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上怎么了?”

    见轩辕凌盯着怀里的蛋,半天没反应,霓裳温温柔柔的问道,轩辕凌猛地抬起头来,两道灼灼发热的眼神看向霓裳,霓裳心中一跳,这眼神里的热度,几乎能融化了她的心。

    霓裳的心先是停顿了片刻,随即噗通狂跳,快得像是要蹦出胸腔。

    她从前是喜欢他,但更多的是对于强者的崇拜,若说真心喜欢,又有多少呢?她连他的面都没见过几次,只是时不时的从别人嘴里听到他。

    都是一些溢美之词,无非是说他有多强大,连她的父亲天帝都比不上,还说他有多英俊多尊贵,沧海大陆的女子,都想要嫁给他。

    那时候,她心想这天地间最优秀最卓尔不凡的男子,定然会成为她的如意郎君,她以为只要她开口,便一定能得偿所愿,只要他见到她,便一定会被她吸引,成为她的囊中之物。

    她信心满满,心怀憧憬的等着那一天的到来,可是,那一天到来了,他见到了她,她也见到了他,可是,她梦想的一切并未得到。

    这个男人,干脆利落的拒绝了她,说她不是他想要娶的人,说他已有心上人。

    那一天,她回了房间哭得稀里哗啦的,她以为这场梦要醒了,谁知,等了五百年,他的心上人连影子也没有,霓裳心想,那一日所谓的心上人的说辞,大概只是为了拒绝她,其实,他压根没有心上人。

    她又重拾希望,并且,这一次,她要步步为营,尽力展示自己的温柔和才华,让他爱上她,心甘情愿的娶她。

    若说真正动心,大概是这两道灼灼发热的目光照到了她的心里去,他的眼神热得让人心慌,亮得耀眼,好像天地间的日月星辰都失去了光芒,只剩他漆黑的瞳仁里的光芒。

    他的英俊不是那种形貌昳丽的俊秀俊美,而是龙章凤姿,独一无二的英俊,第一眼或许不够惊心动魄,可第二眼,第三眼,会越来越让人沉沦,无法自拔。

    霓裳的目光变得柔情似水,半带羞涩半带大胆的看向轩辕凌,谁知那一眼之后,轩辕凌低头看着怀里的凤凰蛋。

    霓裳循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凤凰蛋似乎有了动静,从里面传来轻轻的敲击声。

    要出壳了?

    敲击声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响,可是蛋壳却一点要碎的动静都没有。

    轩辕凌小心翼翼的捧着凤凰蛋,目不转睛的盯着蛋,生怕错过一眼。

    这一盯,就盯了三天三夜,敲击声时不时的响起,可蛋壳就是没有裂开。

    霓裳和白晔也一直没走,等着凤凰孵出来。

    这一次,敲击声弱了下去,越来越弱,最后没声音了,白晔忐忑不已的说道,“是不是没力气了?”

    轩辕渺紧紧抿着唇,没有言语。

    白晔拧着一双长眉,继续说道,“我听说这鸟类孵蛋的时候,常有小鸟敲不开蛋壳,闷死在里面的……”

    “闭嘴!”

    轩辕凌一声厉喝,凌厉的眼神死死瞪着白晔,白晔吓了一跳,霓裳瞪了他一眼,“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没看见尊上这么担心吗?这可是尊上的孩子,尊上都养了他五百年了……”

    轩辕凌脸色阴沉沉的,冷冷的扫了霓裳一眼,“她不是我的孩子!”

    霓裳一怔,下意识的反问道,“那他是?”

    轩辕凌没回答,继续盯着蛋壳,霓裳狐疑的目光落在凤凰蛋上,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之后,她的目光再次落在轩辕凌身上。

    这一次,敲击声停止之后,过了两三个时辰也没再响起来,这可是从未有过的情况,之前的敲击声虽然时常停顿,但顶多停下一个时辰,就会继续响起来。

    “尊上,要不要帮帮他?”

