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姜暮云已经表明了态度,并不是她救的,是农夫夫妇救的他,但是陶醉就是觉得是她救了自己。
并且他非要报恩,送她去江南。
也不知道他们这妖精妖怪是不是都那么执着报恩,反正他就一直骑着马跟着马车旁边慢悠悠的走着。
为了搭配自己,他还搞了一身农夫的衣裳。
不过这身皮囊的确是好的,穿着粗布麻衣也是掩饰不住的俊朗。
“小姐,这陶公子人还挺好的嘛~”
巧燕那眼神中尽是打趣,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错觉会让她觉得他们之间有那个意思???
拜托!她对别人的舔狗一点意思都没有好吧!
“人是挺好的,就是挺倔,一根筋,听不进话。”
姜暮云这样的评价也让巧燕愣了下,更让外头的人也愣了下,倒是从来没有人这样说过他是倔的人。
“有吗?小姐是如何看出的?”
“傻啊,你看,我都说了不要他报恩,不要他报恩了吧,他非得跟着我们,这还不是倔是什么?而且这说好听了是倔,不好听就是偏执,日后找相公可不得找这样的。”
车厢中主仆俩说着说着就扯到了其他话题上去了。
陶醉在车外倒是听得心中有些不得劲了,明明是报恩,是好意,怎么自己还落得个这样的名声呢?
去江南的路程说近不近,说远不远,马车行了三四天,终于是行驶入了江南的地界。
因着天色渐晚,姜暮云决定先在客栈休息一晚,明日再出发。
“陶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陶醉有些疑惑,这钟小姐不知道又要说些什么,但他也没拒绝。
“公子可是心悦于我?”
这样直白的话语着实把陶醉吓了一跳,连忙否认,“姑娘怎会如此想呢?我跟着姑娘这一路,只是为了报答姑娘的救命之恩,对姑娘并没有别的情谊。”
“我发觉你这人真是有病,我说了许多次了,你的命不是我救的,我也不需要你的报恩,这样多的话都没让你退缩,你这一路的跟随,若是换个别家的姑娘还要以为你对我有意了呢!”
“我、这,钟姑娘,抱歉,在下心有所属。”
他还以为姜暮云是真的爱他了呢,不由的逗得人发笑,“你确实该道歉,换作旁的姑娘,经历了这一遭还听到你这番话怕是都要寻死觅活了,你既无心,便和异性保持距离,这点难道都做不到吗?”
“你这些做法无一不令人想入非非,若是真对你有了情,你又拍拍屁股组了,与那些负心汉有什么区别,甚至比负心汉更可恶,所以,你走吧,不要在我面前晃悠了。”
“不要把你一厢情愿的报恩强加到我的身上,你的恩情,我不需要。”
说完姜暮云拍拍屁股就走了,这男人就是犯贱,还犯贱到她头上来,真是忍无可忍。
“小姐,那陶公子走了吗?”
翌日,果然没有再瞧见那人的身影了。
“怎么你还舍不得啊?”
“不是的,奴婢就是有些奇怪而已。”
“没什么好奇怪的,他与我们不是一路人,道不同不相为谋,而且他早已心有所属,跟着我们不仅拖累我们的名声,还让他心中姑娘作何感想?”
听到心有所属几个字的时候,巧燕也愣住了。
“这陶公子有心仪之人?那他为何还一直守候在小姐身边?耍人玩么?”
瞧瞧,一个小丫鬟都能误会的事,更何况未出阁的女儿家呢!
“还能怎么,犯贱呗。”院外的篱笆处,一道青色的衣袍划过,姜暮云的眸色一动,声音都拔高了些。
“巧燕,记住了,日后这样的男子可不要给什么好脸色,我也没要他报恩,做出的事感动了自己,麻烦了他人。”
“自然,奴婢日后再见,一定拿扫帚给赶得远远的!”
之后,姜暮云的车队缓缓向着城内出发了,后面的事儿也是时不时听着前来送银子的掌柜们提起过。
崂山县闹妖怪了。
崂山县令一家三口个个都伤得严重,只剩一口气吊着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妖怪的说法越传越热闹,惊动了上面。
毕竟是朝廷命官,出了这样大的事,朝廷肯定要派人下来调查的。
这一查就查出了熊雄贪污受贿,鱼肉百姓,甚至身上背了多条人命,是被抄家被凌迟都不为过的。
但是,这毕竟是官员被伤,等同于直接与朝廷对抗上了。
凶手必须得抓,上位者绝对不允许妖邪这样的说法蛊惑人心,动摇社稷根本。
于是顺着一条一条的线索,还是查到了安幼舆的身上。
发生了这么多事,熊雄自然是心中堵着一口气的,正好这所有的气都撒在了牢狱之中的安幼舆身上。
安幼舆的死刑提前了。
陶醉本想使用傀儡术救出安幼舆的,但是施法施到一半,癫道人来了,两人缠斗在了一起。
熊雄也从傀儡术中清醒了过来,他的命令下到一半,立马命人将安幼舆押下去,自己也跟着逃之夭夭。
但是没想到花姑子一直跟着他们,心急之下,直接攻向了熊雄一家。
大部分的官兵都在外头支援,这边反而倒是没人了,再说那熊大成的三脚猫功夫哪里斗得过花姑子这妖怪。
杀红了眼的花姑子一想到安幼舆身上的伤口便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的教训了他们一顿。
她没想到的是,凡人哪里经得起她这番折腾,也就剩一口气吊着呢。
更没想到的是,她虽然是将安幼舆救出来了,但是这件事却在整个崂山县传得沸沸扬扬的,还惊动了朝廷。
于是没出来多久的安幼舆又被逮进去了,这次可不是崂山县的大牢了,而是刑部的重刑犯关押处,十二个时辰都有重兵把守的,这想要潜入进去,可不容易。
花姑子的准条就是,遇到困难找陶醉。
可惜的是,这次陶醉自身也难保了,身负重伤,急需好好修养调息,怕是没有个十年半载好不了。
“陶醉哥哥,求求你了,只有你能救幼舆了,除了你我想不到别的了!”
平日里最受用的撒娇与眼泪攻势,此刻只换来了陶醉的苍凉的笑。
“安幼舆安幼舆安幼舆,你的眼中只有安幼舆,可曾有过我陶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