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深蓝色的窗帘轻轻地垂在窗边，上面绣着细腻的花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优雅。
齐思辰躺在床上，对着椅子上的沈歆然缓缓露出一个微笑，“辛苦你了。”
沈歆然也笑了笑，“没事，你安心睡吧，有我在。”
随着齐思辰闭上了眼睛，房间内只剩下了轻微的呼吸声和小夜灯的微弱光芒。
沈歆然知道，季楠擎和刘渊一样，是个狠人。所以她紧紧盯着齐思辰的睡颜，连瞌睡都不敢打。
随着“他”睁开眼，沈歆然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他”就从床上坐了起来，拿着床头上的花瓶就对着她的头砸过来。
沈歆然心提到嗓子眼，赶紧大喊，“是我。”
他停了下来，看向沈歆然的眼神带着一丝惊喜，“曼曼。”
沈歆然松了口气，季楠擎可真狠啊。今天站在这里的人如果不是她而是管家，怕是老命都得没了。
季楠擎笑了，他将花瓶放回原处，快步走到沈歆然面前，将她抱进怀里，还转了一个圈。
房间外传来管家的声音：“沈小姐，您没事吧。”
沈歆然知道，管家是听到了她刚才的尖叫，过来查看情况，她赶紧回答：“我没事。”
管家的脚步声逐渐变远。
季楠擎停了下来，看着沈歆然的眼睛，问道：“你在这个世界姓沈？那你叫什么名字？”
沈歆然回答：“沈歆然。”
季楠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所以，这才是你本来的世界？”
沈歆然没想到，季楠擎居然知道这么多，她沉默良久后道：“这也是你本来的世界。”
季楠擎眉头微蹙，面带不解。
沈歆然深呼吸一口气，开门见山：“因为你只是这个身体的副人格。”
季楠擎的瞳孔猛地一缩，“所以我记忆中的一切都是假的，包括我自己，也包括你？”
沈歆然点了点头，“对，这个身体的情况越来越差，只有你放弃争夺这个身体的控制权，它才会有救。”
季楠擎眉头紧皱，“那凭什么是我放弃，不是那个主人格放弃，我也想活下来啊！”
沈歆然在送走赵华兴后，曾找到伊森，问过这个问题。如果最后只能留下一个人格，那为什么不能是副人格。
伊森的回答是这样的：副人格往往是主人格面对创伤和欲望时分裂而成，他们虽然拥有情感和意识，但他们的存在是建立在不完整的自我认知上的，他们缺乏主人格的稳定性和适应性。
沈歆然简化伊森的话，那就是副人格都有病。但她总不能跟季楠擎说：你有病，你不能留下。
所以，沈歆然只是摇了摇头，“不行，只有主人格才是这个身体的主人。”
季楠擎捏住沈歆然的肩膀，凝视着沈歆然的眼睛，颤声道：“曼曼，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难道你就不想和我在一起吗？”
可沈歆然只是冷冷道：“不想。”
季楠擎松开沈歆然的肩膀，手自然而然地垂在身体两侧，握紧成拳，他的眼神变得犀利，“如果我拒绝呢？”
沈歆然直接走到床头，拿起季楠擎刚才拿过的花瓶，递给季楠擎，严肃道：“用它砸死我，我就可以不管这件事。”
沈歆然说完后，就盯着季楠擎的眼睛，她赌的是季楠擎不忍心伤害她。
季楠擎一边摇头，一边后退，“曼曼，你还是一如既往地心狠啊。”
沈歆然表情冷漠，“我的心狠不狠，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季楠擎伸出手，抚摸着沈歆然的脸颊，“可为什么你就算这么狠心，我还是对你爱得深沉。”
沈歆然深呼吸一口气后，对着季楠擎问道：“你有没有什么想做的事，我可以陪你一起。”
季楠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在离开前，我想和你看一场电影。”
沈歆然点了点头，“好。”
沈歆然开车带着季楠擎来到了电影院，不知是巧合还是命运的安排，电影院正好上映了一部末世题材的电影。
季楠擎的目光一下子就被末日片的海报吸引，他指着海报说道：“我想看那个。”
沈歆然点了点头，然后就走到柜台买票，她还买了一桶刚出炉的爆米花。
电影开场便是被火焰吞噬的城市，四处散落着被遗弃的车辆和破碎的招牌，观众们都被这股恐惧紧紧包围。
丧尸的出现将恐惧推向了高潮，它们蹒跚而行，皮肤苍白而腐烂，电影院内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季楠擎紧盯着屏幕，表情没有一丝波澜，“这些特效做得还挺逼真的。”
沈歆然一边吃着爆米花，一边点头，“对，就是剧情老套了一点。”
两人后面坐着一对小情侣，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
男孩子特意带着女孩来看这部恐怖片，想要在这个场合下彰显自己的男友力。
刚开始，他的女朋友还会往他的身边缩，害怕地抓住他的手臂。
但随着沈歆然和季楠擎对这个电影评头论足，这部电影的恐怖氛围大打折扣。
他的女朋友也不往他的身边靠，这让他的心里郁闷极了。
电影结束时，四周的灯光缓缓亮起。
沈歆然看了眼手机，时间显示着凌晨。她转头看向季楠擎，问道：“现在时间还早，你还想做什么？”
季楠擎沉思片刻后道：“我还想和你吃饭。”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仿佛想要抓住这最后的时光，做一些平凡却又特别的事情。
沈歆然点了点头，“好。”
沈歆然站起身子，跟着人流一起，走出电影院。但由于夜色已晚，餐厅都关门了，她只能带着季楠擎到夜市。
夜市的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各种食物的香气在空气中交织，香气扑鼻。
沈歆然和季楠擎穿梭在各个小吃摊，品尝着各种小吃，从烤串到炒粉，从炸鸡到甜点。
吃到最后，季楠擎的手都拿不下了，他看着沈歆然，轻轻地叹了口气，“曼曼，如果我是那个主人格，那该有多好啊。”
沈歆然看着这样的季楠擎，心不受控制地一颤，她微抿着唇，严肃道：“不要在我面前装可怜。”
季楠擎看向沈歆然的眼神带着一丝控诉，“曼曼，你变了，你以前都会看着我把戏演完。”
沈歆然的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就被冷漠所掩盖，“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季楠擎伸出手，轻轻地帮沈歆然抚平了紧皱的眉头，笑着说：“那就不要皱眉。”
沈歆然愣在了原地，泪水像霜花般凝结，“你不恨我？”
季楠擎的眼里盛满了温柔的笑，“可我更想让曼曼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如果你不开心，我的离开就显得没有任何意义。”
沈歆然听见这句话，再也忍不住，她上前一步，紧紧地抱住了季楠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