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君继位
玉儿拦住了欲要领旨平乱的将军,又连忙向皇太极一拜:“参见王。”
“玉儿,你有话要说?”
“王,您刚刚登基三日,今日就对亲兄弟们大开杀戒。恐怕不妥。”
“玉儿,他们作乱。我有什么办法?”
“派人前去,晓之以理。动乱自然会解除。”
“哈……”皇太极嘲笑地说道:“他们动了刀枪了。我还怎么晓之以理?”
“王,依玉儿之见,始作乱者不会是多尔衮兄弟三人。”
“有人已经亲眼看见了。你还为他们分辨?”
“他们为什么要作乱呀?”
“他们说了,要为他们殉葬的额娘报仇。”
“大妃生殉,乃是先王遗诏。他们有何仇可报?”玉儿面色沉重,侃侃而谈:“如果打着这种旗号作乱,岂不是自食其果,自取灭亡。我看,依多尔衮的才智,他们不会干这种傻事。”
“可是,带兵作乱的人确实是他啊。”
“据我分析,一定是他们旗下的个别部下对你登基不服,才起了事端。既然事,三兄弟又压制不住,只得以错就错。现,也许他们正后悔不迭呢。”
“那……你说怎么办?”皇太极像是觉得她说的话有理,便问她的解决办法。
“如果我们派人前去围剿杀戳,只能逼他们破釜沉舟,拼杀到底。这样,不但会弄个兄弟相残,血流成河;王你还要背上不仁不义的名誉。如果我们派人去劝说,他们不但会郾旗息鼓,借机退兵;还会感谢王的大容人之量,亲自前来谢罪。”
“你敢肯定?”
“姑父,请相信侄女儿一次。”
“嗯…… ”这时,皇太极的耳朵里响起了“御前驸马”说过的话,“此人虽然现年龄尚小,但知书达理,待人宽厚,处理事情稳重果断,将来必是有用之才。”
“好。”皇太极立即下了决心,“玉儿,此事就由你去处理。”
“我?不行不行!”玉儿急忙推辞。
“看看,事到临头,又害怕了?”皇太极嘲笑道。
“不是…… 我……”玉儿连忙解释说:“我没有资格、没有名份啊!我不过是个前来串门儿的亲戚,凭什么管你家的乱事儿呀?”
“好,那我现就给你一个名份。”皇太极注视着玉儿那秀美的脸庞,竟然脱口说出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从现起,你就是本王的侧妃了。”
“姑父,不行不行……我是你的妻侄女儿啊!”
“还不谢恩!”皇太极一下子板起了面孔。
“是。奴婢谢大汗恩典。”玉儿勉强地参拜了一下,随后又狠狠地盯了一眼皇太极,说道:“姑父真坏!”
“哈……”皇太极仰天一乐,“要怪,就去怪你那个驸马老师。”
“来人!”玉儿立刻号施令。
听到号令,侍女们殿下站了一大排。
“传御林军将士,随我去城西北角!”
“是。”侍女们答应之后,随即拥簇着玉儿出了大殿。
大妃宫里。
博尔济吉特氏急得团团转。
宫殿西北角上。
多尔衮兄弟三人率了镶黄旗兵马,将城角围了个水泄不通。
城角的卫兵正与镶黄旗兵马紧张地对峙着。
镶黄旗的一部分兵士欲冲向前来。多尔衮三兄弟使劲儿地抑制着他们。
看到这种情况,玉儿脸上微微一笑,心里似乎是有了底。
她立刻向随行的人员示意。
一位女将士立刻走向城墙一角,大声喊道:“众人请肃静,王侧妃代表王前来与大家见面。请大家收起武器,听侧妃训话。”
“侧妃?”听到这个称呼,站队伍前面的多尔衮一下子楞住了。
“不,我们要皇太极出来。”一些人前面喊着。
“我们要杀皇太极,我们要为大福晋报仇!”另一些人后面喊着。
……
“多尔衮。”玉儿大声喊了一声,“为了表示诚意,我将命令我守城的将士后退十步;你能命令你的人马后退一步吗?”
