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程又嘉立即否定道,“我不相信他会做这种事情!”
急于否定后,对着慕欢欢澄澈的眼眸,他又静了下来,垂下眼眸思索了一阵。
片刻后,他摇头道:“欢欢,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怀疑他,但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没道理对薛洋和蒋佳姚下手,杀了他们对他百害而无一利,他是个商人,不会做赔本儿的买卖!”
跟在贺君庭身边也有几年了,他对这个男人还算了解。
贺君庭从来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手上未必干净的没染上人命,但他做事向来追求回报,从来不做无用功,认准的事,一旦出手便是快很准。
薛洋和蒋佳姚跟他没有任何的交易,更遑论伤害到他的利益,他没必要对这两个人下手,若是事情败露,无论对他本人还是贺氏,都是灭顶之灾,他没必要冒这个险。
慕欢欢淡淡牵了下嘴角,“你怎么知道,杀害薛洋和蒋佳姚,对他就没有好处?”
她掀起眼眸看着程又嘉,说:“嘉嘉,你别忘了,薛洋和蒋佳姚的死,让时焕成了第一嫌疑人,他险些再次坐牢!”
程又嘉神色一凝,仔细想了下慕欢欢这话的意思,沉声道:“你的意思是,他之所以对薛洋和蒋佳姚下手,是为了嫁祸时焕?”
他愈发觉得这种可能不存在,嗤笑道:“欢欢,他跟时焕也没什么血海深仇吧,有必要为了陷害时焕摊上俩条人命?你一定是搞错了,杀害薛洋和蒋佳姚的幕后凶手不可能是他的!”
时焕跟贺君庭是同处一个圈层,但两人也并无什么交集,唯一的大概就是因为慕欢欢,可他很清楚,贺君庭不可能慕欢欢,贺君庭不可能因为慕欢欢用俩条人命去陷害时焕吧?
慕欢欢叹了口气,有些无言以对,按照以往的经验,无论她说什么,程又嘉都是一百个相信的,怎么遇到贺君庭的事情,她好说歹说,就是不相信呢?
看来,不只是恋爱中的女人盲目,连恋爱中的男人都是一样的。
“嘉嘉……”慕欢欢蹙眉盯着他,欲言又止。
据程又嘉先前的一番话,慕欢欢便知道,程又嘉并不知道时焕跟贺君庭认识的事情,贺君庭想必没跟他提过时焕,更没提过他们高中时候的那些事。
程又嘉潜意识里已经认定慕欢欢怀疑错对象了,所以整个人放松不少,见慕欢欢欲言又止,毫不在意道:“欢欢,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不用跟我遮遮掩掩!”
他并不觉得还有什么是他接受不了的。
听他这么说,慕欢欢停顿了片刻,整理了下措辞,说:“贺君庭有没有告诉过你,他其实和时焕认识,而且已经认识很多年了。”
程又嘉怔忪看向慕欢欢,“什么……”
慕欢欢:“时焕和贺君庭其实中学的时候就认识了,他们是一个班的,不过……他跟贺君庭因为一些事情结下了仇怨,最近时焕查出,指使人杀害薛洋和蒋佳姚的就是贺君庭。”
慕欢欢说的委婉隐晦,但程又嘉也不是个傻子,他自然能揣测出慕欢欢话里的意思。
手无意识的捏紧了酒杯,他盯着慕欢欢看了会儿,片刻后垂下眼帘,好一会儿都没有出声。
包厢内的氛围凝固,看着程又嘉的样子,慕欢欢心里也不好受,甚至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如果不告诉程又嘉,他是不是就能好过些。
她起身坐到程又嘉旁边,“嘉嘉,我告诉你这些,并不是想要中伤贺君庭,破坏你跟他的关系,我只是不希望你到最后一刻,才看清贺君庭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不想你受伤害!”
程又嘉喝了口酒,牵了牵嘴角,“欢欢,你不用解释,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他停下,皱着眉,沉默了许久,倏然开口道:“欢欢,其实我很久之前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善类,但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他一直都对我很好,在我最落魄的时候向我伸出了援手,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他给的。”
“欢欢,我从没跟你和橙橙说过这些,其实我挺怕你们看不起我的,我一个男人……呵……”
程又嘉又灌了自己一大口酒,溢出的酒液沿着嘴脚滑落,最后浸入衣领、颈间。
慕欢欢拉住他的手,“嘉嘉,你应该知道,我跟橙橙从来没有看不起你!”
“我知道,我知道你跟橙橙从来没有看不起我……”程又嘉苦涩的笑道,紧接着猛地用力的捶着自己的胸口,大声道:“但我他妈自己看不起自己!”
