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光冲鲁王一笑,说道:“王爷啊,不认识我了吧?你看我现在这样,朝廷肯定认不出来了。”
鲁王笑了笑,说道:“咱们现在的处境,你已经知道了吧?”
蓝光说道:“知道了。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帮,杀一帮。郑队长都跟我说了,不就是几个太监领一群金甲武士吗?我跟那些人打过交道的,不怕。”
鲁王问道:“咱们这些死士跟那些金甲武士比,实力怎么样?”
蓝光摸摸自己新留的大胡子,说道:“一对一,咱们强。要是一对五嘛,就不好说了。”
鲁王嗯了一声,说道:“这已经不错了。这两天得把咱们府上的女人打发走,男的愿留的留,准备拼命吧。”
蓝光想了想,说道:“王爷啊,你想过逃跑没有?咱们跟他们硬拼的话,犯不上啊。”
鲁王回答道:“想过,可是往哪里逃都是个问题。”
蓝光说道:“王爷啊,我建议咱们打不过就跑,可以跑到东北关外去。那边有我的朋友。那里离皇上远,控制得松。咱们完全可以在那里扎根,招兵买马,然后进攻中原。”
鲁王想了想,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咱们可以等吴庸的消息。如果明天早上还没有信,咱们就商量跑吧。”想想也是,既然打不过,还有必要玩命吗?犯不上的事儿。
一会儿,郑永平回来。鲁王问道:“还没有吴庸的消息吗?”
郑永平摇头道:“没有,肯定出事了。潘队长我是了解的,做事很机灵,也很谨慎。这事儿很不正常。不行的话,咱们就提前跑吧。”
蓝光也把刚才和鲁王商量的事儿告诉了他。郑永平脸色凝重,说道:“要是没有吴庸帮忙,咱们根本无法和朝廷斗啊。”
鲁王吩咐道:“都回去休息吧。把死士藏起来。晚上要加强戒备啊。”
鲁王回到自己的房间,久久不能安睡。后来睡过去,也老做恶梦,仿佛自己的末日就要来临了似的。
次日清晨,郑永平的敲门声把他惊醒了。鲁王一边穿衣,一边说道:“快进来吧,有什么事儿吗?”
郑永平跑进来,脸色苍白,说道:“王爷,大事不妙,咱们家被包围了。”
鲁王一愣,问道:“被谁包围了?”
郑永平回答道:“被黄金武士和官兵给包围了。”
鲁王心里一颤,说道:“这是怎么回事儿?钦差不是在济宁吗?”
郑永平说道:“我早上一起来,没出去门。前后门都被金甲武士给堵上了,墙外被官兵给围上了,听说钦差已经到了。”
鲁王听了觉得头皮发麻,头发都要立起来了,忙出门看。结果被门口的金甲武士给拦住了,说道:“钦差大人有令,任何人等不准出入王府。”
鲁王大怒道:“我是鲁王,你不认识我吗?”
那武士冷冷地说:“我只认识命令,请你退回去。”鲁王见他们没有穿着金甲,但个个衣着华丽,佩刀象样,脸带傲气。再看那些官兵,确实把自己的家给围上了。
鲁王问道:“你们想干什么?这是我的家。你们想造反吗?”
那武士回答道:“我们只是执行命令。”
鲁王喝道:“我要见你们钦差。”
那武士说道:“他很快就到了。”
鲁王领着郑永平,会合了蓝光商量着计谋。鲁王吩咐道:“在钦差到来之前,你们领人埋伏在客厅屏风里。一旦他们敢对我不利,咱们就拼命一搏。”
二人答应一声好。郑永平又说道:“我叫府里的男丁们也拿刀武器来,不行就跟他们拼了。死也得死得象英雄。”
鲁王嗯了一声,说道:“我要去看一下毕小姐。”郑永平说:“我陪你去吧。”
鲁王首先去了府中的后门,没错,也被人给堵上了。鲁王问道:“原来那些监视咱们的衙差和士兵呢?”
郑永平叹气道:“早就没影了,可能是吓跑了吧?”
来到小姐的院里。盈雪正站在门口,见到鲁王,就问道:“喂,怎么回事啊?想出去都出不去。”
鲁王故作平静地说:“大难临头了。”
他进屋了见了小姐,说道:“星莓,你知道了吧?”
星莓一脸的忧色,说道:“知道了,这可怎么好呢?我很担心你和父亲。”
鲁王安慰道:“不怕的,不怕的。我有办法的。”在她的耳边说:“你这屋有个密室。一旦前边打起来,你们就躲进密室里。这秘密没几个人知道。”说着,指出了密室的位置和使用要领。
星莓摇头道:“我不躲。我要和你共生死。”
鲁王将她搂在怀里,说道:“傻丫头,你不要这样子。你要是这样子,我会受不了的。”
星莓贴着他的脸,说道:“那你为什么不躲进密室里呢?”