    被轩辕凌吼过之后,白晔老实了许多,小心翼翼的问道,轩辕凌猛地看向他,吓了白晔一跳,“我又说错话了?”

    “这一次,你没说错!”

    白晔面露喜色,“多谢尊上夸奖。”

    霓裳有些不赞同,“我听说鸟类孵蛋,必须靠自己敲开壳钻出来,任何人都帮不了他们,这是一个物竞天择的过程,不够强壮的鸟,会被淘汰,否则,就算帮他们生下来,他们也会比别的鸟身体差,躲不过天敌,迟早都是死。”

    气氛有些凝重,霓裳试探着说道,“要不,再等等,也许,他能自己敲开壳钻出来。”

    也许,出不来,闷死在里面。

    轩辕凌没有言语,手掌放在蛋壳上,慢慢的闭上眼睛,开始往凤凰蛋里注入灵气。

    “尊上,就算你这次帮他,将来能一辈子帮着他吗?不够强壮,天资不够好的凤凰,不仅修炼不成人形,也逃不过天敌和人类的捕捉。”

    白晔也附和道,“霓裳公主说得也有理,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总不能一直照顾着他,把他护在羽翼下吧?凤凰跟人不同,天资差的凤凰,不仅修不成人形,连第一次的天雷劫都扛不过去。”

    轩辕凌缓缓睁开眼,“凤凰的第一次天雷劫,一般在两万岁以后,就算是一块顽石,我也会打造成美玉。”

    “万一,朽木不可雕呢?”

    “那我便照顾她一辈子,把她护在羽翼下,不让任何人欺负她,伤害她。”

    霓裳拧着一双秀眉看着轩辕凌,叹息一声,说道,“资质再好的人,也顶多三万岁的寿元,而凤凰是上古神物,如无意外的话,有几十万年,甚至是上百万年的寿元,尊上您已经几千岁了,也就剩个两万多年的命,说不定连凤凰的第一次天雷劫都没到,您就寿终正寝了,你根本护不了他多久,又何必呢?”

    无人知道轩辕凌的蛟龙身份,只当他是人,按着人类的寿元在算,轩辕凌也没有解释,再次闭上眼睛,往蛋里注入灵气。

    见轩辕凌心意已决,白晔和霓裳也不好再说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凤凰蛋里依然没有动静,好像死了一样,气氛越来越僵冷压抑,轩辕凌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霓裳和白晔紧紧抿着双唇,不敢说话,免得说错什么,惹怒了轩辕凌。

    随着时间的推移,凤凰蛋里一点动静也没有,轩辕凌的脸色铁青得吓人,他加大了灵气注入,源源不断的灵气注入凤凰蛋里。

    “尊上,都注入这么多灵气了,如果他还没死,会有反应的,可是,蛋里一点动静都没有,一定是——”

    ‘死’字还没说出口,白晔便被一股强悍的力量给扫飞出去,重重的砸在地上,砸得尘土飞扬,他迅速从地上爬起来,再不敢多说一个字。

    霓裳同情的看了他一眼,明知尊上现在心情不好,还胡说八道,简直找死!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注入了多少灵气,天色渐渐黑了,明月东升,清冷的月华洒满灵山,也洒了轩辕凌一身,他整个人都蒙上一层清冷压抑的气息。

    “尊上,也许这就是命,您别难过……”

    霓裳温柔如水的安慰他,轩辕凌没有言语,似乎没听见霓裳的话。

    他紧紧的把凤凰蛋搂在怀里,心情很复杂,难过,茫然,失望,不甘心,兼而有之,更多的是茫然。

    这很有可能是最后一只凤凰,也是他得以娶到妻子的最后的机会,这颗凤凰蛋孵不出来,他不知道还有没有下次机会娶到凤凰妻子。

    他的心里,还有一丝丝伤心难过,不是很严重,但上千年的相处,虽然这只是一颗蛋,给不了他任何回应,但一千年的日日夜夜里,她陪伴着他,她听他说话,她与他一起看日升日落,月升月落,看花开花谢,潮涨潮退。

