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个孩子,师傅你怎么总跟他置气,何时如此幼稚了。”
“哼。”燕秋宇哼出一个鼻音,拒绝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好了,我这不已经好了嘛,每次我一生个病什么的,你那脸拉的都老长老长的,那张帅脸我也就忍了,可你现在这老头脸,拉那么长真的很难看啊,笑一个行了吧。”
这安慰的话,不说还好,一说燕秋宇拉长的脸又黑了几分,心里嘀咕着,为师这张皮真的丑了?
雨一停,张大山担心花生地的事,一早扛着锄头就上了山,燕小安吵着要去,被燕秋宇给拦下了。
“你病才刚好,你跑去干嘛?”
燕小安哦了一声,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平日里朝气蓬勃的小脸,这会皱皱巴巴的,自己跑书房窗口坐着,也不说话了。
等了好一会儿燕秋宇也没听到动静,才担心着靠了过去,“小安今天这是怎么了?”
“师傅啊。”
“嗯?”
“我头有些疼。”
燕秋宇望了望窗外,这两天雨水有些多,天不免凉了些,起身将一侧披风拿过来给燕小安披上,“受凉还没好利索,少在窗口吹凉风。”
拢了拢披风,燕小安的小脸上不安的情绪有些过于明显,原本燕秋宇是想把这事给过去的,一看她精神不振,自己也跟着不安。
“有什么事就跟师傅好好说说,自己藏着掖着,你也想不通的。”
那些梦中的场景,在燕小安的脑中挥之不去,除了记不得十岁以前的事以外,燕秋宇从未瞒过自己任何事。
原本以为这几百年过去了,总归会忘记的,可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突然就又做了噩梦。
“我其实总在想,师傅你究竟是因为什么才把我带在身边的。”
这样的燕小安让燕秋宇心疼过多,“这些事就莫要再想了,你这样为师都要伤怀了,可是又梦到什么了?”
燕秋宇明知故问,燕小安看了他一眼,她总觉得师傅有什么事瞒着自己,可他就是不说。
“嗯,梦到了阿爹阿娘,就是看不清他们长什么样子。”
“许是时间久远了些,这些事你也不必挂在心上,若是投胎,你父母……”
“我是师傅你渡魂的时候捡到的孩子吗?”燕小安突然问。
燕秋宇愣了一下,那时自己还不在渡魂司,若说为什么一定要养着她,这事连他自己有的时候都想不通。
“不是,别乱想了。”
燕小安靠在燕秋宇肩膀上,“师傅捡到我的时候,我想一定不是什么好画面。”
梦里那些拉着自己的手,那些看不见的人脸,还有呼唤自己的人,一切的一切看上去,跟美好沾不上任何的边。
若不是突然出现的师傅的声音,还有那金光,恐怕自己真的会沦陷在梦境中不成。
“那时小安还小,很多事都记不得,过去这么久了,为何一定想知道。”
“就是觉得有些奇怪,师傅你是天生的神明,仙骨之人,我跟你不一样。”燕小安似抱怨。“师傅你就老实交代吧,我是不是什么天煞孤星,或者什么灾祸。你才不得不把我带在身边的?”
燕秋宇的表情变了变,燕小安也不安了起来,生怕真的听到什么自己不想听到的答案。
只见燕秋宇食指点到她太阳穴,将头给推到了一边,“你又胡思乱想个什么劲?叫你少看那些教坏人的东西,你成天的把自己幻想成什么了?”
燕小安噘嘴,“什么嘛。”
每到这个时候,师傅都是这样一副老不正经的样子,可越是这样,燕小安才越觉得有问题。
“别乱想了,天大的事还有师傅给你顶着,别怕,我在呢。”燕秋宇揉了揉她的头,起身把一旁的书放好。
张大山从地里回来的时候,正好瞅着燕小安那张包子脸,在窗户外,手都没洗往她脸上去了一把。
“大山哥。”刚才的事燕小安想不通,也就干脆不想了,正好张大山回来,她担心着花生的事,“怎么样了,花生还好不。”
“还行,雨停了,我去补了些种子,问题应该不大。”
燕小安点点头,“那就好,这雨怎么说下就下的,咳咳……”
“你两说话进来说,别站窗口灌凉风。”燕秋宇又不满了。
张大山怂的很,一听这动静,立马回屋收拾干净换了衣服,等再出来的时候,看见燕小安在桌子上写着什么。
“你干嘛呢?二大爷呢?”
刚才燕秋宇说整理渡魂簿的事,怕张大山看见了,这才打发燕小安出来跟张大山待会。
“我师傅他有点事,让我出来教你写写字。”
“写字?”张大山看着桌子上那白纸上歪七扭八的字,心中疑惑。
这事真怪不得燕小安,她开窍晚的很,等开了窍的时候,写字什么的都有钢笔啥的,这毛笔她真拿捏不了,不过再怎么也比张大山好了一丢丢。
书房内,燕秋宇看着眼前的渡魂簿,叹了一声,那些名字有的他有些印象,还有的甚至都不知出处。
不过无一例外的,这些人都是跟那时捡到燕小安有关系。
任务中有什么事大家都是靠渡魂簿联系,这会渡魂簿无风自动,在某一页停住出现几个字:可是又破了戒。
燕秋宇打坐入定,同一时间燕秋锦收到风也回了房。
「这事是不是非我不可。」燕秋宇早该知道的。
「主神殿的钟又响了,父君在你的事上,可是操碎了心,那孩子可是又魇着了?」
「大哥这是怨我还是笑话我?」
「大哥怨不得你,更笑话不得你,只盼你这一朝能解了那孩子的心结,这些都是你自己结下的因。」燕秋锦说完,两人之间的联系就断了。
燕秋宇都知道啊,自己一意孤行,留下燕小安,确实是大不韪一事,才导致这些孤魂一直困在混沌之处。
除了自己恐怕也确实没有第二个人选来完成这事,只是到时候燕小安是选择跟自己的父母离开,还是继续待在自己身边,人心是最难揣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