“侧妃,我先恭喜你。”多尔衮瞅了玉儿的美貌,不无嫉妒地涨红了脸。接着,他大声地质问道。“你要我后退,是什么意思?”
“多尔衮,今天,我不是以侧妃身份,而是作为你的一个儿时伙伴,作为你的同窗好友前来相劝的。”玉儿说道这儿,立即命令守城兵将:“守城兵将,听我的命令,后退十步。”
守城兵将立刻后退了。
看到这副情景,多尔衮立刻命令镶黄旗兵:“后退一步。”
听到他的命令,有的兵将后退了。有的还站前面,顽固地喊:“我们今天是来报仇的,不能后退。”
多尔衮气愤抽出了刀,冲那几个顽固不化的兵将说道:“我命令你们,立即后退。”
那几个人不情愿地退了一步。
“多尔衮,事已至此,我要听我的劝告。”玉儿委婉地说道。
“劝告,这种阵势…… 恐怕你劝不了!”多尔衮的鼻子“哼”了一声,说道:“我们兄弟三人失去了额娘,镶黄旗失去了大福晋。我们要找皇太极报仇,关你什么事儿?”
“多尔衮,我再说一遍。”玉儿有些生气地说:“我是作为你的同窗好友来相劝的。你要不认我这个同窗好友,我马上就走。你们怎么报仇?你们死伤多少?你们镶黄旗是死是活?与我无关。”
“好。大家静一静,听她说。”多尔衮想了想,不得不朝旗下的人挥了挥手。
人们稍稍肃静些了。
“多尔衮,你还记得吗?”玉儿动情地说道:“小时候,我们学习汉时,曾经争论过金灭汉、元灭金、汉灭元的历史事件。龚正陆老师告诉我们,无论是蒙古人、女真人、汉人,都是兄弟姊妹,都应该讲仁义、相互尊重。你们兄弟三人和皇太极都是大汗的儿子。你们镶黄旗与其它七旗都是建州的子弟兵。兄弟之间有了矛盾,坐下来说说话、谈一谈不好吗,为什么非要诉诸武力不可呢?”
“你要问这话,先问你的王去!”一个将士不服气地说道:“是他先动了刀枪,要了大福晋的命,才有我们今天的复仇。他要是有兄弟之情,会逼大福晋生殉吗?”
“请问这位将士,大妃生殉是王逼得吗?”玉儿反驳他说。“大妃生殉,是先王写诏书上的遗愿。王不过是照旨办事。你凭什么把帐记王身上?你是不是想借机挑拨兄弟之争,离间骨肉之情?”
“什么旨意?那是假的。”另一个将士大声喊着说:“继承汗位的应该是我们的旗主多尔衮,而不是他皇太极!”
“如果是假的。谁能证明?”玉儿质问了他一句,接着说:“你如果能把真的诏书拿出来当众宣读。现,我就和你们一起赶王下台!”
“玉儿,我们虽然拿不来诏书,可是,先王汤河确实来过信,要召见大贝勒和我的额娘。”多尔衮说起这段往事,禁不住愤怒起来,“你问问皇太极,他为什么封锁了消息?为什么不让大贝勒和额娘前往?他从到底搞了什么鬼名堂?”
“对,你说,你说清楚……”人们又骚动了起来。
“多尔衮,我不能说你的话全是假的。可是,作为一旗之主,你说话必须要有证据啊!”玉儿苦口婆心地劝说道:“你说先王来过信,信哪儿?你说先王要召见大贝勒和你的额娘,谁能证明?你说王封锁了消息、搞了鬼名堂,有什么凭据?这些东西你拿不出来,怎么能让人家服气啊!退一步说,就算这些事儿都是真的。大贝勒的两红旗都没有追究,你们一个镶黄旗凭什么就聚众闹事儿啊?多尔衮啊,你说人家的事儿都是无凭无据。今天你们围攻汗宫衙门可是眼前的事实啊!王要是以谋反罪追查你们,你们有什么可说的?”
