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是告黑状了?”我立刻说道:“这么多证据在这里,我告哪门子黑状?我看是你徇私枉法,公报私仇,想着把黑无常从位子上打下去吧?”
那官儿显然也没想到一个生魂敢这么跟他说话,脸色一下子就给变了,瞪着眼睛说道:“你还说自己不是告黑状?那你怎么不敢直接来见我,还跑去判官爷那越级上告?你敢说,不是你心虚?”
怎么样,跟狐狸眼料的一模一样,他就是打算拿这个当个把柄。
“这事儿判官爷可以给我作证啊!”我立马来了个破桌子先伸腿:“我是来找你的路上被判官爷给发现了,判官爷明察秋毫,可不就过来看看嘛?身正不怕影子歪,你这么激动干啥?还我心虚,我看是我引来了判官爷,你心虚!”
“你……”那个官儿被我气的吹胡子瞪眼,但忖度着我能有面子把判官爷真请来,保不齐我有什么后台,虽然能怼我,可他显然是想观察观察,能不能怼我。
“你什么你?”我答道:“为官清正,怕什么抽查?怕什么监督!”
“好……”那个官儿撩起眼皮想看看判官爷是个什么意思。
可判官爷面无表情,像是把什么都猜透了,这官儿也看不出来,老鼠眼转来转去,像是打好了主意,于是他一咬牙,说道:“行,你要来告状,那咱们就理清楚了来看看,”说着转脸跟后头来了一句:“把薛家仁给带上来!”
两个小吏模样的人跑到了后面,不长时间,锁链哗啦啦一声响,真从门后把大先生给带出来了。
我一看,心顿时就提起来了,
小翠则盯着大先生,又叫又跳:“鸡毛掸子!鸡毛掸子!”
鸡什么毛掸子,大先生是被打的浑身破破烂烂的——魂魄可能是没有血的,他身上很多地方,带着青气,显然在这里吃了不少苦头。
大先生自己也是生魂,但他是为了调查大事才带来的生魂,属于特殊情况。
就跟上次济爷在生死桥上踹了我屁股一脚,我醒来之后,肉身的屁股上也留下了一个脚印子一样,魂魄受的伤害,肉身也会反映出来,现如今肯定是饱受折磨。
我跟这个真正的大先生虽然并不熟悉,可就凭着一面之缘,也看得出来,他确实是个硬骨头,不见得能轻易的屈打成招。
果然,大先生抬头一看,见到我,一脸意外,接着又是一脸担心:“你怎么来了?这个地方,生人来不得!”
说着,他看向了判官爷和那个官儿,微微皱起了眉头——他的头脑反应很快,有关的人都在,又来了上头的官儿,猜也猜得出来,现在是个“三堂会审”。
这对我来说,他既是个朝夕相处的人,又是个陌生的人。
我转头看向了那个官儿:“当着判官爷,你大可以问问看,这个薛家仁,到底是不是盗卖功德的薛家仁?我跟他可提前没有串过供,要是他说的跟我一样,那就是证据。”
判官爷微微点了点头。
那官儿没办法,跟大先生使了个眼色——意思带着点威胁。
想也知道,所谓屈打成招,那肯定是让犯人说自己想让他说的话,就跟电视里演的一样,自己写好了供词,拽着犯人画押就行了。
大先生知道这个官儿想让他承认,可他毕竟不是普通人,还是照实把凤凰会的事情,和自己醒过来之后经历的事情给说了一遍,跟我讲给了判官爷的一模一样。
判官爷的丹凤眼看向了我手里的三脚鸟。
其实我一直还是挺好奇,三脚鸟经常制造灾难,这地府知不知道这事儿——毕竟它附身成人变灾之后,干爹他们那种人就得拼命勾魂啥的。
一个不大吉利的猜测浮现到了我的脑海之中。
“问他,他当然是不承认了。”那个官儿一听大先生的说辞,立马指着我手上的塑料泡沫三脚鸟说道:“他既然不承认,那你理应就得找个能开口的才行,这个东西是证物,怎么作证?”
其实三脚鸟残魂当初就很聪明,它上了大先生的身之后,既没有把大先生给赶出去,也没有把大先生给弄的魂飞魄散,现在竟然成了一个后路——所有的事情,就给真正的大先生担上,自己逍遥法外了。
要是证明自己做过,其实容易,证明自己没做,是难一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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