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开发人员植入的数据,就什么也不是。没有女孩做出应答,廿零待机的时候更类似于物品。
「能理解的,我也不喜欢。」苏纳不想这个话题继续深入下去,选择自己吃米花。
检测到选择,停止运行的改造人终于动了动僵硬的四肢,目不转睛看着前方女孩和青年近距离的谈话。那位卓越的上将和颜悦色,生来就注定引人注目。
廿零清楚意识到自己只是女孩的任务对象。用一堆数据推演出来的结论只有一个。
所以陪伴也不是出于本心,对吗?
分明不理解什么是情感,但少年的肢体感到冰冷,难以动弹。
奇怪,是他没电了吗?
季临则饶有兴致地观察激活后的少年,对方的脸色很白,又很僵硬地迈开步子向这边走。一个人,一步一步,走在阴影下,速度很慢。
却让人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
走在跟前,少年先是很平静地抬眸望了他一眼。随后迟钝地伸手牵住女孩,简单的动作仿佛用尽力气,笨拙又执拗。
苏纳感到手上一冰,眼中情绪讶异。想到雏鸟情节的事,总是依赖她养成习惯就不好了。
这次她很轻易就把手抽出来了。
几乎是手脚一麻,改造人脸色不明显的苍白。
好像不会再动了。
苏纳向季临说道:「你看,廿零果然是不一样的。作为半人半机械的存在,为什么总是忽略掉他作为人的一部分呢?」
实际上大部分莫尔萨顿星人都是这么觉得的,他们首要关注的就是机器的一面,并且反复强调它的缺陷。
她话一落,在场的人皆是一怔。
廿零垂着头没动静,后知后觉地用智能的大脑分析,通畅的数据流似乎被阻断了一下。
然而季临的反应却是出乎意料,收敛了一贯的笑意,十分难得。
为什么不?
良久,他轻轻开口,声音低又沉:「我确实比较迟钝。」
改造人不足之处是既定的事实,但他不会把这句话说出来引人不快。
苏纳看出他的迷茫,摇了摇头,非常有耐心地道:「不是你的原因,也许是我的情感太丰富了才会这样去想。」
「人尚有缺陷,即使拥有强悍的精神力也并非十全十美,何况是廿零。」
很多莫尔萨顿星人都有情感障碍,廿零这样也很正常嘛!
走了一段路,绕到公园出口。
苏纳买的米花没滋没味,终于吃完了。原本是打算尽可能让廿零体验不同的「奇怪」食物。
结果却变成了坑。
临走前聊到分配局的事情,苏纳想了想,询问:「联邦总部事务繁多,明天再见会不会太紧迫了?」..
青年上将慢下速度,修长白皙的手搭在肩侧,颔首时连落日都为他描绘金光,轮廓线形状漂亮。
「当然不会,说实话我很期待与你再见。」
果真是完美的绅士礼。就算礼貌对待也不会让人觉得拘束。
苏纳仰起脸,情不自禁地笑道:「那定好了,明天就是我们的第一次约会。」
舱室顶棚模拟的月光朦胧,宁静无比的黑夜笼罩。
透明屏障并不算窄,清瘦少年阖上眼帘,颈上的希腊数字按照呼吸频次闪烁荧蓝色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