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下午的太阳,热的让人心里烦燥,树上的知了可劲的叫,更是叫的人心烦。
公多她了。“公主,这眼看就夏天了,大邺可真热,咱们大周这个时节,还凉爽着呢!”诺妍添了茶水送来,一放下托盘就抹汗。
海静拿着蒲扇给傅筝扇着,同样抱怨道:“可不是吗?咱们没习惯大邺的气候,得多受罪了!”
“晚上凉,白天热,摸清了,就对付着吧!”傅筝叹口气,此刻她们主仆坐在柳树荫下,还觉得热气一波一波的袭来,瞧瞧远处正在太阳底下洗衣的希萍,不禁唤道:“希萍,你歇歇再洗,过来喝点儿水!”
“王妃,奴婢不累,奴婢快干完活了,一会儿再歇!”希萍憨憨的笑着,埋头又忙去了。
傅筝只得道:“诺妍,去给希萍送碗水,下人也不容易。”
“是,公主!”
诺妍端了水过去了,海静问道:“公主,那初一胡侧妃施粥的事,您参与吗?也出去施粥吗?”
“看情况吧,我参不参与,那得看夫君的意思,胡侧妃讨了这个机会表善心,为的是在夫君面前邀功,你看当时阮侧妃的表情,急的也想参与一份呢,只可惜被胡侧妃抢了先,咱们初来王府,我实不想与人为敌,她们在王府中久了,关系定是盘根错节的,就比如下泻药的事,所以,这小谋小算的肯定多,咱们总有防不胜防的时候,哪天可能就会栽跟头,所以,我心里并不想参与,她们想借着皇上的名头捞名气,就借去吧!”傅筝呷了口茶,徐徐说道。
海静点点头,“公主分析的是,这种虚名不要也罢,公主的安全最重要。”
“嗯,要嘱咐诺妍,对人皆存一份戒心,免得哪天吃亏。”
“是,奴婢明白。”
傅筝在躺椅上小休着,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不论思绪飘到哪里,最终都回到今晚的圆房上,她真恨自己一时负气,竟说了“随便你”三个字,间接的答应了他,殊不知,她对于那事,内心有多么的害怕……
夕阳的余晖,在院子里投下片片红晕的光,睁眼时,才发现竟已是黄昏了。
“公主,驸马爷该要来了吧,不是说好和公主一起用晚膳吗?”诺妍朝外踮着脚尖望着,轻声问道。
傅筝撇撇嘴,从躺椅上坐起,“他想来就来,你管他那么多干嘛?他不来,我还吃的能自在些,不然……”顿了顿,脸色有些不自然的接道:“不然他那人无耻的,吃个饭都不安份!”
“背后言人坏话,可是要遭雷劈的!”
伴着那一道熟悉的嗓音,叶迹翎的身影从假山后闪现出,一袭雪白的袍子,衬着落日的晚霞,脸上被打下一圈圈金色的光照,显的愈发俊逸迷人,院里的丫环们,悄悄看他一眼,便羞涩的红了脸,恭敬的低头福身见礼,“参见王爷!”
海静和诺妍相互对视一眼,两人皆郁闷的眨眼,这人真是毒舌吗?怎么一开口就是伤人的话!
“都起来吧!”
叶迹翎淡然的开口,唇边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丫环下人们退至一边,傅筝脸色有些黑,她又被他气到了,直到他走近,才痒痒的站起身,语气有些不好的唤了声,“夫君!”
“嗯,本王午膳用的少,这会儿还真饿了,进去开膳吧!”叶迹翎点点头,看她一眼,才迈前一步,傅筝却立刻便接道:“我午膳用的多,这会儿感觉有些撑,吃不下,夫君自己吃吧!”
“嗯?”单音扬起,叶迹翎滞下了步子,回头看她,蹙眉道:“你这是又较劲么?”
傅筝气定神闲,不痛不痒的道:“看这闷热的气候,晚上可能会下雨,我在等雷劈我呢,为免雷劈错了,连累到夫君,夫君还是先进去吧!”
“傅筝你——”叶迹翎被呛到,眸光淡瞥一眼左右,海静和诺妍虽低着头,肩膀却耸动的厉害,正偷笑的欢快,不禁沉下脸道:“本王还说错了么?无耻两个字,说上一两次就行了,还时时挂在嘴上,本王的颜面还要不要了?”
“所以喽,雷劈了我,正好是惩罚我,夫君可以泄恨了!”傅筝亦笑的妖娆,那微翘起的粉唇,直惹的叶迹翎想咬一口,下人们都看着,他一恼,出手迅捷的点了她穴道,令她站在原地动弹不得,然后,将她一抱,往饭厅大步走去。
满院的下人,全部看呆了……
“喂,你抱阮侧妃吃饭,她高兴,你去抱她吧,我可不高兴,快放我下来,解开我的穴道!”傅筝羞的满脸绯红,急急的说道。
叶迹翎步子很快,转眼便步上了长廊,边走边回道:“那雷劈的话,本王就是顺嘴一说,你别当真,但是你以后也别再说本王无耻了,这两个字,本王受不了!”
“行行行,我答应你,你放我下来自己走!”傅筝满口答应,被长廊两侧的守卫行着注目礼,要多囧有多囧。
“都走到这儿,下来干嘛?”
“我丢人啊!”
“本王不丢人!”
“你脸皮厚!”qFg。
“你脸皮也不薄!”
“谁说的?”
“我说的!”
两人一路绊嘴到饭厅,下人们早已备好晚膳,张毅自是主子走到哪,就跟到哪侍候着,见到叶迹翎抱着傅筝进来,呆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忙带着下人们跪下,“参见王爷!参见王妃!”
“都起吧!”
“谢王爷!”
傅筝被放在椅上,穴道被解开,叶迹翎朝她微微一笑,“多吃点儿吧,瞧你瘦的,风一吹就倒!”
傅筝不理,恨恨的拿起了筷子,并刻意离某男远了些,生怕吃饭的中途,再遭调戏,哪知,他的脸偏偏凑过来,暧昧的眨动着长睫,低低的道:“安心吃吧,本王忙了一天,这会儿要补充体力,晚上……办正事!”
“噗哧!”
傅筝一声笑出,旋即便明白了他的意有所指,一张俏脸,顷刻间,又红又白又黑,拿着筷子的手,忍不住的开始哆嗦,“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延期?”
“不可以!”
耳边,传来他不容置喙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