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夫妇也在客厅里,坐立不安。
化妆师说令婵是自愿的,也在车上发现了令婵的笔迹。
但是江家夫妻决不能接受自己养了二十年的女儿竟然有这么叛逆的模样,拼命为她开脱。
“婵婵这孩子从小就乖,绝对是不会故意和别人串通,故意要破坏订婚宴的!”
“她一定是被人胁迫了!”
“婵婵心底一直好,可能劫车的是熟人, 她不忍心让对方背上官司,所以才一时糊涂……”
“这也太糊涂了!”霍家主忍不住怒声道:“不管那个所谓的朋友是谁,都不应该如此没有边界感!怎么能纵容这种行为!现在让两家人给她擦屁股!”
“唉,可能也就是一时情急,没考虑清楚……”江家主擦着汗道。
他这边还在为令婵解释。
门口,一群人呼啦啦的涌了进来,令婵就最前面, 被祁营洲霍九柯围在中间。
她脸颊红扑扑的,看到了霍家夫妻之后迫不及待的伸手指着人,大声道:“大魔王!大魔王的首席大将军!冲冲冲!我们一定要解决大魔王!”
霍家主一听,脸黑透了,他重重的冷哼一声,站起身甩手就走,只丢给霍夫人一句话,“看看你选的的人!成何体统!”
霍夫人看着晕晕乎乎的令婵,深深皱眉。
江夫人脸色难看,“谁带走了婵婵?是营洲吗?我从没想过,你们这些小孩竟然怎么大胆!”
令婵缩在祁营洲和霍九柯背后,默不作声。
“行了。”霍夫人揉了揉眉心,“今天都怎么晚了,明天再说吧这件事, 一定要有个明白的结果。”
她冷声说, 冰冷的目光锋利地刮过霍九柯, “你的房间没收拾,随便找个房间住下吧,明天就给我走。”
……
江夫人扶着令婵,去了江家的客房。
她给令婵灌了一大瓶解酒药, 等着令婵清醒。
令婵已经累了,昏昏欲睡,江夫人却摇晃着她,不允许她睡觉,“婵婵,你听妈妈说,明天无论如何,都要说是霍九柯强迫你的,霍家和他还算有点情分,不会真的把他怎么样,但是你……你只是个随时都能被换掉的未婚妻,不可以任性知道吗?”
令婵迷迷瞪瞪的,困的口齿不清,“你被大魔王蛊惑了,没关系,婵婵公主很善良,她不会怪你的……”
“婵婵!妈妈说的内容很重要!你一定要记住!明天按照妈妈说的做, 一定要说你是被强迫的……”
“但是我不善良,”令婵道:“我不是一个善良的勇者,婵婵公主被夺走的,我都会帮她夺回来……”
她说着糊涂话,一双眼睛却冷静清醒。
江夫人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只当她醒酒了但没有完全醒,又重复了一遍“明天一定要……”
令婵缩在被子里,听着江夫人一遍又一遍的给她洗脑。
笃笃笃——
门被敲响了。
江夫人皱眉,“不需要任何服务,请不要打扰我们。”
“江阿姨,”门外,霍九柯的声音温和劝道:“现在很晚了,先休息吧,有什么明天再说,都来的及。”
江夫人皱眉,却只好放过了令婵,出了门,霍九柯还想去看看令婵,江夫人哪能让他见?立刻挡住门,三言两语把人打发走了。
她也去了另一间客房休息,就在令婵的房间旁边,她刻意没有把门关死,如果有谁想要打扰令婵,她立刻就能听到。
江夫人强撑着赶走了霍九柯、李怀、祁营洲,甚至还有几个女佣。
应该没人了吧?她终于撑不住,沉沉睡了。
赵许昌的房间就在令婵的另一边。
他听见隔壁反反复复的响,热闹极了,自己也睡不着。
是他弄丢了令婵。
祁营洲把他派到江家,是想让他看着令婵,可他却让人换走了车。
都是他的错,他没跟着祁营洲去现场找人,却靠着自己的电脑技术,一直在用监控找令婵的踪迹。
他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只好去阳台上,想抽根烟清醒一下。
他以前从来不抽烟,可是祁营洲和令婵的订婚宴一天天接近,他一天比一天更焦虑。
他成夜成夜睡不着觉,一闭上眼就是那一年的毕业修行,令婵坐在高台上,一掌将他推下深渊。
他看着自己被推进了令婵的甜蜜陷阱,却怎么挣扎也不出来,只能看着自己越陷越深。
他染上了烟瘾。
只有尼古丁能给他带来些许的平静。
赵许昌叹了口气,深吸了一口烟,月色朦胧美丽,他却颓废的像一摊烂泥。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少女的咳嗽声响起。
赵许昌反应过来这是谁的声音,他还没转头看令婵一眼,就手忙脚乱的在自己的衣服上按熄了烟头,将等下的半盒烟塞进了口袋里。
“好呛啊。”令婵娇气地抱怨,“大半夜的为什么要在阳台上抽烟啊!”
“你为什么不睡觉?”赵许昌皱眉,“你今天的运动量过大了。”
令婵沉默。
月色静静流淌,在地板上汇成蜿蜒的河流。
“我睡不着。”令婵道:“我今天做了错事,可我不后悔。”
“明天,我也要继续做错事。”她声音低微道。
“……你为什么要逃婚?”
“我不想订婚。”令婵说:“所有人都说这是天作之合,说我应该珍惜,可是我不喜欢。”
“你不稀罕祁营洲吗?”
“这不是喜欢喜欢他这个人的问题。”令婵有点苦恼,“为什么你们都不能理解呢?我讨厌的是,我像个物品一样,被用来交换就一种东西,没有人过问我的意见,他们觉得,这样的好事我当然应该要答应了!”
“我能明白。”赵许昌低声道:“祁哥被认回霍家的时候,他并不觉得开心,可所有人,包括养大他的吴阿姨,都觉得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祁哥怎么会不开心呢?他以后再也不用活的那么辛苦了……可祁哥就是不开心。”
“祁营洲也是这样跟我说的,他说他能理解我,”令婵嘲讽道:“然后转头他就跟我说,这个订婚宴他一定要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