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清早,张毅便侯在了馨香园,丫环一**的进去,又一**的出来,待确定平阳公主已经用过早膳,喝过药之后,才经通报后,踏进了主卧室。
“王妃,奴才是来接王妃去祠堂上香的。”
傅筝从床上坐起,讶然道:“给谁上香?为什么要上香?”
“王妃不必多问,依王爷的令,请您跟奴才走就是了!”张毅低头,声音平静的说道。
看着张毅,傅筝思索了稍许,猛的回想起前日叶迹翎宣布时所言到的,意思是,他与她圆房,还要先给祖宗上香什么的,心中本能的便对此事抵触,然而,刚想拒绝,脑中突然闪过了什么,便一敛神色,淡淡的道:“好,你在外面等我一下。”
“是,王妃!”
张毅退出,傅筝从床上下来,看向海静,悄声道:“你听说叶迹翎是大邺先帝收养的义子?”
“是啊公主,怎么了?”海静惟恐被人偷听到,双手捂嘴问。
“没事,我去他的祠堂看看就知道了。”傅筝一笑,“给我梳妆。”
恭亲王府的祠堂,是座落在宜园后面的,离馨香园还有不短的路程,傅筝身子虚,若不是海静和诺妍一直搀着她,她怕是早累的走不动了。
张毅上前,取出钥匙打开房门上的铜锁,拉开两扇红漆大门,说道:“王妃,这里就是了。”
肃穆的祠堂,出乎傅筝意料的是,里面竟只供着一块无字牌位,下方的小铜缸里,香灰满满的,还插着三根燃到半截的香,旁边摆满了新鲜的祭品,似是每日有人专门来上香上祭品。
“这……”傅筝愕然,指着那无字牌位,看向张毅,“这供的是王爷的什么人?为何没有名字?”
“王妃恕罪,奴才不知。”张毅点了三柱香,递到傅筝手中,面色沉着。
傅筝接过香,心中既好奇又郁闷,张毅不说,可能也是真不知道,便只好跪下拜了三拜,然后出了祠堂。
本以为,能探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可惜……看来,那还真是她的幻想,话再说回来,若她的遥哥哥就是叶迹翎,她也会崩溃死的,因为她的身子,被别的男人毁了,与他相逢就只差一晚……
回房,呆坐了一个上午,仍是没想出什么办法来逃避,装重病?那奸诈的男人精的很,怕是一下子就能试出来。逃跑?显然更不行,他昨晚说了,禁她一月不许出王府,她又不会武功,根本跑不出去。
“公主,您在烦恼什么啊?是为今晚驸马爷要在这里过夜吗?”诺妍蹲下给她捶腿,猜测着问道。妃奴人到。
“是啊,你帮我想个主意,怎么才能让王爷不要来?”傅筝点点头,看着诺妍顿时亮了眼睛,这丫头一向鬼点子多,兴许真会有办法。
“呃……奴婢想想……”诺妍歪着脑袋思索半响,突然一拍大腿,激动道:“那阮侧妃不是爱撒娇吗?让她把驸马爷勾引去她那里,不就得了吗?”
傅筝无语,直接摇头。
诺妍再想,“那这样好了,把驸马爷的腿打断,让他来不了……”
“噗哧!”
海静直接喷笑,朝诺妍竖起大拇指,“姐姐,你厉害,这个任务你去完成,请吧!”
“咳咳……好像是比较艰巨哦,嘿嘿,我没本事。”诺妍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这个事情,幻想一下下就好。”
“岂止是艰巨,你简直是不想活了!在人家的地盘上,里里外外都是人家的人,你还想打断人家的腿,怕是你竖着冲去,得横着被抬回来了!”海静又气又笑道。
诺妍被批的满脸通红,尴尬的道:“那,那就只剩下一个办法了,就是公主提前来月事,当然,我说的是假的,咱们弄点红色的作画的墨汁,洒在月事布上,然后垫在公主的身下,这样驸马爷一瞧,不就走人了吗?”
“咦?你这才叫提了个比较好的建议,不过……他看,那不就把我的衣衫给脱了吗?我……不行,他那人很无耻,肯定会乱占我便宜,坚决不行!”傅筝听的眉间先是一喜,却又马上摇头,神色一片愤然。qv。
海静叹气,“公主,您今晚就算躲过了,那明晚呢?后晚呢?以后呢?既然天地都拜了,您就已经是驸马的妻子了,趁着现在驸马主动要来,您别跟驸马置气了,顺了驸马,好好跟驸马过日子,稳住王妃的位子,不然您也瞧到了,那阮侧妃一看就不是个省事的主儿,公主要是真为妾了,她会欺负死咱们的!”
