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行,他不能死!”罗小湘大声说道:“他要是死了,我姐姐的下落上哪儿找?你们要是逼死他,我们兰花门的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哦?”千门的白胡子老头儿冷笑了一声:“他要是一辈子不说,你一辈子保着他?那这个账,就不用算啦?”
“我没这么说,你别混淆视听!”罗小湘瞪着白胡子老头儿:“你们千门死了人,我们兰花门也出了事,你为什么不能将心比心,还落井下石?我们跟你们千门,从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这次你是想结仇吗?”
“我不想结仇,那你呢?”白胡子老头儿脸色一冷:“你是要威胁我们千门吗?”
眼瞅着那个真正的美女姐姐还没出现,内讧先闹起来了。
金鹦鹉也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红手绢的一眼——他也是红手绢的帮凶,现如今红手绢的落网,他估计自己也难逃干系——刚才他那眼睛滴溜溜乱转,倒像是想把红手绢这个小哥给喊过来帮忙的,可惜现在那个小哥自顾不暇,哪儿也顾的上他。
金鹦鹉可能越想越后悔,自己在旁边偷偷就叹气。
红手绢的小哥冷笑了一下,忽然看向了罗小湘:“你放心,我要是死了,你姐姐很快就会回来的。”
“死……”罗小湘望着他:“你到底……”
“我最后,给你们变个戏法。”说着,那小哥伸出了手来,其他几门的人都给愣了,全知道红手绢的幻术厉害,纷纷露出戒备的神色,可能怕那个小哥再伤人。
而这个时候,一道铺天盖地的红色展现在了我们面前,像是春节联欢晚会开始之前,舞台上的红绸子。
非常美,不是幻术的话,大概没人看的到这么美丽的场景。
“不管你信不信。”忽然那个小哥的声音在我耳边给响了起来:“我不是存心要还千门那个小哥的,他逼得太紧,我失了手——一直骗你,也很对不起。”
我知道,从把我骗到了销器门麻子做的暗房,到把我引到那个桃核阵里,他都是想将我从外八门的乱子里面给抽离出去,倒是未必真想害死我。
这个戏法很好看。
“要是你看在咱们之前的交情上。”他补上了一句:“剩下的人,求你照应。”
还没等我回答,那一道铺天盖地的红色不见了,我看见他躺在了我面前,一动不动。
销器门的麻子先扑了上去,一把抓住了他的脖子,喃喃道:“死了……”
陆恒川也蹲下了身子细看,抬头对我摇摇头,意思是没救了。
也许最后的戏法,是他变得最好的戏法,可惜,他再也听不见对戏法的掌声了。
“还真一人做事一人当了……”千门的白胡子老头儿其实有点失望,如果这个小哥真的不承担罪责,那他就可以找个借口,跟红手绢的要更多的赔偿。可人命交代进去了,你再要求什么,那就只能落一个咄咄逼人的名声了。
“一死百了,”顾瘸子盯着那个小哥睡着了一样的脸,喃喃说道:“也好。”
谁活的好好的,愿意去死呢?
这红手绢的手艺虽然确实很好,但是他们的幻术,成本是非常大的,材料也特别稀有,外带近些年戏法也并没有旧时候那么吃得开,搞得红手绢一直入不敷出,过的很苦,但他们一直信守着对祖师爷的承诺,可也许现在是真的过不下去了。
这一门又是从小的童子功,红手绢的人除了戏法的手艺,确实也没有别的本事,难以转行。
现在的科技日新月异,多了很多旧时候没有的东西,与此同时,很多旧时候的东西也都慢慢失传了,无可奈何花落去,谁都没有办法。
“他死了,那我姐姐呢?”罗小湘已经从陆恒川身边挣脱出来了,一把抓住了那个小哥的尸体,死命的摇晃:“你说,你起来,我姐姐呢?”
说着,她的丹凤眼里,大颗大颗的掉下了眼泪。
阿琐红着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个小哥,唐本初就把她护怀里了。
“阿哥,”这个时候,有人扯了扯我衣角,我低头一看,正是新蛊神,他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望着我:“他们为么子哭?”
我把他抱起来,说道:“因为人死不能复生。”
新蛊神似懂非懂的看着我,又问:“那我什么时候还能吃那个?”
“火腿肠?”我接着就说道:“还有,我给你拿……”
新蛊神高兴的小脸都红起来了:“阿哥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