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郁斜眼看了他,“老莫,我以前没觉得你这么八卦啊?”他歪了下嘴角,嗤笑:“该不是被你那高中生女朋友带歪了吧!对了,最近怎么没看见你那小媳妇儿?”
莫津川温淡的目光看了陆景郁两眼,然后面无波澜的解开西装扣子坐下。
陆景郁被他看得脊背一怵,登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们几个中,看起来是莫津川脾气最好,实则他最不敢惹的就是莫津川。
时焕是那种直来直往的性子,惹毛了大不了挨他几脚,江默性格稍冷僻,刚开始不好接触,深入后便知道江默性格是他们中最好的。
他想起上次惹毛莫津川,好像是初中,莫津川有洁癖,东西不喜欢人碰,愚人节那天他为了愚弄莫津川一番,在莫津川的课桌里塞了蟑螂,结果,在往后的一个学期里,无论是他喝水的杯子里,还是吃的面包里,又或者书包里,随时随地都能看见蟑螂的身影。
甚至有一次他太饿了,扒饭的时候,突然看见碗里半截蟑螂的身体,而另外一半已经被他给咽了下去。
那次吃的菜是他最喜欢吃的红烧肉,从那以后,他再也没碰过。
只要看到红烧肉,他就犯恶心。
最近他也听说了些莫津川和傅晚晚的事情,知道莫津川在傅晚晚面前踢了铁板,傅晚晚那小丫头也算莫津川的克星了,性格比莫津川还要怪。
若不是今晚在许漾面前受了气,他也不知道分不清轻重去触莫津川的眉头,给自己找麻烦。
陆景郁偷觑了一眼莫津川,态度端好,“老莫,焕儿这两天在警局还好吧?”
莫津川噙着吟吟笑意,“有你这个太子爷罩着,焕儿能不好吗?”
听莫津川这话,陆景郁就知道刚才那茬儿还没过,不想后面被穿小鞋,陆景郁赶紧告饶道:“哥,我错了还不行吗?”
看陆景郁像个二怂子似的,许漾呵的一下笑出了声,弯酸味儿很明显。
陆景郁脸臭黑,在许漾面前折面子实非他所愿,但比起不知什么时候被莫津川收拾,他情愿被许漾看笑话。
莫津川拿出烟盒,看了眼许漾,“许小姐,不介意吧?”
许漾就坐在莫津川对面,中间隔着一张大理石茶几,许漾挑眉笑说:“若是莫先生愿意分享一下,我是不介意的!”
莫津川笑笑,抖了根烟出来递给许漾,又拨燃打火机给许漾点上火后,才给自己点上。
陆景郁看着两个吞云吐雾的,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儿,尤其是刚才莫津川给许漾点烟的动作,实在有些刺眼,连带着看莫津川都有些不顺眼了。
抽了两口烟后,莫津川开口问:“焕儿让你查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陆景郁双手枕在脑后,修长的双腿随意交叠搭在茶几上,“这几天我派了人去跟着贺君庭,也让人收集了近几年贺君庭的所有信息,但都没有任何收获。你们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贺君庭要么真的像查到那样干干净净,要么就是这人隐藏太深,做事太谨慎。
可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都不是什么好事。
若是前者,那么他们连背后的人是谁都不知道,只能从抓住的那个雇佣兵下手,偏偏那个雇佣兵知道的十分有限。
若是后者,那说明贺君庭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这样千方百计针对时焕,要想给时焕洗脱嫌疑,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莫津川说:“三年前,焕儿要和秦伊结婚的时候,焕儿出了事儿进了监狱,那段时间贺君庭似乎也在国内,焕儿刚从监狱出来,贺君庭就回国了,老陆,你真觉得这只是巧合吗?”
陆景郁眉心慢慢蹙紧,“三年前……你的意思是,三年前那桩事,也是贺君庭从中做了手脚?”
莫津川倾身将烟灰缸挪到自己面前,一边弹烟灰一边道:“我猜的,时家是在福利院把秦伊领回去的,焕儿之前似乎提过,秦伊很小的时候就被扔在了福利院门口,她并不记得任何关于自己的亲生父母的事情。二十多年来秦伊父母都没有找过她,那么巧,在焕儿和她即将结婚的时候,亲生母亲就找上门来了?”
陆景郁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不至于吧……”
莫津川掀眸看了他一眼,“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求证的事情还是得靠你。”
陆景郁呵了一声,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秦伊浑身上下究竟哪儿那么大魅力了,值得贺君庭三番两次想要弄死焕儿……”
陆景郁一说完这话,包厢里得其他三人都不由得看向他,陆景郁被看得一脸懵逼,“看我干什么,难道我说错什么了?”
许漾像看傻逼一样看着他,“陆景郁,你真觉得贺君庭是为了秦伊才针对时二少的?”
陆景郁:“不然呢?”
许漾弯了弯唇角没说话,把烟叼在唇上,动作熟练的吸了一口。
许漾穿着一件白色宽大的连帽卫衣,下面是一条破洞的牛仔裤,看着她抽烟的姿势,就像是一个高中时表面上品学兼优,骨子里叛逆的不良少年。
陆景郁瞧着,怎么觉得许漾抽烟比他这个男人还要赏心悦目呢?
莫津川和江默对视了一眼,高中时或许看不出来贺君庭对时焕是怎么回事,现在发生了这些,若还拎不清,那就太蠢了。
没错,老陆双商确实堪忧。
莫津川问:“焕儿保释的事情,陆叔叔怎么说?”
