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叶迹翎俊脸一抽,眸中隐隐泛起阴霾,冷睇着傅筝,垂在袖中的十指,捏的骨骼亦隐隐作响,她被他冷厉的表情吓到,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并赌气的移开眼,只看着叶迹舜,甚是委屈的厥嘴道:“皇上,夫君在瞪我!”
完全不知大邺政局的傅筝,并不知道,因她一人,这大邺的天子,大邺的肋骨之臣,本就暗中心有间隙,此时,更加的添了一道恨!
叶迹舜缓缓回过头去,看着叶迹翎轻笑,嗓音不愠不喜,“皇弟,朕以为,让平阳进宫养病合适,天子之地,福瑞高照,有上天眷顾,她的病,也能好的快些。皇弟今日也有言道,不会存心看着她死,那么,她若继续住在你恭亲王府,恐怕三天两头就得宣太医,如此半死不活,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来看人气。“回皇上,傅筝之病,因臣弟而起,她本身无病,只因心病难医,才做出自虐之事,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她心病不医,换到任何地方可能都无济于事,请皇上三思!”叶迹翎清清淡淡的脸上,面对叶迹舜时,已看不出什么情绪,是一惯的淡漠,说的话,又似在情理之中,却教人难以反驳。qkx。
叶迹舜一怔,面色有些阴冷,默了一瞬,不甘心的说道:“皇弟,你究竟怎么对待平阳了,让她生不如死?当着朕的面,你现在就向她解铃,她心结解了,便可以跟朕回宫了!”
“是!”叶迹翎顺从的点点头,而后眸光移向傅筝,丹唇竟勾起笑来,“傅筝,皇上让本王描述昨晚的事情,你认为,是从哪里开始讲好呢?”
“你……随便你从哪里讲!”傅筝气闷,不服气的撇撇嘴,她就不信,他说那些**的事不脸红?
然而,她的确小看了叶迹翎,只听他清了清嗓子,大喇喇的说道:“回禀皇上,傅筝昨晚邀请臣弟歇在她房里,臣弟本不想,奈何她苦苦相求,臣弟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了,怎么说,她都已经和臣弟拜了天地,是臣弟名正言顺的王妃,所以,在她沐浴后,臣弟抱她上床……”
“叶迹翎!”
傅筝一声急吼,又气又羞,满面通红,若不是她有良好的修养,等着诺妍的性格,保准一枕头就砸向那个无耻的男人了,真是说谎恬不知耻,恬不知耻啊!
从未见过傅筝这么凶巴巴的叶迹舜,有半分钟的楞神,而叶迹翎自是闭了嘴,痒痒的挑挑眉,叹着气道:“看吧,本王先问你从哪开始讲,你偏让本王自己讲,那本王肯定是从头开始说了,不然现在本王倒落得个欺负蹂辱你的罪名,真是冤枉!”
“你,你胡说八道!”傅筝重重的喘息,脸上的红,一直延伸到了耳际,因他的提醒,她不由想到了他们缠绵的情景,这一想,当即便羞的无地自容,恨不得钻进被子里去。
“皇上!”叶迹翎一脸正气的拱手,“臣弟所言,句句属实,您也看到了,傅筝这么凶,性子这么火爆,臣弟哪里敢欺负她?前些日子,臣弟一句话不小心说错了,她扑上来就咬破了臣弟的嘴唇,害得臣弟去巡视军营,还被营里的将士暗笑不已,此事,那些将士均可作证!”
“咬破嘴唇”、“沐浴抱上床”、“行房”……这一个个词语,如重石般击在叶迹舜的心上,他身躯又是一颤,不答叶迹翎,只看向傅筝,眸光里,多了浓浓的忧伤,轻轻的问她,“平阳,你来回答朕,你跟不跟朕入宫?”
“皇上……”傅筝愕然,他这样子,令她实不忍拒绝,然而,哪怕退而求其次,她也不愿把自己置身在后宫那个吃人的牢笼里,想了想,她毅然摇头,“抱歉皇上,傅筝有夫之妇,不便入宫休养,皇上的好意,傅筝铭记于心,请皇上放心,傅筝在这里能养好病的,夫君今日已经照顾了我一天,想必皇上走后,还能如此待我的,改日病愈后,我会和夫君一道进宫,拜谢皇上隆恩!”
这番别具深意的话,叶迹舜自然听的懂,她是在彻底的拒绝他,一句有夫之妇,便在告诉他,不会做他的皇妃……
“谢皇上隆恩!”叶迹翎屈腿跪下,叩头说道。
叶迹舜站起身时,身躯微微震了一下,凝望着傅筝的脸,抿唇却久久的说不出话来,眼眸中,沉淀了太多的东西,终是什么也不曾说,转身大踏步出了房门。
叶迹翎起身,只瞟了一眼傅筝,便跟出门,恭送鸾驾回宫。
傅筝呆望着屏风处,一时,心中竟有难言的疼,很久了,自从遥哥哥失踪后,叶迹舜是第一个如此待她深情的男子,他是帝王,哪怕这情只是一时兴起,只是烟花绽放一瞬,也值得她铭记在心里一辈子,而叶迹翎,她已分不清,她在意他的,是因他这个人本身,还是因为他有一张让她刻骨铭心的脸?
总之,叶迹翎让她心情错乱,她会因他的一举一动,而或高兴,或伤心,或彷徨,或生气……
叶迹翎返回来的时候,手里端着一个红漆盘子,里面放着一碗粥,放在桌上吹了吹,然后扭过头来向她,“傅筝,你感觉自己能下床吗?要是不行的话,就等粥凉一凉,坐在床上吃。”
他的神情,一副平静淡然,好似之前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令傅筝不禁皱眉,忍不住问道:“你在皇上面前,为什么胡说?欺君之罪,你还敢说句句属实,你不怕皇上知道后,追究你的罪吗?”
“本王说错了吗?本王本来就是句句属实,谁敢说本王欺君了?”叶迹翎更蹙眉,不置可否的反问道。
傅筝楞下,茫然的眨了半天眼睫,才气势的质问,“我就敢说!明明是你要跟我圆房的,哪里是我求你的?还苦苦相求,你勉为其难?你让我的脸,往哪儿搁呀?这不是欺君,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