“但我没办法,欢欢,我真的没办法……”程又嘉眼睛有些湿润,他手肘撑在大腿上,佝偻着背盯着地面,“欢欢,我尝试过离开他,可我发现,离开他之后,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去活、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我一直以为他是个寡情的男人,这个世上估计没什么人能让他放在心上,对我或多或少有些感情就够了,所以,即便见不得光,我也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程又嘉抹了抹脸,“可到今天才发现……”
原来这个世上,还是有那么一个人,不为利益,也可以让他费尽心思。
程又嘉从未想过要拿自己跟时焕比较,在这之前,打心底来说,他对时焕并没有什么好感,也就一个仗着家里有钱有势的纨绔富二代罢了。
但现在,他忍不住去思考自己和时焕的差距,才发现,他一直没好感的时焕,他好像没一样能比得上。
慕欢欢是真的不太会安慰人,她看不见程又嘉的表情,但从他紧绷的身体,便感觉得到他在极力的克制着情绪。
“嘉嘉……”
程又嘉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又对慕欢欢笑了笑,“好了,我没事。我早就知道我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我有自知自明。”
慕欢欢很清楚,他心里的真实感受并不像他说的这么轻松,这么说,不过是反过来安慰她罢了。
程又嘉永远都是这样,宁愿自己难受,也不想给身边的人增添麻烦。
“不过,欢欢,你刚才说他指使人杀害薛洋和蒋佳姚是为了嫁祸时焕,可时焕如今并没有受到牵连,以他的行事作风,不可能就这样收手。”程又嘉思索着,倏然蹙眉,看着慕欢欢说:“时焕让阮星跟着你,是不是担心他对你下手?”
慕欢欢钝钝的点了下头,“嘉嘉,我告诉你这些,是希望你在彻底知道贺君庭是个什么人的情况下,能慎重考虑清楚。其他的事情,是我、时焕与他之间的,我不希望你处在我们中间为难!”
“嘉嘉,你答应我,绝对不要插手。”
“欢欢……”程又嘉盯着慕欢欢,顿了一会儿,如同起誓的口吻,说:“我绝对不会让他伤害你的!”
……
两个小时后,江橙稍稍清醒了些,她之所以会醉过去,倒不完全是因为那几杯酒,还有个原因是这段时间都没能睡过一个舒坦的觉,每天晚上睡着后就在噩梦中哭醒过来,然后就整夜的失眠。
喝了酒发泄了积压的情绪,舒服一些后,便伴着酒精睡了觉。
慕欢欢拿着杯果汁,跟程又嘉坐在一块儿,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有说有笑的。
江橙揉着额头从沙发上爬起来,头有些犯晕,她又把眼睛闭上了,问:“你们悄悄聊什么呢,聊的这么高兴!”
听见声音,慕欢欢看过来,“你酒醒了?”
江橙才不会承认自己喝醉,撇嘴道:“那点酒儿,我根本不可能喝醉,我只是好一段时间没休息好,所以不小心睡着了!”
她又问:“几点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程又嘉回:“五点多了,江橙,你是不是猪变的,我跟欢欢说话这么大声,你还睡得跟猪一样,还哼哧哼哧的打鼾!”
江橙懵逼:“不能吧?我没听谁说过我打鼾啊!”她将目光投向慕欢欢,“欢欢,我打鼾吗?”
慕欢欢正要回,程又嘉就抢先道:“我刚才都录下来了,你要听听看吗?”
江橙一听,激动的从沙发上直接踩着茶几跳了过来,“程又嘉,你太卑鄙了,竟然还录音,你快点把手机交出来,我要立刻删掉!”
“我可是当红女星,你怎么能录我打鼾的声音呢,要传出去了,我还要不要脸啊……”
程又嘉赶紧起身躲到一边去,拿着手机冲江橙挥了挥,“就不给你,就不删,有本事你就来抢!”
“程又嘉,你想死是不是,快点把手机给我!”
“就不给,你把我怎么着?”
“你信不信我捏死你!”
“不信!”
……
慕欢欢捧着果汁歪着头靠在沙发靠背上,看着两人的打打闹闹,好像先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江橙还是那个没心没肺的江橙,程又嘉也还是那个暖暖的少年。
其实,江橙并没有打鼾,程又嘉也并没有录音,先前不快和压抑,都在这场笑闹中慢慢消散。
时焕下班后,绕道嘉遇酒吧,接上慕欢欢一道回去。
程又嘉和江橙将慕欢欢送到酒吧门口,然后程又嘉将时焕单独叫到一边说了十好几分钟的话,江橙、慕欢欢和阮星站在一边,远远的看着。
慕欢欢能猜到他们的谈话定是与贺君庭相关,但具体什么事却猜不到。
江橙也颇为奇怪,程又嘉和时焕有什么话好说的,不过她还是不待见时焕,一直没拿正眼看。
慕欢欢上了时焕的车,阮星则将来时的车开回去。
关上车门后,时焕给慕欢欢系安全带,慕欢欢问他:“你刚刚跟嘉嘉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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