提到这个陆景郁神情渐渐凝重下来,“这个案子上面的人都盯着,目前想保释很困难。”
毕竟案发现场的痕迹直接指向时焕的人,时焕和几个手下又被警方逮个正着,秦伊那里也没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最大的嫌疑人就是时焕。
这个案子目前受到各方面的关注,舆论压力很大,若是没有有力的证据洗脱时焕的嫌疑,时焕很难从里面被放出来。
散场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陆景郁和莫津川都喝的有些多,陆景郁几乎是被江默架上车的,莫津川酒量比陆景郁好不少,自己勉强能走,只是步伐有些乱。
江默给莫津川找了代驾,自己才开车回去。
上车后,陆景郁不老实,张牙舞爪的动来动去,许漾给他系安全带的时候,叫嚷个不停,许漾一个不耐烦,新仇旧恨直接给了他一巴掌。
陆景郁被打懵了,直愣愣又委屈的看着许漾,“你……你你你打我……”
许漾瞧着他的样子,又气又想笑,冷着脸说,“你再不安分点儿,我还打你!”
陆景郁撇了撇嘴,安静下来,带着醉意迷离的眼眸却依旧看着许漾。
许漾心软了下来,翻出湿巾给他擦了下脸,“乖乖睡觉,我要开车,嗯?”
陆景郁像个乖宝宝似的,点了点头,然后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听见均匀的呼吸声。
许漾瞧着陆景郁沉睡的脸,心里某些情绪涌动,忍不住伸手沿着他脸部的轮廓勾勒,认真说起来,陆景郁长相在他几个发小中最出色的,脑子也不是最好使的,但偏偏……
许漾静默的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泄恨似的用力捏了下他的脸,许是感觉到疼意,睡着的陆景郁抬手挥开了许漾的手。
许漾抿了下唇,启动车子,离开了帝豪。
……
小年这一天,慕欢欢接到了周竞城的电话,周竞城上次联系她还是她和时焕婚礼的前两天,给她发了一条祝福的微信,只有寥寥几个字。
——欢欢,祝你幸福!
慕欢欢回了一句,“谢谢,师兄!”
周竞城没再回复她信息,听罗皓说,周竞城16号那天去了米兰,慕欢欢算了下时间,刚好就是周竞城给她发消息的那天。
一阵寒暄后,周竞城沉默了好一会儿,说:“你婚礼上发生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欢欢,人生的路那么长,有些路明明是歧路,到不了终点,何不回头另外选择一条路?”慕欢欢微不可察的勾了下唇,“师兄,你知道我的性格的,我既然选择了就不会给自己后悔后退的机会,除非真的前面无路可走。”
周竞城的意思她懂,只是周竞城从来不是备胎,她就算不跟时焕在一起,也没想过要选择周竞城。
今天的天气不错,慕家别墅的院角种着腊梅,阳光从腊梅的枝桠穿过,腊梅的花瓣愈发的艳丽,阵阵的清香沁脾。
慕欢欢慵懒的蜷缩在摇椅上,眯着眼迎着冬日的阳光,“师兄,若真的到了那一天,我会选择拐弯,但也绝不会回头。”
她想,周竞城能明白她这话的意思。
周竞城又沉默了一会儿,顿了顿,说:“欢欢,黎家的人是不是来找过你?”
慕欢欢脸上的神情顿了顿,“是找过。”她停顿了一下,“师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些什么?上次去帝都,你二哥说我跟他认识的一个人很像,在你奶奶的葬礼上,碰到一对母女,他们也说我很像他们认识的人。”
“最开始你会注意到我,是不是就是因为我长得像你认识的人?”
“欢欢……”周竞城喊了一声,后面的话却不知该怎么说。
第一次见慕欢欢是四年前,那时候她才大三,一场校园摄影展,他被母校邀请作为评委,会注意到她,自然是因为她那张过于熟悉的脸。
他和黎燃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看到和黎燃那么相似的一张脸,他就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抱着好奇的心态,忍不住去接近她,所以主动跟慕欢欢要了联系方式。
黎燃从小被黎家上上下下宠着长大,性格闹腾、娇蛮跋扈,加上长相和家世,从来都是受人追捧的焦点。
若是论长相和家世,慕欢欢和黎燃似乎很趋同,接触后才发现她们的性格截然不同,慕欢欢性子偏冷,更不喜欢被太多的目光关注,在学校里见到她的时候,几乎都是一个人挺着直直的脊背穿梭在校园里。
明明是差不多的脸,他却没有喜欢跟他一起长大的黎燃,反而喜欢上了慕欢欢。
慕欢欢大四的那个春节,他回帝都过年,黎燃也回来了。
黎燃约他见面,地址在一间酒吧,他赶过去的时候,黎燃已经喝了不少,他看得出黎燃心情很不好。
黎燃彻底喝醉后,他才从她嘴里得知,她父母吵了架,因为一个女人。
从黎燃断断续续的话中,他听出,似乎是在黎燃母亲怀孕的时候,黎燃的父亲出轨了,而那个女人还怀上了黎燃父亲的孩子……
不知怎么的,他想到了慕欢欢。
与其说慕欢欢跟黎燃长得像,不如说跟黎燃的父亲,黎蔚很像。
后来,他找人调查了慕欢欢的身世,从黎燃口中套了些线索,最后却是让他证实了,慕欢欢的身世。
黎周两家交情颇深,知道慕欢欢是黎家的血脉,他也挣扎过,站在慕欢欢的角度,他希望慕欢欢能公平的被黎家接纳,可是又担心慕欢欢的身世真的被她知道,反而受到更多的不公。
最后,他还是选择了继续隐瞒。
他以为只要他不告诉慕欢欢,她这辈子都不可能知道。
到底,事事不如意。
周竞城说:“欢欢,不管黎家的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不要相信,也不要答应他们任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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