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杳才不会傻傻的当那个打破僵局的出头鸟。
这种蠢事儿，就该是三皇子那个渣男来干。
所以，秋杳这一箭并没有冲向楚则肃的胸口，而是直接射掉了对方的头盔。
破空长箭几乎是擦着对方的头皮过去的，再加上刚才已经倒掉的战旗，对方估计要被吓得不轻。
而现实就是，楚则肃是真切的感受到了死亡的召唤。
那枚死神的长箭，擦着头皮而过，头皮瞬间发麻，甚至冰冷的感觉太真切了。
身边的将士们也是吓得慌了手脚，景王真死在战场上，他们……
这不是一般的将士，这是王爷啊！
将士们倒吸一口凉气，看着楚则肃只是头盔掉了，头发散开了，莫名松了口气。
“可是要撤？”这个时候，负责保护楚则肃的副将，高声问了一句。
前方已经厮杀起来了，只是边关城的环境实在不怎么样，特别是这一片，经常对战，所以草木并不旺盛，四处黄沙，一旦打起来，这视野简直差到辣眼睛。
楚则肃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从鬼门关中又迈了回来，缓了缓神，冷着脸道：“先撤。”
他们已经失了先机了，对方的突击小队，果然训练有素，跑路技术一流，这会儿之所以应战，是因为谢家军已经开了城门，他们有了后援，所以才肯转过头，直接跟他们对上。
他们带了五万精兵过来，并不输谢家军的，真对起来，楚肃则也是不怕的。
但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对方只射了两箭，一箭干倒了他们的战旗，让将士们心神慌乱。
一箭差点把他干掉了，楚军士气大受挫折，这个时候就算是战了，也不见得能占到便宜。
而且对方的暗箭从哪个方向来，楚则肃大概知道。
但是想防着？
不太容易。
对方的箭术极为精准，看看他们死不瞑目的战旗就知道。
所以，楚则肃并不认为，对方刚才那一箭是射歪了。
这一箭更多的像是警告，如果他们不撤的话，对方说不好下一箭就来了。
谢家军中，何时出了这么个神射手呢？
楚则肃眯了眯眼，然后打了撤退的手势。
“对方这是想撤？”看着原本跟他们打的正欢的楚军，边打边退，一看就是想撤退，一位将领挥着大刀，高声问了一句临近的谢将军。
谢将军一脸的鲜血，手中长矛猛的的打了一个花式，将其中一人挑下马，然后才应道：“看这意思是，穷寇莫追。”
他们如今没有追着打的实力，所以还是要保存一下，别冲动。
“是。”将领一听，马上应下。
楚军边打边撤，谢家军也没有咬着不放的意思。
突击小队一路狼狈奔回，已经伤亡不少了，楚军也不是实力不济才退的，可能是后方出现了什么问题。
所以，不追才是理智的。
这一战，还没怎么开打，便已经结束了。
楚军撤退之后，谢家军归城，然后关城门。
众将领一边清点着伤亡人数，一边还需要思考，刚才楚军为何突然撤退。
莫不是对方也只是试探一下？
“真他娘的牛批啊。”
“说的是什么，咱们将军一向厉害。”
“就是就是，那么远的距离，我都看不清楚，将军一箭过去，那真是力拔山兮的气势！”
……
谢将军原本正在查看突击小队的伤亡情况，结果走到一处，几个伤员，这会儿一边呲牙咧嘴的包扎着伤口，一边还在高声讨论着，看那模样，半点不见被追了一路的狼狈，反倒像是打了鸡血似的，一个个抻着脖子，一脸的激动。
这是……
谢将军不明所以，正好将士们看到谢将军过来了，不由开始竖大拇指，那些个嘴巴快的已经开始叽叽喳喳的说开了。
听了半天之后，谢将军终于反应过来了。
有人一箭射倒了楚军的战旗，又一箭射掉了楚军主将楚则肃的头盔，对方被这精准的箭术惊着了，所以这才撤退的。
战旗倒了的事情，谢将军是看到的，原本还以为，突击小队有争气的，趁其不备，这才拿下对方战旗。
也是因为对方战旗倒了，己方士气才会高涨了起来。
可是如今一听，楚军战旗倒了，并不是突击小队的功劳，而是有人射了一箭。
而众将士以为，那箭是自己射的？
可是不对啊，自己的长弓，已经在下城墙之前，给了秋杳。
这一箭总不会是秋杳射的吧？
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谢将军心下暗笑，觉得自己想太多。
自己的女儿，最多就会些防身的拳脚功能，再多的……
谢将军原本心中还是笃定的，这会儿又不怎么敢确定，毕竟自己这些年，其实也未尽到父亲的责任，孩子留在京城，由母亲抚养长大，他一年也回不了几次，云随雁也一直在军中。
再加上，这孩子嫁到王府又有几年了，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变化，谢将军还真不知道。
这么一想，谢将军还有些愧疚。
“好好养伤。”谢将军没多说什么，他打算一会儿去问问情况。
突击小队损失确实很惨重，原本叫嚣攻城就有伤亡，之后又被追了一路，又添了不少的伤亡人数。
再之后，又转过身反击，有些将士是真的拿命在拼的。
听着最后的死亡人数接近三千，近乎一半的折损，伤员还有不少，谢将军长长的叹了口气。
他们的药品也没有多少了，这是个大问题。
不过显然，众将士如今想的不是这个问题，而是……
谢将军神射手般的两箭。
“我说将军，你箭法厉害我们是知道的，但是这么远的距离……”其中一个主将这会儿还在调侃谢将军。
只是调侃到一半，又觉得哪里不对，歪了歪头然后才疑惑出声：“不对啊，你下城墙之前，那长弓不是给小桥了吗？”
所以，这箭是谁射的？
其它几个主将一听，也来了精神。
“我正准备去问问。”谢将军也疑惑着呢，如果真是秋杳……
那么远的距离，那么差的视野，秋杳都能精准射击，这本事……
想到这些，谢将军内心炙热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