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的阴雨天气,直下的人心里都跟着潮湿极了,傅筝大病初愈,精神好了很多,此时,倚在窗前,看着那细雨蒙蒙,惆怅百转。
馨香园,一直是安静的,不知是何故,阮玥和胡秋洁这几日再没来请安,听说初一那日,她俩一起施粥的,乞丐们排了长长的一队,都在夸赞皇上体恤百姓,恭亲王侧妃菩萨心肠,因此,阮玥和胡秋洁还被太后破格宣召入宫,进行了褒奖。
傅筝猜想,可能是那俩人得了太后的宠,所以,便不将她这个临时王妃瞧在眼里了,只不过,阮玥明显势利,是极有可能的,而胡秋洁挺会来事,该不会在没弄明白她的地位之前,就表现出这一面啊?
“公主!”
海静推门进来,凑到傅筝跟前,低声道:“奴婢打听到了,花娘自从被张管家带走后,就再没送回来,府里旁的人,也都再没见过花娘,也没人敢谈论此事,似是张管家下了令的,这消息,还是拙园的守卫宋大哥悄悄告诉奴婢的。”
“哦?张管家下令?”傅筝一楞,细想了下,摇头道:“怎么会是张管家?他上头还有主子,定是他主子的令,他才将泻药的事悄悄压下的,可能将花娘已经秘密处置,但不知是怎么处置的。”
海静不解道:“公主,按理一个花娘,断不可能敢冒这么大的胆谋害公主的,咱们也都猜到了是浣霞院和枕霞院的两位,那么驸马爷就没猜到吗?怎么就将这事给压下了?驸马爷是要包庇她们吗?”
听你什静。“不知道,夫君的心思,我向来不知道,可能他是想护着阮玥和胡秋洁吧,毕竟她们跟了他三年,一日夫妻百日恩,而我才来王府不久,他实在犯不着为我而弄的后院不安宁,所以,就这样压下了。”傅筝嘴角浮起淡淡的笑,眸光定格在窗外,透过潺潺的雨雾,飘向远方……
那个人,很久没来了,自那一天他走后,便再没有来过馨香园,因他的销声匿迹,整个馨香园也冷冷清清的,没有人来打扰她,她是真正的在静养了,黑色的苦药,一连喝了三天,太医中间又来诊过一次脉,嘱咐她多休息,对外面的事,除了听海静和诺妍打听到的外,她刻意不去问他的事,也刻意想把他从她心里彻底抹掉。
“公主,海静!”
诺妍人未到,声先到,一进门就兴奋的扑过来,神采飞扬的道:“有好消息,你们要不要听?”qkx。
“什么好消息呀?你这阵子上哪去了?”海静扭过头来,看到诺妍头发上沾的柳叶,失笑道:“你看你弄的,淋雨啦?”
“呵呵,我在柳树下躲雨了,所以弄成这样。”诺妍用帕子擦擦头发,瞧向无动于衷的傅筝,眼珠子转了转,将脸凑过去,神秘兮兮的道:“公主,您不想知道是什么好消息吗?”
“我现在还能有什么好消息,你想说就说吧!”傅筝侧眸,勉强挤出一抹笑来,俩丫头想方设法的让她开心,她不能让她们太难过了。
诺妍眨着眼珠,难掩高兴的道:“奴婢方才溜到拙园去了,本想找找那个宋梓墨,探听一下驸马爷这几日都在干什么,晚上睡在哪里,结果守卫换班了,奴婢便逮到一个叫尹奕的侍卫,哪知道,奴婢才问他一句,他便又凶又冷的,奴婢当即怒了,拿着手里的柳条甩在地上,溅了他一身的泥水,哈哈……那侍卫脸绿的比柳条还绿,气的想抓奴婢,奴婢又扔了他一块石头……”
“咳咳,诺妍,你讲重点行吗?”海静重咳两声,左脸狂抽。
“呃,哦哦哦,我这难得爽一次,一激动……”诺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傅筝轻笑,“没事,到了大邺,离乡背井的,你们也难得有开心的事,说吧!”
“嘻嘻,还是公主体贴人!”诺妍一听,又高兴起来,接着手舞足蹈的说道:“奴婢扔了那侍卫石头后,他躲是躲过了,但又被石头溅了一身泥水,更加恼羞成怒的跑来抓奴婢,奴婢便大喊,‘非礼啦!非礼啦!”这一喊,吓的那姓尹的侍卫急的直叫奴婢停下,奴婢便趁势审问他,然后他说,驸马爷这几日都是歇在拙园的,没去哪个侧妃屋里,还说,驸马爷今日回来的早,这会儿正在拙园书房呢!”
“啊?这有什么好高兴的?还算得上是好消息?”海静楞了楞,撇撇嘴道。
傅筝也笑,“就是啊,这还没你欺负人有趣呢!”
“哎呀,公主,您想想啊,驸马爷没去别的侧妃屋里,这不是好事吗?说明没被别人勾走啊,而且今天提早回府,现在离晚膳还早,奴婢帮公主打扮打扮,然后去拙园通禀一声,说公主请驸马爷在馨香园用膳,这样……嘻嘻,晚上驸马爷不是就留下来了吗?”诺妍为自己的想法,激动到不行,连眼睛里都闪现着晶亮。
闻言,傅稳是气到不行,一指头戳上诺妍的脑门,“本公主想见他吗?本公主有说要讨好他,要争宠留他过夜吗?真是的,他爱上哪就上哪,本公主才不关心!”
“呃,不对呀,公主若不想见驸马爷,那这几日驸马爷没来,怎么闷闷不乐的,该是高兴啊!”诺妍皱眉,郁闷的厥嘴,“这是奴婢好不容易打听来的呢,公主真的不想试试吗?”
海静叹气,“公主,其实奴婢还是能看出来,驸马爷待您,也不是铁石心肠,要不然公主那么顶撞驸马爷,驸马爷该早跟新婚那晚一样,对公主施暴了!”
“你们俩闲着无事啊?闲的话,就弄刺绣来,本公主要绣一副普罗寺枫林图!”傅筝微瞪一眼,说完,便转过脸,又看向窗外。
然而,半分钟后,耳膜里,却充斥进来一个爆炸的声音,“啊!驸马爷!”
傅筝一惊,是诺妍!
“驸马爷……奴婢,奴婢没做坏事,没有啊!”
“驸马爷,那个尹奕胡说,奴婢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有!奴婢冤枉,肯定是冤枉的!”
诺妍惊慌失措的声音,断断续续入耳,令傅筝再也坐不住,起身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