“玉儿姐姐!”多尔衮听到这儿,禁不住动了感情,“听说,驸马老师已经向先王推荐了我。为什么诏书上写的却是他?这些事情,总得有个说法!”
“多尔衮呀,你可是个知书达礼的人呀。王怎么产生?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玉儿看他回转了心思,慢慢对他渗透着自己的意思,“谁能当王,是以先王的诏书为凭据。可不是以谁推荐了谁为凭据呀!这点事儿,你怎么就转不过弯儿来呢?”
“额娘生殉,我们作为男子汉,有何面目生存于世啊?”说完,多尔衮兄弟三人抱头大哭了。
一些将士也跟着哭了起来。
“多尔衮,失母之痛,谁都可以理解。”说着,玉儿也流下了几滴眼泪,“可是,大福晋是遵循先王的旨意,追随先王而去的。你有何仇可报?难道你要找先王报仇吗?就算你报仇报得对;你以一旗兵马,对抗七旗之师,这不是拿鸡蛋碰石头吗?只怕是你仇未报、身先死。你这不是再做傻事儿吗?多尔衮,听我一句话,为了先王的事业、为了大金的未来、也为了八旗弟兄们的团结,劝劝他们,回去。我保证,王不会怪罪你们。”
听到这儿,多尔衮气势汹汹的样子一下子消失了。接着,他对旁边的阿济格和多铎说道:“哥、弟弟,玉儿姐姐说得有道理。我们回去!”
“好。”他的哥哥阿济格点点头,挥手对大家说道:“兄弟们,今天感谢你们跟我们而来。为了先王,为了大金,为了八旗,我们听玉儿姑娘一句话,回去!”
除了前面的人稍许犹豫些,后面的兵马一哄而散。
此时,多尔衮深情地看了玉儿一眼,拱了拱手,正要撤去,玉儿突然向他招了招手。
“玉儿姐姐,你还要我怎么样?”多尔衮冲楼角喊道。
“多尔衮,王正崇政殿等待你。你为什么不见他一面再走呢?”玉儿问道。
“不。他会杀了你的。”阿济格提醒多尔衮,“小弟,你不能去!”
“对。哥哥,你别去!”多铎也抱住多尔衮的腿,不让他走。
“没有事儿,他不会把我怎么样。”多尔衮显示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派头,拍马上了城墙。
崇政殿。
皇太极龙椅前走来走去,显得心情烦躁不安。
“报,多尔衮前来晋见!”宫人传报说。
“见。”皇太极听到这儿,立刻坐了龙椅上。
“王召见多尔衮!”
玉儿引导下,多尔衮低头进宫。
看到皇太极,他骤然跪倒,大喊一声:“多尔衮特前来向王谢罪!”
“小弟,何罪之有啊?快快起来相叙。”皇太极见此,慌忙下了龙椅,将多尔衮扶起来。
“谢王不杀之罪!”多尔衮再次跪倒。
“小弟啊,你多礼了。”皇太极亲热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扶他坐座位上,诚恳地说:“我这王啊,不过是起个召集作用。这大金国的事儿啊,还要靠八王共同决策。将来我要是不称职啊,就得小弟你来坐这龙椅喽!”
“谢王厚爱,今后,小弟一定尊重王。”说到这儿,多尔衮从座位上站起来,表示了自己的忠实之心,“为了大金,为了王,宁可断头颅,洒鲜血,也所不辞!”
“小弟啊!先王世的时候,就喜欢你。哥哥何尝不喜欢你呀!”
