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你什么时候变得像个女人一样!男人流血不流泪,给我把眼泪收起来!我还没死呢!死了你再哭不迟!”风一天费力的责骂听起来有几分悲壮。
司宸墨轻笑,“你不会死!你是打不死的妖!”
这回轮到风一天笑了,“你这话若让你的雪儿听见会吃醋的,以为我们在……”
“我可没有断袖之好!倒是你,一直没女人,是不是有这爱好?说,要多少男宠?我给你选!”
“宸墨!翅膀长硬了?没大没小!”一片嬉笑声中,风一天斥责司宸墨。
雪漓听见他们在开这种玩笑,红了脸,料想风一天也无大碍了吧,否则怎能谈笑自如?正打算离开,却听见了一个让她震惊的名字。
风一天继续在说,“还好这次不辱使命,一直
追踪到楚州,殷雪翼那小子总算被我干掉了!”
雪漓眼前一黑,天地旋转起来,后面的话再也听不进去,右手扶住了门框,指甲将门框抠出了木屑……
一激动,恶心的感觉也随之上涌,她捂住??口,努力不让自己倒下。
好不容易,眼前乱冒的金星才散尽,她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御书房,躺在床上,头脑一片空白……
忽而想起前一刻司宸墨所的誓言。
“真的吗?宸哥哥,不许骗我?”
“不骗你,宸哥哥永远不骗你!”
两行泪从她眼角滑下,为什么他一直在骗她?她对他付出了全部的身心,可他还是在骗她.是不是就连他说爱她也是假的?他说的话里,到底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她分不清,分不清…
…
她悲呛得哭出声来,心里默念,翼哥哥,对不起,漓儿对不起你!为什么我总是这么傻?难怪他叫我傻妞,我真是傻!总是不会吸取教训,经过了这么多事,只有翼哥哥你才是最疼漓儿的,我为什么总是要忘记?
永远记得那个下雪天,漓儿又冷又怕,在山岳庙前被冻成了冰雕,是翼哥哥把漓儿抱回家,用体温将漓儿融化,那时,漓儿就誓要用一生一世回报翼哥哥,可是,漓儿竟把这一切都忘记了,漓儿受了他什么蛊惑?翼哥哥,你会原谅护漓儿吗?
可是,漓儿自己也不会原谅自己!漓儿不管什么国仇家恨,那些东西都离她太远,她要的只是亲情,只是爱。翼哥哥是漓儿最亲最亲的人啊,他明明己经答应过漓儿不杀你,为什么?为什么?
她忽然想起了那个梦,梦里殷雪翼满身是血,其实那就是示警啊!她怎么就没引起重视?
雪漓原本就对背叛殷雪翼
而投入司宸墨的怀抱深感内疚,而今听到殷雪翼的噩耗心中的痛便如切肤一般。殷雪翼是抚养她长大的人,是她的至亲,而偏偏他却死于司宸墨之手,这痛不仅仅为殷雪翼,也为了司宸墨的欺骗和对她的不诚实。
她想她不可能再和从前一样去面对这样的司宸墨,一想起这个名字,她便揪心的痛,她是爱他的,毫无疑问,可是,爱到极致是否便是恨?这爱这痛终究化作强烈的怨恨,在心底越长越多。
翼哥哥!我要杀了他替你报仇!
她忿而起身,寻出一把匕藏于袖内,身后忽然响起他的声音,“雪儿!在干什么?”依然温柔如常。
她猛然回身,有些紧张,“没,没什么!”
他微微一笑,似乎什么都没生过一般,转身在桌上找东西,“雪儿,今晚自己一个人睡,风一天受伤了,我现在就过去守着他。别等我吃晚膳,要多吃一点哦!”
雪漓在他身后泪如雨下,他怎么可以完全当做什么都没生?还和从前一样温柔,一样体贴,也一样霸道!
她掏出匕,缓缓朝他的背靠近。她的手在颤抖,她的心在流泪,眼看就要刺到他了,他突然回身,雪漓一惊,收回匕时不慎,割到了自己手腕。
她尖叫一声,匕掉在了地上,血顺着她皓白的腕子往下徜。
他大惊失色,抓起她的手腕便放在嘴边吮吸,“你拿刀干什么?真是一时也让我放心不下!我不再你身边,你可怎么办!”他大声斥责她。
他的唇依然冰凉湿润,他的责骂听起来更像疼爱,可是,她却已不是昨日的她,只是,为何她还会被他感动?眼泪终于哗然而下……
他便慌了,柔声道,“很疼吗?下次小心点!我不是骂你,我的心,你明白的?别哭了!乖。”
她看着他温柔如水的眼神,眼泪更加收势不住,他如何知道,她哭并不是因为手腕在痛……
他帮她把手腕包扎好,抱着她亲了亲,轻轻拭着她眼泪,可是却越拭越多,他叹了口气,“雪儿,看来我今晚走不了!我陪着你吧?”
雪漓一听连忙摇头,“我没事,你去吧!”她的心绪还没整理好,无法和一个杀害自己亲人的刽子手同床共枕,他去陪伴风一天,正好……
“真的没事?我瞧着你好像不对劲!”他抬起她的下颌。
她微微轻轻挣脱,转过脸,“真的没事!可能是最近做婴孩衣服做多了,有点头晕!”
“我都跟你说了不要你自己管,你不听,从今以后再也不许做了!”他把她的脸转过来对着自己。
雪漓勉强一笑,“好,不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