    他心里,一直把她当成未来的妻子。

    也许,并不是那么深爱,毕竟谁能爱上一颗毫无回应的蛋,但多少有些感情。

    “既然蛋孵不出来,我帮尊上处理了这颗蛋吧……”

    霓裳小心翼翼的说道,不知为何,她心里松了口气,她有种感觉,尊上看重这颗蛋,甚于看重任何人。

    如果这只凤凰孵出来,很可能成为她最大的竞争对手。

    尽管不知凤凰是男是女,但她就是有这种感觉,尊上对这颗蛋太上心了,整整五百年,对沧海大陆的事不闻不问,一直窝在灵山孵蛋,还把珍藏的灵草灵药都用在了这颗蛋身上,这不是正常的行为!

    霓裳刚伸出手,就被两道凌厉冰冷的目光盯在原地,手僵硬的停在半空中。

    只一眼,轩辕凌就收回目光,却让霓裳后背的衣裳被冷汗浸湿,全身都僵硬了。

    轩辕凌看不见霓裳的惊怕,心思都在凤凰蛋上面,他温柔的抚摸着凤凰蛋,温柔怜爱的目光,仿佛在看心爱的女子,这让霓裳不由得皱眉,心里警钟大响。

    尊上该不会爱上一颗蛋了吧?这不可能!

    霓裳用力摇头,也觉得自己多心了,可看轩辕凌温柔中透着一丝悲伤的目光,又让她生疑。

    轩辕凌不知道霓裳心里所想,他也不在乎,他一手抱着蛋,一手拿着锄头挖地,当那轮圆月升到头顶时,坑终于挖好了。

    那是一个圆形的坑,从大小来看,正好容纳那颗凤凰蛋,这个坑正好在梧桐树旁,霓裳和白晔相视一眼,尊上该不会想把凤凰蛋葬在这里吧?

    “尊上,凤凰是上古神物,就算是一颗蛋,也拥有不同寻常的能量,听说把凤凰鸟或者凤凰蛋炼成药丸,有助于修行的人提高修为,不如,把这颗凤凰蛋炼成药丸吧,免得浪费了……”

    话音未落,管不住嘴巴的白晔就被一股劲风扫下了灵山,再次回来后,他用手掌死死捂着嘴巴,以示自己不会再胡说八道。

    其实,他真的是这么想的,反正凤凰蛋孵不出来了,炼成药丸,也算造福人群嘛,尊上养了这颗蛋五百年,好歹给尊上一点回报。

    若是往常,轩辕凌早把霓裳和白晔赶下山了,可今天他的心情很低落,不想一个人呆着,便由着他们留下来,有旁人在插科打诨,他的心情多多少少会好一点点。

    轩辕凌轻轻把凤凰蛋放进坑里,怔怔的看了很久,白晔和霓裳也陪着他一同看着,虽然那颗蛋没什么好看的,白色的壳,圆圆的,就是一颗大号的鸟蛋。

    明月西斜时,凤凰蛋依然静静的呆在坑里,没有破壳而出的动静,轩辕凌沉沉的叹息一声,捧起一抔土洒在凤凰蛋身上,白晔刚想帮忙,便听见轩辕凌冷冷道,“不用!”

