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都是原白俄军人,现俄国被红色苏俄取得了政权,像他们这样流落到国来的军人有不少,我听说迪化就有一支数人的由这类军人组成的部队,为迪化政府效力。”李若风不以为然地说道。
“那些俄国佬跟你这些不一样。”马仲英呐呐地说道:“迪化的那些人像流寇,而你的这些人才是真正的职业军人。”
“呵呵,不都是俄国人嘛!没什么不同,都一个德行。”李若风显然不愿这个问题上跟马仲英过多地探讨。
马仲英不住地晃着脑袋,喃喃地道:“不一样,不一样,他们一个个都像是出鞘的战刀……”
李若风没跟马仲英再多说废话,而是径自走进了警备司令部的大门。
马仲英望着那群地狱火,一步三回头慢吞吞地跟李若风身后走着。
司令部司令办公室。
李若风,马仲英欧式真皮沙上相对而坐,闭门长谈。
屋内除了他俩,再无第三人。
马仲英自进来坐下后,一直没吭声,轻闭着双眼,不知琢磨什么。
气氛一时间显得很沉闷,墙角摆着的那座落地钟出的嘀哒声让人格外觉得悚。
“马主席,其实,我觉得,咱俩实有太多的相似之处,我们应该可以成为朋友,知己,甚至兄弟!”李若风主动地打破了二人间的沉默。
“别叫主席,我很清楚你根本就没放眼里。”马仲英摆着手将两眼睁开,平静地道:“我马仲英虽说自视甚高,但你面前,我还是有自知之明。”
“大丈夫岂能妄自菲薄!”李若风冷笑着说道:“西北地境,谁不知尕司令七人举兵,以弱冠之年便打出一片天地,三打河州二战宁夏,连蒋总司令都亲自接见过的人又岂是等闲之辈,我眼里,你比东北那个张汉卿强得多!”
“呵呵,三打河州二战宁夏,马某都是败军之将……”
“此非战之过!”李若风打断了马仲英的自嘲,“我指的是尕司令的血性,是那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势!”
“你真这么看?”马仲英凝视着李若风问道。
“字字由心!”李若风目光炯然地回视着他毅然答道。
“李承啸是你什么人?”
“我四叔。”
“你们李家终目的何?”
李若风深深的看了马仲英一眼,缓缓说道:“河西走廓我还没看眼里,我只不过是借道,我的目标,疆!”
“疆?!”马仲英怔了怔。
“没错,就是疆!”李若风将身体朝沙靠背上向后一靠,“仲英兄,谋取疆,我也只是暂时之举,说真的,我对国人打国人并不感兴趣,我终的目的,是抗击日本人!”
“日本人?!”马仲英不解地问道:“你要对付日本人,应该去东三省才对,这河西走廊,疆,也离那边太远了!”
李若风身体前倾,正视着马仲英道:“仲英兄,以你之见,日本人一旦入侵东三省,凭他们的国力,还有完善的工业体系,达的科技,强大的民族凝聚力,你觉得,东北军能守得住?国民政府敢跟日本人开战?五三济南惨案,国民政府有放个一个屁?派过一个兵?”
“日本人的确太猖獗!济南血案,是每一个**人的耻辱!仲英经略河西,就是想组建抗日力量!”马仲英咬牙切齿地说着,忽然似是想起什么,星目一亮,问道:“你想把疆建成一个抗日根据地?”
“对!甘、肃两地,资源太少,远远比不上疆。”李若风说道:“我们家很早以前就多次派人对疆进行地质调查。疆有着辽阔的地域,适宜的气候,复杂多样的地貌和土壤,不仅风光旖旎,而且特产资源十分丰裕。
群山峻岭、绿洲戈壁之间,有着数不的‘粮仓’、‘肉库’、‘油盆’、‘煤海’。这块‘宝地’上,拥有大多的量煤、铁、金、铜、钨、汞、锡、铅、石油等丰富矿产,拥有近331万公顷耕地,1000多万公顷可垦荒地。疆日照长,光热资源丰富,昼夜温差大,水资源也较充足。这些都为展农业、畜牧业提供了良好的条件。而著名的丝绸之路,则可把疆的物产远销东和欧洲。”
马仲英听得差点没傻眼:“你有没有搞错,你说的是疆?就那又穷又破的地方?”
