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一过便是正月,大越皇宫呈现一派舂的气息。
虽然天气依然冷得彻骨,但是大红的宫灯一挂,窗花对联一贴,喜庆的气氛就犹为浓烈起来。然而,有一处却始终情冷寂寥,那便是漓宫。
并非没有人来,只是,来的人每每都吃闭门羹。而她,也出不去,因为有人怕她逃走,在漓宫外布了重重侍卫, 即便她在花园里走走也有人跟踪。
除夕这天宫里和平常人家一样,都是要吃团年饭的,雪漓想起远在边疆流放的翼哥哥,心中酸涩难耐,立在窗口,遥望南方,将这满腔记挂和思念付诸于凤,但愿这凤中的呼唤能传到他身边。
“娘娘,皇上又来了 !”秋月打断了她的沉思。
“告诉他不见!”雪漓笔直地端立,对司宸墨的每日一访不予理睬,而他总在离开后派人送来
大量赏赐,雪漓却看也没看过一眼。
奇怪的是,他并不再硬闯,也不像从前那样强行挤到她身边,不再强制性占有她,每次吃了闭门羹便讪讪离去。
“真的打算一辈子不见我?”谁的声音柔软如她手中的罗帕?
这一次他为何会闯进来?不愿回眸,不想回眸,不屑回眸,她依然伫立窗前,望着窗外久久不化的枳雪。
全身一冰,是他从她身后拥她入怀,紫擅香的气息熏痛了她的眼。
他的手上仍然缠着布,她微微一挣,终不敢动。或许这就是她吧,过于懦弱,过于心软……
耳边是他沉重的呼吸,似有无哏负荷。“雪儿,还是不肯原谅我吗?”他近乎乞求。
“我和你之间就跟陌生人一样,原谅和不原谅有意义吗?”她挺直了肩膀
,木偶一般任由他抱着,有时麻木是比反抗更有力的武器。
他手臂一紧,终松开了她,她一身白裙的背影就在他眼前,可却仿佛隔了千万里。“今晚除夕宴,一定要参加,穿今天送来的新衣,这是制度,每个妃嫔的衣裙都有等级的。” “还有,不要乱说话!”原本他已经走到了门口,又回头交代了这句。
乱说话?她在皇家宴席上从来就不想说话!
她回头看了看属于她这个等级的新衣,又是大红的牡丹图样宫装。秋月走过来告诉她,九朵牡丹团绣是皇后的等级……
若想活着离开皇宫,在大场台还是得循规蹈矩,否则有一群女人不会饶她,这是她的经验。
是以,入夜以后,她便身着属于她那个等级的妃嫔该穿的宫装来到玉华殿。并且,她今天来得还颇早,高高在上的只有太后,并无司宸墨。
直到完全日落西山,司宸墨才牵着紫画
的手??来迟,同样的,和紫画一起坐在至高的位置,那原本是皇后的座儿。
雪漓喑笑,他的皇后还真多!册封的一个,赏了皇后宫装的一个,坐皇后席位的一个,不知喑地里还有多少个? 太后猛然惊呼,“皇上,你的手是怎么了? ”
司宸墨笑了笑,“谢母后关心,儿臣自己不小心划伤了!”
关心吗?若真的关心,怎么会到此时才觉? 与此同时,紫画满是嫌恶的眼神在雪漓脸上扫过…… “紫画! ”太后忽然点起了她的名。紫画收回眼神,低眉顺眼,“母后,儿臣在。”
“你夜夜受皇恩荣宠,怎么也没一点动静啊?”太后的目光在紫画肚子上探充性的扫来扫去。
“当啷”一声,有人的碗打破在地。众人循声望去
,却是雪漓。“哦?难道和跟漓妃有关?”太后警觉地看着她。司宸墨似笑非笑。
“也有关,也无关。”
“哦?此话怎讲?”太后不明所以。
雪漓初有些紧张,不知司宸墨会不会将她下毒一事说出来,不由看了一眼司宸墨,恰好司宸墨也向她看来,唇角的笑容很玩味。无缘无故,雪漓便红了脸,同时,她也明白了,他不会说……
太后弄不明白他们这种模糊暖昧的状况,索性道:“我不管你们是谁,也不管你们是罪臣之亲,还是丞相之女, 抑或是奴婢丫鬟,谁先生下的龙子便为太子,母凭子贵,你们自求多福吧!”此话一出可谓惊起了千层浪,从皇后到妃嫔均猛然抬头,两眼光,只是目光立时又黯淡下去,要想生龙子,也要有机会才行,可皇上除了紫画,谁也不靠近啊!
诸多妃嫔中只有一人淡然自处,那便是殷雪漓。一
则她不想要皇子,也不想当太后,二则她最清楚,司宸墨已不可能生子。
这其中,又有紫画怨毒的目光偶尔在雪漓身上不时一瞟。而司宸墨却也始终注视着雪漓,眸中若有若无的似温柔,也似期待……
这年宴,吃得谁也不舒畅……
“皇上,今儿年宴,臣妾代表后宫祝姐妹敬皇上一杯酒,皇上可定要赏脸。”眼看年宴快要结束,皇后忽离席来到司宸墨驾前,为他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