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才乖!没事的话,我真的走了?”他吻去她睫毛上的泪珠。
她轻轻一躲,眼睛没有看他,“走吧!”
“那有事让靳公公来叫我!”他吻了吻她的唇,匆匆离开御书房。
离开了他的依托,她也就是去了重心,如一片飘零的叶子一样,翩然倒地。脚踢到匕,出“当啷”的清脆声。
泪,再一次瓢泼而下。她终究下不了手,她不可能杀了他……
她恨自己的无能……
楚州……
脑中闪过这个名字,在哪里?那是个什么地方?依稀听人说过,那是大越国在东南的封地。
翼
哥哥为什么会去楚州?最终竟然丧生在那里,她连他最后一面也没见着,究竟有没有人给他料理身后事?东方止和将军府那些人又去了哪里?
她要走!翼哥哥待她恩重如山,她要去寻找他的葬身处,她要去拜祭他,他在她生命里有如父亲,有如兄长,也曾经是她深深爱过的人……
为什么要加上曾经两个字?难道她现在不爱了吗?不!也是爱的!只有翼哥哥才是值得她爱的人,至少,不会撒谎骗她……
对,离开!离开才是最好的方式,既然杀不了他,就眼不见为净吧!
她迅起身,翻箱倒柜整理包袱,刚把东西收抬好,靳公公却传了晚膳来。
“娘娘,该用膳了,皇上特令御膳房做了你爱吃的小菜,还有,这个是曹侍卫托老奴拿给你的,说是开胃!”靳公公把一小碟山楂端到她面前。
曹子瑜?那个恨不得掐死自己的年轻侍卫?她想起自己吐了他一身的情景,莫非这一吐还把他态度改变过来了?
这些都己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今晚要走!看着满桌菜肴,她决定好好吃一顿,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离开!
她端起碗大口大口吃起来,把一边的靳公公看得直乐,皇上还交代他待会儿过去汇报娘娘的晚膳吃得怎么样,现在可有话好说了!
雪漓吞下过平时两倍的膳食,还喝了一碗汤。靳公公令人撤下晚膳,便告退,急着去太和宫向司宸墨汇报去了。
雪漓看着窗外渐浓的夜色,心道,是时候了,离开吧!她与这皇宫终究无缘……
她提起包袱,包袱里装的其实也就是几件她自己做的婴孩小衣服。忽想起了一事,从柜子里拿出一件鹅黄的便袍,这是她偷偷给司宸墨做的。为了给他惊喜,都在他上朝时赶制,昨天终于缝好,原本今天拿出来吓他一
跳……
人算不如天算吧!她苦笑。
将便袍整整齐齐叠好,放在床上。
这宫里的皇族大大小小内内外外的衣物全都有专人制作,精美至极,她做的是在算不上什么,想带走,最终还是放回了床塌,如此纠结了一番,竟心生不舍的情绪,舍不得谁?
她狠狠心,扭头便走,没有舍不得。不准自己舍不得!
此时的她,要出宫还比较困难。司宗墨一直都没给她出宫腰牌。用他的话来说,他是她最亲的人,她还有必要出宫探亲吗?这话说的虽然**,但当时的她听起来也算是一种幸福吧,只不过,原来这都是谎言……
没有腰牌也难不住她,她自然有办法出去!
主意一定,她也往太和宫而去。
途中遇上从太和宫回来的靳公公,“娘娘!你这是去哪里?”靳公公问。
雪漓定了定神,“我去太和宫,给皇上送几件衣服过去!”她指了指包袱。
靳公公便不再言语,看着她确实是往太和宫的方向而去,也就没多想。
雪漓去太和宫以后却直接去找了紫画。
紫画对于她的到来不甚欢迎,“漓妃娘娘到我这丫鬟的住处来不怕脏了脚吗?”
雪漓微微一笑,“我不喜欢绕弯子,开门见山。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巴不得我从这个世界消失,那么恭喜你,你的愿望可以实现了!”
紫画看着她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我还知道,这皇宫可以出入自由的只有你们几兄妹!
”
“所以呢?”紫画警惕地看着她。
雪漓微微抬起下巴,“我要出宫!你帮我出去!”
紫画看着她肩上的包袱,凝眉细问,“永远也不会来了?”
雪漓的心忽然犹如被针刺了一下。“是!永远也不回来了!”她答得利落而干脆,只是眼眶涩得痛。
“好!我帮你!”紫画也答得干脆利落。
很快,紫画乘坐一顶轿子出现在宫门,轿子边紧随了一名小太监。
“本宫要出去一趟,别落宫门,马上回来。”紫画掀开轿帘对守卫说。
“是!贵妃娘娘!”守卫毕恭毕敬地让道。
轿子一直出了皇城,紫画才停下,也没下轿,从窗格里扔给她一个小袋子,“别怪我,我希望你从此一路顺风!永远失踪!回宫!”
金丝绒的暖轿渐行渐远,雪漓打开小袋,里面竟然满满一袋金子。
雪漓一笑,不要白不要!将金袋一抛,前方是无尽的夜,身后是无祛再回来的皇宫,酸痛再次在心里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