“我记得,小时候,是哥哥教我拉弓射箭的。哥哥还把我抱到驸马老师那儿,学习汉,学习知识……小弟永远不会忘记哥哥的教诲和厚望。”说到这儿,多尔衮后悔地抱起了拳头,欠意地说道:“哥哥,为了今天的错误,我情愿交出镶黄旗兵马,以示悔罪!”
“多尔衮呀,今天我等你来,就是为了这带兵的事儿。”说到这儿,皇太极用力地将两只手扳住多尔衮的肩膀,诚恳地说道:“今天,我决定:把我的两白旗兵马交给你带。你不会嫌麻烦!”
“谢谢八哥!”听到这儿,多尔衮激动地抱住了皇太极的肩膀,流出了滚滚的热泪。
兄弟二人相拥而泣。
站一旁的玉儿也被这种情景感染了。
王寝宫内。
大妃博尔济吉特氏像是了愁。她屋子里转来转去,显得坐立不安。
这时,一个宫女喜出望外地匆匆走来报告:“报大妃,玉儿侧妃已经劝告多尔衮三兄弟退了兵;多尔衮正崇政殿向王谢罪哪!”
“太好了太好了。” 博尔济吉特氏如释重负地喘了一口气,“这个玉儿啊,果真是智勇双全啊。”
可是,说完这句话,她突然觉得哪儿有点不对劲儿,急忙问宫女:“你刚才说什么?侧妃…… 怎么回事儿?”
“呃,秉大妃。”宫女连忙解释说:“刚才,为了劝多尔衮三兄弟退兵,王给了玉儿一个名份。特封她为侧妃!”
“哦!” 博尔济吉特氏听清楚了事情的原委,眼睛里露出了又惊又喜的神色。
“姑姑!”此时,玉儿走进了屋子里。
“玉儿,你可回来了。把我吓得……”博尔济吉特氏担心地赶忙抓了她的手。
“这有什么可怕的。”玉儿撒娇的往炕上一躺,随后躺博尔济吉特氏的怀里,委屈地诉说道:“姑姑,姑父真坏,他竟这样欺负我。”
“玉儿,她封了你为侧妃,这是大喜事儿。别人盼还盼不来哪!你还埋怨他?”博尔济吉特氏安慰她说。
“可…… 他是我姑父,这叫什么辈份儿啊?”
“玉儿,你不知道。这些年满、蒙通婚,辈份儿早就乱了套了。”博尔济吉特氏告诉说:“你看先王娶得那几个小妃,有人还应该叫我姨娘呢。我看见她们还不得下跪请安?”
“真别扭。”
“玉儿啊,这就是命啊。”博尔济吉特氏感叹地说了一声,接着又高兴起来,说:“哎,这一下我们娘儿俩可不分开了。”
“嗯,也就是想到这……才能让我高兴点儿。”玉儿仍然不情愿地撅着嘴。
“过去赫图阿拉老城,那个‘御前驸马’就反复提醒我,要让我接你到沈阳来,说是保护我,这不……”
“驸马老师!”玉儿听到这儿,一骨碌爬起来,问博尔济吉特氏:“他走了吗?我答应去送他啊!”
“呵呵,已经走了半天了。”博尔济吉特氏说道。
“不行。”玉儿连忙整理了一下衣服,“我现就去追他!”
一匹红色的快马,载着玉儿奔驰出了宫门。
接着,几个女侍卫骑马跟随而去。
山路上。玉儿几个人骑着快马奔驰而来。
“快、快、快呀!”玉儿快马加鞭,催促着随从们。
几声马鞭响过,马儿风驰电掣般地飞奔而去。
御道古榆,残阳夕照。
一队人马慢慢地行走着。
路旁,树叶儿萧疏了。
山上的秋林历经了寒霜,显出了一抹抹绚丽的酡红。
人马走近镜头,显出了“御前驸马”那副历沧桑的面孔。
突然,后面响起了一阵喊声:“驸马老师!”
