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仙楚不敢置信地看着姜祀。
眼前的女孩和一个多月前在食堂里碰到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呵，我能把你怎么样？”陈仙楚冷笑一声，给身边几人使了个眼色，“你马上就知道了！”
几个女生围上来，把姜祀堵在狭小的隔间里。
陈仙楚站在最外层，居高临下地看着姜祀。
“我给你个机会，只要你发誓从现在开始离谢屿远远的，并向我磕头认错，我这次就放过你！”
姜祀的目光轻轻从几人身上扫过，只说了两个字。
“做梦。”
陈仙楚面色微变，随即缓慢地勾起唇角：“哼，你以为这次还会有人来救你么？我可是特意打听过了，今天谢屿请了假，根本没来学校。”
“除了他，你还能倚仗谁？”
陈仙楚盯着姜祀的脸。
她以前只觉得对方是个怪胎，今儿个仔细一看，才发现她长得并不丑，皮肤很白，露在外面的五官也小巧精致，只是那块眼罩戴在脸上有些过于违和。
她有些嫉妒。
“等会把这小贱人的眼罩摘了，我倒要看看她究竟长什么样！”陈仙楚对着几人发号施令。
姜祀笑了。
黑发白肤，一阵凉风吹来，在这狭窄的卫生间里，更显得女孩笑声鬼魅。
她抬起手，覆在自己的左眼上，微微启唇。
“你确定要这么做。”
几人被姜祀古怪的行为弄得后背发凉。
其中一名女孩忍不住后退了两步，对陈仙楚道：“仙楚，要不就算了吧，这家伙感觉有点邪门。”
其余几人忙不迭点头。
陈仙楚瞪了她们一眼。
“怕什么！咱们这么多人难道还对付不了她一个吗？”
“上，别墨迹！你们还想不想要最新款的爱奈儿专辑了？”
几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咽了口唾沫，同时朝姜祀伸出手……
就在“猼訑”两个字即将说出口时，姜祀耳朵微动，下一秒，她抱住自己瘦弱的身体，表演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变脸技术。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
陈仙楚手下的喽啰们一脸懵逼。
不是，天地良心，她们连姜祀的袖口都没碰到啊？！
女孩叫得凄惨，让人闻之动容。
蹲在外头树枝上的常安澜忍不住道：“副队，这小姑娘也太惨了，那么多人欺负她一个，咱们真的不去帮忙吗？”
苏慕宣瞥他一眼。
“再等等。”
由于案发地特殊，他们只能靠听觉来辨别里面的动静。
听上去，女孩的确叫得凄惨。
可若仔细听，便会发现除了姜祀一人的喊叫声外，再无其他声音。
假如姜祀真的在被欺负，怎么可能只有这一种声音？
洗手间内的陈仙楚捂住耳朵：“吵死了！我还没动手，你叫什么？！”
常安澜听见这句，蓦地瞪大眼睛。
卧槽，真的是在做戏啊！
苏慕宣眼中闪过一抹兴味。
这小姑娘究竟是真的害怕，还是知道外面有人在，专门喊给他们听的？
洗手间内，姜祀听着外面一深一浅的呼吸，便知自己这招恐怕是被识破了。
真是不凑巧。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
若是一个月前，陈仙楚来找自己麻烦，她可能还会忍下去，外面窥视的人自然也发现不了端倪。
可现在。
姜祀微微一笑，动作迅速又凌厉。
几下便将围着的几人打趴下。
“我真的忍不了一点啊。”
她低喃。
姜祀转头看向一旁已经吓呆的陈仙楚。
见她看过来，陈仙楚吞了口唾沫，双腿止不住地颤抖：“你，你这个怪物，别过来！”
“离我远点！”
见姜祀还在靠近，陈仙楚尖叫，发疯似的随便抄起周围的东西朝她砸过去。
“砰——”
红色的水桶被姜祀稳稳接住。
姜祀抬手，将水桶提到陈仙楚头顶。
“哗啦——”
陈仙楚被淋成了落汤鸡，她面容呆滞地看着眼前一举一动和从前截然不同的少女。
“这是还你的。”
上次在食堂，陈仙楚故意撞上来弄脏她的校服。
那么这次，她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姜祀将水桶放回原位，斜睨了她一眼，淡淡。
“离我远点，听见没。”
她黑色的瞳孔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力，陈仙楚惨白着脸，牙齿哆嗦地说：“听，听到了……”。
直到姜祀远去，陈仙楚彻底跌坐在地上，看着镜中狼狈的自己，发出刺耳尖叫。
在树上听完一场好戏的常安澜和苏慕宣：……
两人从树上下来。
常安澜忍不住道：“这个姜祀，真是……”
真人不露相啊！
“一中学校论坛都说她性格古怪，沉默寡言，软弱可欺。”
现在看来，性格古怪，沉默寡言或许是真，可软弱可欺？
别逗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事儿就告诉你，别轻易地相信一个人的外表。”
苏慕宣慢条斯理地摘下肩上的树叶。
常安澜挠挠头：“那咱们现在是不是可以确定跟谢屿一起进入副本的人就是她了？”
“有她，但可能不止有她。”男人淡淡道。
如果不是偶然发现姜祀在环鉴局着重调查的时间段内跟学校请过假，帮她请假的人又是谢屿，他们可能一时半会还理不出头绪。
最初只是怀疑。
苏慕宣原本并不能强硬地把姜祀请假和副本崩塌的事情联系在一起，但中间多了个谢屿，这巧合也太多了。
于是，他决定从今天开始盯梢。
没想到他们的运气不错，第一天恰好遇上姜祀被人刁难。
正是可以测试女孩真实反应的最佳时机。
苏慕宣心不在焉地想着，说实话，他也没想到姜祀下手会那么利落。
似乎在意识到自己的伪装没有成功后，就选择了破罐破摔。
男人唇角微勾。
还真是少年心性。
……
无人注意的角落，姜祀将两人的脸和对话牢牢记在心里。
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
确定没被人跟踪后，姜祀打开光脑，在网上搜索着什么。
刚才那两人中一人的脸她看着有些眼熟。
片刻后，一张清晰的证件照片出现在姜祀搜索的新闻首页上。
找到了。
姜祀快速扫了一眼男人照片下方的身份介绍。
“环鉴局特殊行动小队副队长，苏慕宣。”她抿了抿唇，低低道，“原来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