    轩辕凌把凤凰蛋埋在梧桐树下,又在坟边站了一会,才回了屋子歇息。

    霓裳和白晔面面相觑,不敢去打扰轩辕凌,也不想离开灵山,此次一走,下次想再来,就没那么容易过结界了。

    于是,两人找了个小小的山洞,将就着过夜。

    明月西沉,天色昏沉沉的,这是黎明前最后的黑暗。

    黑暗过后,旭日东升,金色的阳光洒满灵山,也洒满了梧桐树,以及树下的新造的坟。

    那个坟不知被什么人打开了,几块白色的蛋壳落在土堆里。

    屋子里,轩辕凌刚刚入睡,他听见有人走了进来,不,不是人,应该是鸟,轩辕凌以为是丹顶鹤或是别的鸟进了他的屋子,没有睁眼,继续睡去。

    当那只鸟摇摇晃晃的朝他走来,他没有睁眼,当它跳上他的床,他也没有睁眼。

    他现在的心情很低落很抑郁,不想跟一只胆大妄为到爬他的床的鸟计较。

    当那只鸟胆子大到,不仅爬他的床,还往他怀里钻时,轩辕凌终于睁眼了。

    当看见那只像是刚刚出生,身上的毛稀稀拉拉的,还都是湿乎乎的的鸟,轩辕凌愣住了。

    他见过很多鸟,但没见过这么……丑的鸟。

    对,就是丑!

    那只鸟不知道自己长得丑,一个劲的往轩辕凌怀里钻,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最舒服的位置,她心满意足的坐了下来,窝进他的胸膛里,抬起头,湿漉漉亮晶晶的眼睛瞅着轩辕凌。

    她长得很丑,身上的毛稀稀拉拉的,湿漉漉黏糊糊的,像是刚从鸟蛋里爬出来,可当撞见那双眼睛,轩辕凌的心猛地一跳。

    那双眼睛很亮,很清澈,一眼便能看到底,闪动着动人的盈盈水光,那样望着你的时候,好像你是她的整个世界,她信任着你,完全的信任,她依赖着你,你是她最强大的臂弯。

    轩辕凌心里闪过一个念头,难道……

    见轩辕凌一直不说话,只盯着自己看,那只鸟伸长脖子,小脑袋蹭了蹭轩辕凌的胳膊,尖尖的小小的嘴,轻轻啄了啄轩辕凌的手心。

    轩辕凌的唇角一点点上扬,露出一丝温柔的笑容,他伸出两根手指,轻柔的摸了摸小鸟的脑袋,“你好啊,小凤凰。”

    见他认出了自己,小凤凰开心的叫了两声,她的叫声很清亮,拥有很强的穿透力,像是能穿透世上的所有阻碍,却不显得刺耳,反而甚是悦耳。

    “我以为你死了……”

    轩辕凌轻轻叹息一声,小凤凰不太高兴的叫了两声,似乎在怪轩辕凌把自己埋起来了,害她破壳出来后,废了好大的劲才从泥土里钻出来。

    “对不起。”

    轩辕凌轻声道歉,小凤凰的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仰着脖子,高亢的叫了两声,很高兴的模样。

    她凑过来,脑袋往轩辕凌的脸上蹭,轩辕凌低低的笑出声来,摸了摸她的脑袋,“怎么了?这么粘我……”

    小凤凰见他不懂,尖尖的坚硬的嘴轻轻点了点轩辕凌的嘴唇,轩辕凌这才明白过来,“饿了?”

    小凤凰点了点头,轩辕凌摸了摸她的脑袋,把她抱在怀里,找出早就备着的露水,拿出一个小巧精美的玉碗,把露水倒进碗里,想了想,又往露水里注入了一点灵气。

    小凤凰很快便叽里咕噜的把露水都喝完了,打了个饱嗝,又仰着头叫了两声,轩辕凌一挑眉,“还要?”

    他摸了摸小凤凰圆鼓鼓的肚子,“不行,你刚出生,不能吃太多,吃太多会撑住的。”

    小凤凰撒娇的顶着小脑袋,在他手心里蹭来蹭去,轩辕凌的心软成了水,还是坚持着不给她更多的露水。

    小凤凰仰着脖子叫了两声,扭头就往门外走去,她刚出生,骨头还没长好,走路歪歪扭扭的,晃来晃去,轩辕凌怕她摔倒,连忙抱起她,小凤凰狠狠的在他胳膊上啄了一口,并不疼,痒痒的麻麻的,轩辕凌哑然失笑,“生气了?”

