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戏还需要这位摄政王配合,想看戏却不知自己已然是戏中人。
在众人瞧不见的角落,凤慕卿给了君如夜一个眼神。
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君如夜莫名其妙的读懂了凤慕卿眼神暗示的意思,一阵好笑。
当真是个妙人。
凤婉婉?!
竟然是名动京都的凤婉婉?
凤相是在打什么主意?
众人心思各异,一时之间原本喧闹的婚宴安静得连掉根针的声音都能听见。
凤婉婉惊慌失措的捂着脸,眼角的余光偷瞄君如夜。
君如夜神色如冰,察觉到凤婉婉的目光,眼一凛,运起内劲,一簇火光将手上的面具烧得干干净净。
连一粒灰都没有剩下。
“凤二小姐,给本王一个解释。”
薄唇吐出的话字字如冰,刺得凤婉婉生疼。
凤婉婉眼眶一热,泪眼婆娑,一把倒在君如夜脚下,紧紧抓着他的衣角。
“王爷,是婉婉的错,婉婉爱慕王爷已久,这才做下错事,请王爷看在婉婉一片痴心的份上,就成全婉婉吧。”
“可笑!北夷不知有多少女子倾慕本王,难不成本王全都要娶回来。”
君如夜冷笑,目光如炬。
“还是说,此事凤相也出了一份力。”
凤婉婉身子一顿,连连摇头,“此事是婉婉一时糊涂,与父亲并无干系。”
是吗?
君如夜不傻,凭借凤婉婉一人之力怎会做到如此地步,背后定然有人指使。
只是不知……
君如夜抬眸瞥了凤慕卿一眼。
就是不知道她在里面扮演着什么角色。
就目前形势来看,凤慕卿不是凤天凌的人。
“能弄到江湖上才有的面具,你凤婉婉还没那么大的本事。”听着凤婉婉的狡辩,凤慕卿冷言拆台。
十几年来凤婉婉时常以欺辱她为乐,她凤慕卿睚眦必报,可不会轻易放过送上门的机会。
在内视身体状况时,她就发现这具身体不仅身中剧毒,还有不少的伤痕,新旧交错。
一双手粗糙不已,身上几乎没一块好肉,就连身体发育都没跟上,硬生生矮了凤婉婉半头。
她这个嫡小姐,过得连下人都不如。
幸好,她凤慕卿过来了。
“我……”
“墨影,押下去。”
凤婉婉正愈开口说些什么,还未开口,就被君如夜冷然打断。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瞬间落地,二话不说押着凤婉婉离去。
凤婉婉惊慌失措,想要开口求饶,却发现喉咙发不出声。
别人不知怎么回事,凤慕卿看得清清楚楚。
在墨影押着凤婉婉之际,他就出手点了凤婉婉的哑穴。
君如夜手下的人还真是贴心。
凤慕卿不由感叹。
“既然事情水落石出了,我就先走了。”
见事情落下帷幕,凤慕卿心知留在此地已无任何作用,转身就要离开。
“慢着!”
凤慕卿脚步一顿。
他搞什么鬼?
凤慕卿回过身,不明所以的望着君如夜,“王爷还有何事?”
“此事你是知情者?”
凤慕卿连忙摇头否认,“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在荒郊野岭了,此事不管凤相知不知情,反正我是被蒙在鼓里的。”
君如夜轻轻叩着轮椅凤扶手,久久不语。
“既然是圣上赐婚,你觉得你能离开摄政王府?”
凤慕卿闻言一怔,思索片刻后,“你要娶我?”
“皇命不可违。”
凤慕卿震惊的瞪大了双眼,她不认为眼前这个男人能屈居人下。
虽然她前一秒想把他变成自己人,但没想过把自己的终身幸福给搭进去。
江湖那么大,自己随心所欲的去闯不潇洒快活吗?
岂能被困在这小小的后院之中。
“你可有通房丫鬟和侍妾?”
“不曾。”
“你可有欣赏的红粉知己?”
“未有。”
“若要娶我,此生只能唯我一人。”
“正合我意。”
“我善妒。”
“说明你在乎本王。”
“我心狠手辣。”
“不受欺负,挺好。”
……
众人瞧着二人你来我去的,无言以对。
想开口告辞,却插不进去话。
这诡异的氛围是怎么回事?
“瞧瞧我这双手,比粗使丫头还要粗糙,身体伤痕累累,可不似那些个大家闺秀。”
众人凝视着那双布满老茧的手,哑口无言。
知道相府大小姐不受宠,没想到居然到了这个地步。
君如夜直直的注视那双手,心中涌上了一股异样的情绪。
似疼痛,又似怜惜。
“往后有本王在,任何人都不能欺辱你。”
掷地有声的话语响彻耳扉,凤慕卿无言以对。
他什么意思?
为何要留下她?
难不成是怀疑自己?
凤慕卿思绪百转千回。
“今日之事凤相定不会轻易揭过,再加上这是圣上的旨意,你就是摄政王妃。”
凤慕卿摸索着下巴,微微思索。
自己在相府过得并不好,今日这事凤天凌定然会算在自己头上,有个摄政王妃的身份确实于她有利。
就是不知道君如夜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方才我的话是认真的,我的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你可想明白了?”
君如夜毫不犹豫的点头,嘴角勾起。
“那就开始拜堂吧。”凤慕卿径直来到君如夜身侧。
被打断的仪式重新开始,司仪擦了擦额上的冷汗。
摄政王府的活真不好干。
见证了今日这场闹剧般的婚宴,众人惶恐离去。
也不知道摄政王会不会下黑手。
天际一轮冷弦月高挂,树影婆娑,风吹过的簌簌声在静谧的夜中奏响一曲乐章。
新房内。
凤慕卿看着桌上摆放的花生枣子等物,二话不说,闷声一个劲儿的吃。
她这一天可是滴水未进,更别说香喷喷的饭菜了。
可把她饿坏了。
凤慕卿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干燥的零嘴有些难以下咽,她急忙抓起酒壶抬头直接饮下。
噗嗤——
君如夜一进来,正好瞧见凤慕卿狼吞虎咽的模样,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
如她这般肆意的女子,还真是头一次见。
听到声音,凤慕卿停下胡吃海喝,睨了君如夜一眼。
“墨影,让厨房做些易消化的吃食过来。”
凤慕卿瞧见一道黑影如疾风般一闪而过。
君如夜自己推着轮椅缓缓来到凤慕卿跟前,看她毫不避讳的大吃大喝,竟有些饿了。
“还有酒吗?”
凤慕卿晃了晃酒壶,点滴不剩。
“这可是合卺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