“千真万确!仲英兄,疆可是个宝地,只是很多人不知道而已。”李若风神秘地笑道:“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杀向疆?那里可比咱们现所的这强太多了。这个信息,除了你,我可是再没告诉过第二个人。”
“如果你不是蒙我,这么大的一个宝地,傻子才不去!”马仲英两眼贼亮贼亮地答道:“若风兄,你真没骗我?”
“仲英兄,你觉得我有骗你的必要?”李若风一本正经地反问道。
“是啊!你还真没骗我的必要。以你现的实力,没有我,也能轻易地把疆拿下。”马仲英像是自言自语地道。
“安啦!仲英兄,你完全可把心放肚里。”李若风笑道。
“已被你算计过一回来,我能对你放心才怪。”马仲英苦着脸道。
“行了行了,过去的事咱们就别提了,再说,你现也没什么损失啊!”李若风板着指头给他算道:“你看,你们**建省,我支持;你当省主席,我赞成;你要搞政,我从不反对;现,马步芳进犯,我又第一个挺身而出,帮你分忧。你说,纵观天下,还有谁像咱这么仁义?”
“你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我费心机打下的甘州弄到手,这些当然都是你该还我的。”马仲英轻松地笑道。
“仲英,这话咱可得挑明了说。”李若风虎着脸道:“我虽控制了甘州的军权,但可有干涉过地方事务?这么长时间以来,我有甘州征过一分税?收过一分饷?我出人出力出钱,替你挡风避险,你还敢说我得到了甘州?仲英兄,咱们做人,可得讲良心啊!”
好了,李若风现义正辞严地倒打一耙。
这不,还把马仲英说得张目结舌,无法反驳。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还是我马某人欠你的啊!”马仲英呆呆地自语道。
“那是当然,咱可是有理走遍天下。”李若风大言不惭地答道:“不过呢,仲英兄,兄弟还有那么点家底,所以你也不用放心上,甘州,你想要,我随时都可把人撤走。”
可怜的马主席,从跟李若风见面一开始,就被震住了心神,结果不知不觉间被李若风牵着他们心思走,终导致他不但不能恨李若风,反过来还得感激他。
这做人,真是不能太无耻啊!
马仲英这时哪能会肯李若风把人撤走,只能苦笑着望着李若风道:“若风兄,兄弟被你耍得团团转,却还无话可说,佩服佩服!”
李若风面容一肃,说道:“仲英兄,待兄弟收拾完马步芳,回来定当专程为你摆酒陪罪!”
“若风兄,言重了,此战,你我一荣俱荣,一辱皆辱。仲英定当跟你同进同退!”马仲英郑重地说道。
“行,仲英兄,你把家看好,等着我的捷报!”
“若风兄,仲英恭祝祝旗开得胜!”
“承仲英兄吉言,改日你我兄弟再聚,界时再煮酒论英雄。兄弟军务身,不敢再多耽搁,就此别过!”
说完,李若风长身而起,第二次向马仲英伸出右手。
马仲英双手握着李若风的右手,用力一握,由衷地道:“兄弟,保重!”
“保重!”李若风说完,毅然转身,不再回头,朝门边走去。
马仲英默默地看打着李若风的背影,脸上很平静,但眼神却是十分复杂。
他实看不透这个跟他一样的青年俊杰。
此番前来,他也没兴师问罪之意,实力不如人,就只能承认现实。
他原来一直认为甘州丢了。
可刚才经李若风那么一讲,回过头来再仔细寻思,现还真是那么回事,孙震的部队到目前为止,还没从甘州财政伸手要过一分钱军饷,而且所有的税警都是由甘州政府指派,孙震的部队从来没设过任何税卡。他们除了合理的征粮,完全充当了一支合格的纪律严明的甘州守备军队。
再这么看来,李若风此人真是志不河西走廊。
否则以他的实力,完全可以一鼓作气把肃州也纳入囊。
看来,他还是比较有诚意的。
合作是没问题,但合作后,利益如何分配,谁来当这个高决策者,军权如何划分,财政归谁掌控等等系列问题,肯定不会是他马仲英说了算。
马仲英再陷入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