的?”
“嗯。”
“昨晚上安德烈带着顾韩烟找你干嘛呢?”
“要样本,我还没给。”
江来点点头,又要了几根回去给江晁和严舟行各发了一点。
城墙外面的人还一无所知,基地里头已经人心惶惶了。
基地城墙上,几个异能者看着下面的情况有些着急,尤其是杨军和段旭,毕竟这下面还有之前住在一块时认识的人,都是相处的不错的朋友,现在丧尸潮已经逼近他们却一无所知的坐着等死,他想做点什么,一旁的顾韩烟却是沉默不语。
“韩烟,和安德烈说一声让他们先进来躲躲吧,等丧尸潮过了再让他们出去不可以吗?”
顾韩烟笑了笑。
“丧尸潮就是奔着他们来的,吃不到东西它们怎么可能会轻易离开,让他们进来唯一的下场就是基地里的所有人都被堵死,外面的丧尸只会越来越多。”
“可那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啊?还有十几分钟,他们跑不掉的。”
丧尸潮前面打头阵的全都是二级三级甚至是四级变异丧尸,速度奇快且有智慧,一旦被它们盯上肯定是必死无疑的。
见不少人都于心不忍,顾韩烟装模作样的看向安德烈,问他。
“首领,您看呢?”
“你说的没错,派个人下去把他们赶走,正好把丧尸潮一起引开。”
杨军等人一听,顿时就怒意升腾起来,他们没想到安德烈竟然会说出这么残忍的话来,下面可都是仅存不多的人类,只要开了城门就能护住这么多生命,而安德烈仍然冷血无情。
“这样不行……得让他们赶紧离开。”
杨军看着下面那些正常生活的人,其中还有不少和他一块喝过酒,一块打过丧尸,都是很不错的人,也都值得继续活下去。
“现在不能使用喇叭,会吸引更多的丧尸过来,要让他们离开就得有人出去告诉他们事情的严重性。”
所有人都沉默了。
这个时候出去,谁出去?如果出去之后回不来了怎么办?
谁愿意承担这个风险?
“我去!”
杨军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段旭看了顾韩烟一眼之后也紧跟其后。
江来和江晁带着一群异能者过来的时候,帐篷下面已经引起一阵混乱了。
杨军和段旭游走在帐篷之间一个个的催促着让他们赶紧走,效果不太明显,因为绝大部分人一听说丧尸潮还有十几分钟就到了,他们第一个念头就是进基地。
“让我们进去躲躲!!”
“跑?怎么跑?二级丧尸的行进速度比车子跑的还快,我们这里那么多人连车都没有,你让我们怎么跑?!”
恐慌在整个帐篷区弥漫开,而且不少人已经堵在了基地门口疯狂的拍打着大门。
“进去,让我们进去!!”
“求你了,让我们进去吧!最起码让我的孩子进去!!”
杨军看着女人怀里的那个孩子,他见过那个孩子,在一张照片上,一个男人曾跪在地上拿着照片苦苦哀求过顾韩烟,在彻底绝望之际他的眼神也曾在自己身上停留。
当时的杨军还没有什么感觉,但现在刚一看到女人怀里的孩子时,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和愧疚涌上心头,几乎快要把他给吞噬了一般,让他毫不犹豫的就冲上前。
“把孩子给我,我带他进去。”
女人红着眼眶看着杨军,把孩子送过去的时候她脸上露出了一丝庆幸,苦笑着的脸写满了一个母亲的不舍和痛苦,什么样的情况才能让一个母亲迫切的把自己的孩子送走?
那就是希望自己的孩子活下去,只要有一丝一毫的希望,她都愿意付出一切去争取。
“谢谢,谢谢……我给你磕头了,我给你磕头了!”
杨军抱着孩子愤怒的抬起头,顾韩烟和安德烈竟然用同样一个眼神在盯着他看,冷漠,不耐,以及深入骨髓的麻木。
他心头一震,怎么也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安德烈和顾韩烟的眼神,一模一样,毫无差别,完完全全就是同一个人。
短暂的失神之后两人都同时收回了目光,杨军刚一回过神,转身一看,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十几个孩子,小的只有几个月,大的也不过八九岁,身后都有一双满怀希冀和哀求的眼睛。
杨军震在原地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他无法直视这些目光。
但现在不管怎么样,他都一定要把这些孩子给带进去。
“开门!!让这些孩子进去!!”
守着门的异能者下意识看向安德烈,对方的表情却一如既往的冷漠麻木,像是没有情感的傀儡一般盯着下面黑压压的人。
现在开门,只让孩子进来的话肯定来得及,再拖延一会那可能就来不及了,因为站在高处的人目光所及已经能看到远处那一片黄沙漫天了。
“快点!!还有不到五分钟!!”
杨军用力捶门。
“开门!!让你们开门听到没有!!”
守门的异能者已经绷不住了,刚要自作主张把门打开的时候,突然一直麻木不语的安德烈看向了他们,那眼神冰冷可怕,像是下一秒就要把他们一块给丢出去。
这下大家都噤声了。
安德烈是首领,手里攥着血清样本,谁也不敢忤逆他,所以只能低下头不敢去看外面那些人的眼神。
脚下的大地在震动,可怕的咆哮和嘶吼声仿佛就在耳后,所有人都忍不住捂住耳朵面露恐慌,在意识到基地的大门不可能再打开之后,有车的人已经纷纷冲向自己的车子往反方向跑了。
剩下上不了车也进不了门的便恐慌无措的站在门口绝望的哭泣哀嚎,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不停地哀求着里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