他一回头,看到玉儿几个人骑马奔来。
玉儿气喘嘘嘘地下了马,到了驸马面前,深深施了一礼,说道:“驸马老师,玉儿特来送行。”
看到玉儿施礼,驸马急忙跪倒,口里喊道:“本驸马参见侧妃。”
“驸马老师,你知道了?”玉儿有些羞愧地低下头去。
“玉儿,这是大喜事儿。应该庆贺呀。”
“驸马老师,快快请起。”
“侧妃赶来,对本驸马有何指教?”
“驸马老师,我送送你还不行吗?”
“如果是这样,侧妃已经了心意。本驸马不胜感激。”驸马这时才从地上站起来,说:“既已见面,情意已到。侧妃,天色晚了,请早些回去!”
玉儿上前一步,突然紧紧地握了驸马的一双手,诚恳地问道:“驸马老师,你…… 难道不想与我说说话吗?”
“唉,该说的,也差不多了。”
“差不多?说明……还是言犹未。”
“这……”
看到驸马这样,玉儿立刻转身将手一扬,车马队伍马上后退了。
“这下方便了?”玉儿斜斜地瞅了他一眼,璨然一笑:“咱们去那儿!”
她指了指路边的小树林。
他刚刚说了个“男女授受不亲”,便被玉儿使劲儿地拉进了树林深处。
小树林密匝匝的,繁茂的柞木树棵子裹着荆棘杂草,掩饰起了一条从林间穿过的水波浩荡的河流。
“侧妃,他们要说闲话的。”他指了指被隔树林那边的随从们。
“呵呵呵…… ”玉儿忘情地一笑,接着便软软地倒他的怀里,说:“驸马老师,我是侧妃了,想干什么,自有主张。我的随从们,嘴儿严着呢,没事儿的。”
“侧妃,这不行啊!”他力图将她从怀里推出去。
“驸马老师…… ”玉儿深情地望他那双苦涩的眼睛:“我们之间……太苦了!”
“不苦不苦…… 我现衣食不愁,何苦之有?”
“我是说,我们的情感…… ”
驸马听到这儿,急忙劝说道:“玉儿,你现刚刚来到沈阳,就被封为侧妃。这是多少宫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啊!”
“驸马老师,我知道自己很幸运。可是,我从此再也不能和你一起了!”说到这儿,玉儿痛苦地低下了头。
“别伤心…… ”驸马看了看玉儿那愁凄凄的脸色,忽然眨了眨眼睛,笑呵呵地说:“玉儿,你看看身边的人;再想想将来,就不会痛苦了。”
“将来?”玉儿听到这儿,突然机灵地从驸马怀里抬起头,诚恳地请求说:“喂,驸马老师,再为我……算算命。”
“算命?”驸马一惊:“您已经身为侧妃,女英豪了,还算什么命?”
“驸马老师,你应该明白,我想听你说什么?”
“这…… 好。”驸马听到这儿,两手慢慢地理着她手上的纹路,嘴里却嘀嘀咕咕:“说些什么呢?”
“喂,你别想来想去不好意思,有什么你就说嘛!”玉儿的身子重伏他的怀里,撒起了娇。
“好好…… 玉儿。你,你听我说……”
玉儿停下了撒娇的动作,冲他仰起了那张秀美的脸。
“你虽然身为侧妃,其实却是一位精明的英主……”
“英主?”玉儿听到这儿,眼睛睁大了。
“是啊。”驸马看到玉儿那惊奇的神情,立刻坚定地告诉她说:“玉儿呀,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你这一生,可能要历经四代帝王……”
“四代?”
“对── 大汗一代,皇太极一代,也许,还有两代……”
“还有两代?”
“是的是的…… ”驸马不容置疑地点了点头,然后却又惋惜地提醒她说:“不过,等待你的不仅仅是荣华富贵,多的是创业的艰难。你可能要艰辛之扶持两代幼主哇。”
“是么?”听到这句话,玉儿立刻从他的怀里挣了出来:“我有那么大的造化?”