    小小的脑袋扭到一边去,不肯搭理他。

    轩辕凌轻轻叹息一声,温柔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小凤凰用力甩着头,甩开轩辕凌的碰触,轩辕凌既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她,“真生气了?”

    小凤凰叫了一声,表示她真的生气了,不是在和他闹着玩。

    轩辕凌收起脸上的笑容,露出郑重的神色,“我是为你好,你的身体本来就不太好,自己没法子破壳而出,我注入了那么多灵气,才让你出生,按照物竞天择的原则,你是要被淘汰的。”

    小凤凰瞪大双眼,惊恐的看着轩辕凌,圆溜溜黑漆漆的小眼睛,睁得老大,就连尖尖的嘴巴也张得老大,实在有些滑稽,看得轩辕凌心里又好笑又心疼。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被淘汰的,我会好好的照顾你,抚养你,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伤害你。”

    小凤凰的眼睛还是睁得圆圆的,不太相信的样子,轩辕凌忍着笑,轻柔的摸了摸她的头,“真的,我不骗你,你可是我的——”

    小妻子。

    这三个字,轩辕凌只能在心里说说,要真说出口,怕是小凤凰会被吓跑了。

    得了轩辕凌的保证,小凤凰这才放心,似乎觉得自己误会了轩辕凌,有些内疚,小心翼翼的拿小脑袋拱了拱轩辕凌的胸膛。

    “走吧,你身上黏糊糊的,先带你去洗一洗,再带你晒晒太阳,多吸收点天地灵气,才能长得更快。”

    洗澡的时候,用的是之前采集,收藏的露水,小凤凰趁着轩辕凌不注意,偷偷喝了几口。

    她以为轩辕凌没看见,其实轩辕凌都看见了,只喝几口不碍事,他也就纵容她了,只当没看见。

    先洗了脑袋,再洗翅膀,然后是身体,若是化为人形的话,这应该是女子胸口的部位,小凤凰刚出生,什么也不懂,但轩辕凌懂得很,虽然这只是一只鸟而已,但轩辕凌的耳根还是微微泛红。

    毕竟,小凤凰是他未来的小妻子。

    小凤凰在水里欢快的扑腾着翅膀,还溅了轩辕凌一身水,怕轩辕凌生气,她可怜巴巴的望着他,湿漉漉水汪汪的眼睛,看得轩辕凌的心都要化了。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宠溺的说了声,“你呀。”

    见他不生气,小凤凰更放肆了,一缸的水,被她弄出来半缸,屋子里到处都是水。

    轩辕凌叹息一声,衣袖轻轻一扫,那些水迹便一点点消失,屋子里恢复干燥温暖。

    小凤凰震惊的看着这一幕,嘴巴都合不拢了。

    “这只是普通的法术而已,你喜欢的话,以后我教你?”

    小凤凰不停的点着头,她现在还不会说话,但她能听懂轩辕凌说话,她在蛋里呆了一千年,前面五百年元神刚刚长成,没什么记忆,后面五百年,一直在听轩辕凌说话。

    他的声音温柔,低沉浑厚,略带一丝沙哑,如金石之音,特别的好听,她听了五百年,有无数次在他的声音里安然入睡,有无数次在他的声音里醒来。

    她记得他的声音,也记得他炙热的手掌,无数个日日夜夜抚摸着她的蛋壳,那一丝热力,随着灵气,穿透蛋壳,落在她的身上,让她的身心都暖暖的。

    她还记得他身上的气息和味道,所以,一从蛋里出来,她便循着他的气息找到了他,熟稔的钻进他的怀里,想要他抱着她,就好像无数次他把还在蛋里面的她抱在怀里那样。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安心,熟悉,温柔,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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