诺妍听着也觉有理,跟着点头,“是啊,公主,真的只能这样了,您加油给驸马生个孩子,驸马就不会再计较您**的事了!”
“别说了!”
傅筝烦燥的低吼一声,往起一站,“我在院子里坐会儿,你俩不准再劝我了!”
与此同时,浣霞院里,有人已急的百爪挠心了。
“燕子,王爷回府了没有?”阮玥朝门上一遍遍张望着,活像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
站在前院大门上探风的燕子闻声,马上跑回来,低头道:“小姐,王爷还没回来呢!”
“一早上就出府,王爷回来时肯定累了,你一定要盯好,一旦王爷回来,就请王爷到这里来。”阮玥蹙眉交待道,“我呆会儿就到厨房,亲自做几道菜给王爷,无论如何,也不能被胡侧妃给抢先了!”
“就是,昨晚弹个琴,就把王爷勾走了,今儿个还不知会使什么手段呢!”燕子点头,一脸愤愤不平。
阮玥压低了嗓音,“嗯,要紧的还是晚上,你记好我交待你的,千万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绝不能让人怀疑到咱们头上。”
“奴婢知道,小姐放心吧,该准备的东西奴婢都准备好了,馨香园的厨房,自有为小姐办事的人。”
“好,那我等着看晚上的好戏!”
日暮时分,叶迹翎才一袭戎装回府,他是军机处首辅大臣,掌管大邺一半兵马大权,每月都要巡检京畿大营三次,而什么时间巡检,全凭他临时心情决定,是以,每次都是突然袭击,令各营将领皆一天也不敢懈怠,生怕被撞到他的突检时出错。
张毅带着下人恭迎,一行人即将到达拙园时,燕子跑来,气喘吁吁的跪下道:“奴婢给王爷请安!”
“何事?”叶迹翎蹙眉,神色微有不悦。
燕子低头道:“禀王爷,阮侧妃小主差奴婢来请王爷,小主亲自下厨做了几道王爷喜欢吃的菜,一直在等王爷回府用膳呢!”
“改日吧,本王还有公事。”叶迹翎说完,便大步向前走去,步伐匆匆,边走边道:“张毅,本王先去书房,备好水来请!”
“是!”
燕子被抛到后面,跺跺脚,无奈的向浣霞院走去。
“什么?王爷不来,忙公事?哼,忙完就去馨香园了,又把我晾下了,我……”屋里,阮玥气极,将桌上扣着的菜一扫落地,顿时,盘碗砸碎的声音“啪啪”直响,吓的燕子都躲在了门后,屋里其它丫环更是忙跪下,战战兢兢的道:“小主息怒!”
“全部下去!”
“是!”
燕子自是留下,谨慎的关了门,才上前小声道:“小姐,您别大声嚷,小心有多嘴的出去嚼舌根。”
“哼,谁敢?我撕了谁的嘴!”阮玥眼一横,气势的道。
燕子轻叹气,“小姐,您先消消火,奴婢去厨房看看。”
“嗯,快去吧。”
高宅府第中,一个院子有一个小厨房,平时都是各院子自己做饭用膳的,馨香园的厨房,共有四人,两个师傅,一个洗菜切菜的婆子,一个杂工。
燕子并没有直接去馨香园的厨房,只是在馨香园门口转了转,与进出馨香园的丫环闲聊了几句,然后便回了浣霞院。
然而,晚膳端上来,海静照例用银针试毒之后,银针虽没异常,却暗自皱了眉头,沉默了稍许,看向其它忙碌的丫环,“哎,希萍你们都下去吧,有我和诺妍侍候公主就可以了!”
希萍犹豫一下,看向傅筝,傅筝点点头,便一福身,与另两个丫环出去了。
“公主,奴婢感觉这盅汤有问题,味儿不对呀,您闻闻看。”海静舀了一小碗,端到傅筝面前,傅筝低头闻了闻,摇头道:“我没感觉呀,你觉得有什么不对?”
“我闻闻。”诺妍闻听,放下手中的活计,凑过来闻了闻,也同样皱眉,“公主,是不对,这道乌鸡汤,公主在宫中时是常喝的,奴婢和海静太熟悉了,所以,根本就不是这个味儿!”
海静捧着汤碗,眼神闪烁着,语气坚定道:“这样,公主,您先不要喝,奴婢斗胆先尝,如果奴婢喝了没问题,公主再喝。”说完,不等傅筝答应,便舀了一勺喝进嘴里。
“海静,万一有毒呢?”傅筝大惊,急的忙去抢她手里的碗,海静却笑道:“公主,这汤无毒,奴婢不是用银针验过了吗?您别急,等等看奴婢的身体反应。”
这等待的结果,便是一刻钟后,海静突然肚子疼,脸色难看的道:“不对,这汤里下的是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