“你有。”
“我凭什么?”
“不怕侧妃生气。你凭的,是你的善良、机智、容忍、大,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你的美貌。”
“美貌?”
“对。”驸马此时深情地握了她的手,情注视着她那美仑美奂的容颜,自肺腑地说:“你的美貌,不但倾倒了你的族兄族弟,甚至还能倾倒敌方拥有重兵的将帅。他们将按照你的意志,奋不顾身,浴血奋战。你将成为一代伟大王朝的灵魂啊。”
“驸马老师,告诉我……”此时的玉儿猛然睁大了眼睛,提出了一个令人意料不到的问题:“你说,将来…… 我、我会**吗?”
此时的驸马却低下了头。
“你说,你说呀…… ”
驸马开始摇头了。
“驸马老师,这么多年了,你难道不了解我的心么?我的心是属于你的啊!我的身子……它要是守不住,就先献给你……”
说完,玉儿激动地将驸马扶起来,然后忘情地抱住了他。
“不不不!”驸马使劲儿挣脱出来,然后恭敬地跪倒玉儿面前说道:“侧妃的千金之身,属于万里江山,一代皇朝。玉儿看我一奴才,实是惭愧。”
玉儿泪流满面,慢慢地将驸马扶起了。
“驸马老师!”玉儿钟情地看着驸马,话儿像是自肺腑,充满了无限的缠绵,“我本来是想与你田园里轻轻松松相守一生的。谁知,你却为我压上了这千斤重担。驸马老师,我们就要离别了,难道你就不想为我留下点儿什么吗?”
“玉儿,我早就想到了。”驸马说着,从怀里颤颤抖抖地掏出了一块金牌,双手递给玉儿说:“这是先王临逝前担心我遭遇不测,特意留给我防身的救命金牌,玉儿,我送给你!”
“这……”玉儿看着金牌,像不敢接过来,“这是先王特意赠与你的金牌。它不仅为你护命,也是传家之宝啊!我怎么敢放自己的手里呢!”
“玉儿啊,你听我说……”驸马解释说:“这金牌确实是一件宝物。可是,现对于我来说已经没有用了。呃,那些想杀我的人,已经死了;那此想害我的人,势力也消了。我已经安全了。你的面前可是沟沟坎坎,磨难重重啊。以后有了难处,拿出它来,也许对你有帮助啊!”
“谢谢驸马老师。”玉儿恭敬地朝驸马一拜。
“玉儿,来!”驸马慈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郑重地将金牌挂了她的脖子上,继而又悄悄地埋入她的怀里。
“老师!”玉儿又激情地往前一拥,伏驸马的肩头上,失声痛哭起来。
天色暗了下来,河水闪起了质感的亮光。
潺潺的歌唱里,她的美貌和着周围美丽的暮色,像是为北国江山润泽出了锦缎一般亮丽的光彩。
辽西大地。
皇太极一杆黄色大旗的指引下,一马当先,率领八旗子弟奋勇冲杀。
画外音:皇太极继承汗位之后,重用臣范程,武将率多尔衮。他内修政事,外勤讨伐,率众贝勒多次征战辽西、蒙古、朝鲜等地,并于崇德四年、年两次兵入原,先后攻克北京、山西、山东多地州府。人称他是一位“用兵如神,所向有功”英明皇帝。
锦州松山城。
清军攻入了城门。
帅府内。
一位失魂落魄的明将一根绳子搭房梁上,然后拴了一个套结。
他登上了一凳子,脑袋放入套结内,正欲悬梁自。
突然,屋子门被两位将领冲开,一位将领喊了一声“洪帅”,抢先抱住了他。
洪帅得救了。
途。
囚车上,范程与洪帅谈着话。
洪帅一个劲儿地摇着头。
宫。
玉儿为洪帅端茶递水,并和颜悦色与其谈话。
洪帅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画外音:崇德年,明蓟辽总兵洪承畴败于松山。押往盛京途,一路劝降不受,并拟宫绝食自亡。多人劝降无望的情况下,已经被封为庄妃的玉儿出面,晓以利害,明以大义,洪承畴终于降清;并为大清南征北战,立下了大功。自此,“后妃劝降”便成了脍炙人口的一段历史佳话。
盛京崇政殿。
殿前,多尔衮与一名皇子相互用手指责,争执不休。
代善站一旁,一个劲儿地劝说。
宫殿内。
一个小皇帝穿了朝服,崇政殿登基。
群臣朝拜。
画外音:公元1644年,皇太极宾天。为了继承帝位,宫内形成了以豪格和多尔衮为代表的两大势不两立的派别。此时,玉儿以自己聪明智慧多方协调,终于使双方采取了“各让一步”的策略,保证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太子福临登上了皇帝的宝座。
世祖即位后,尊生母玉儿为皇太后。
北京,紫禁城。
慈宁宫里。
年纪已老的玉儿为还是孩童的玄烨穿上了小龙袍。
乾清宫里。
玉儿搂着小康熙,并坐龙椅上。
小康熙扬起小脸,天真地问道:“皇阿奶,你要我坐这儿做什么呀?”
玉儿亲了一下他的小脸蛋,告诉他:“这儿是皇帝的座位,从今之后,你就是皇帝了。见了大臣们。你不能说‘我’,要说‘朕’。”
“朕该做些什么呢?还要念书吗?”
“皇阿奶会教你怎么做的。”
小康熙顺从地点了头。
宫殿里。
小康熙登上了宝座,群臣叩拜。
画外音:公元1661年,年仅二十四岁的顺治皇帝崩于养心殿,玉儿扶佐七龄幼儿玄烨继位,史称圣祖康熙皇帝。即此,应验了驸马老师要她扶持两代幼主的预言。
是年,她被尊为太皇太后。
皇家花园里。
玉儿由皇帝陪同,观赏满园春色。
话外音:据史料载:太后不预政,朝廷有黜陟,上多告而后行。后崩于康熙二十年十二月,享年七十五岁。后代皇帝累累加谥,至乾隆年间,曰孝庄仁宣诚宪恭懿至德纯徽翊天启圣皇后。
驸马园。
一位皇宫里的太监宣旨。
驸马的后人恭敬地磕头谢恩。
驸马园正重修缮。
施工的人们捶打着石头。
入口处,堆起了一座假山。秀丽多姿的群石里,立了一块篆刻了四个大字的巨石。
巨石上的四个大字是:吏部天官。
话外音:据民间传说,玉儿年迈时曾多次欲归驸马园探望,后听说“御前驸马”已卒,未能成行。另有人传说,康熙二十年,清圣祖回永陵祭祖,曾受祖母之托,将汗王努尔哈赤赠与“御前驸马”的金牌还给了他的后代家人。历经多年,金牌去向虽然不得其详,然而,汗王对御前驸马的封号,却成了驸马园永远的荣耀。
驸马园附近。
炮火连天的战场。
一炮弹击了驸马园的大门。
革。
一群戴了红卫兵袖标的人推倒了驸马园大门。
八十年代。
一个青年人拿了一份图纸,与一个老者来到了驸马园旧址,一边用手指着眼前的废墟,一边用手图纸上研究着。
繁忙的施工场地。
初具规模的驸马园。
画外音:星转斗移,人事沧桑,历史的车轮转眼间前进了388年,多灾多难的驸马园先是毁于俄国沙皇罪恶的战火,后又毁于“革”破四旧的运动。到了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才有一位颇有远见的后人重建设了驸马园。这时,御前驸马的后人已经传到了第十一代。
也许,的一代后人,还会这块炽热的土地上,再为我们演出一部吏治风景的的活剧来。
2003年12月28日15时47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