鲁王笑了,说道:“我是大男人,不能当缩头乌龟的。好了,你保重,我到前边去了,估计那钦差快来了。”
回到前边,鲁王吃了早饭,梳洗已毕,换上标准的王官衣袍,坐在客厅里,静候钦差的到来。蓝光领人埋伏好了,郑永平陪在身边。
郑永平说道:“王爷啊,这钦差真是鬼啊,生怕咱们有准备,给咱们来个突然袭击。现在可好,想跑都跑不掉了。”
鲁王勉强一笑,说道:“看来咱们今天没有退路了,只有死战到底了。”想到死字,他实在不甘心。自己还有许多事儿没有做呢。自己还有留恋的人,比如王后、孩子,锦绣,星莓。还有自己的画和书。自己没有野心,想当个平民百姓都做不到。
他几乎能感觉死神的脚步声。
日上三竿后,有家人进来传话道:“王爷,钦差他们来了。”
鲁王很不想出去接,可是想想,不接不行,这家伙是代表皇上啊。
他带着郑永平及一些老弱的家人到门口迎接。那是几个太监和三百左右金甲武士,意外的是知府毕得胜也穿着官服来了。
毕得胜向王爷施礼,指着一个红衣太监介绍道:“这位是宫里的红人秦公公,只有二十三岁。”
鲁王见是一个小个子白脸太监,脸上带着傲慢,手里拎着圣旨。
鲁王冲他点头,那人也是点头,并没有行礼的意思。鲁王心说,一会儿咱们刀下见功夫。
毕得胜又指着一位金甲武士的首领说:“这位是金甲军的首领王志强,王大人。”
鲁王又冲他点头,那人还不行,施了个礼。他大约三十七八岁,眼睛大得象牛眼,腰上胯刀,挺威风的样子。
鲁王微笑道:“两位大人远道而来,有失远迎啊。不如先用了饭,再谈正事儿吧。”
秦公公一摆手,说道:“谢谢王爷的好意了。咱们还是先办正事,再吃饭不迟啊。”
鲁王同意,指指客厅,说道:“那就请吧。”
秦公公和王首领也不客气,往里就走。鲁王和毕知府并肩,后边跟着那些武士,鲁王有种被人刀架脖子的感觉。
到了客厅之后,秦公公举起圣旨,大声道:“鲁王龙定村,济南知府毕得胜接旨。”
鲁王和毕得胜互看了一眼,心说,该来的挡都挡不住啊。
他们一同跪下接旨。那些金甲武士将二人团团围住。郑永平密切注意着他们的动静,也盯着那个王首领不放。
秦公公大声宣读圣旨,什么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毕得胜为官无能,激起民变,什么死人多少人,罪不可恕。什么鲁王有负圣恩,支使民变,对抗朝廷,虽为朕之胞弟,也死有余辜。
听得二人都冒汗了,鲁王心说,哥哥,你还是忍不住下旨杀我了。毕得胜心说,还是没跑了啊。今天我跟你们拼了。
秦公公最后宣布了皇上对二人的处理意见:“毕得胜收监,秋后处斩。鲁王特赐毒酒一杯,勒令自尽。
听了这个结果,毕得胜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还有活的可能。因此,两名武士来拿他时,他也不有反抗,说道:“谢皇上大恩。”
鲁王听了这道圣旨,只是哼了一声。
秦公公说道:“对不住了,王爷千岁,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儿。来呀,拿毒药来,送王爷上路。”
早有人端来一个盘子,上面一瓶酒,一个杯子。有人倒了满满一杯,递给鲁王。
鲁王笑着接过,问道:“秦公公,你这道圣旨是真的吗?”
秦公公脸一沉,说道:“这是皇上亲自下的旨,亲自书写,难道还有假的不成?”
鲁王说道:“我不信我的亲哥哥会杀我?而且理由是这么荒唐,我何曾支持过民变呢?我贵为王爷,支使民变干什么呢?”
秦公公一指鲁王,喝道:“龙定村,皇上接到秘报,说你拉拢军方,拉拢知府,图谋不轨,就冲这一条,你就应该死了。”
鲁王呸了一声,说道:“胡说八道。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吗?”
秦公公气得火冒三丈,大叫道:“少废话。皇上让谁死,谁就得死。快点吧,你该上路了。快喝,快喝。”
鲁王仰天大笑,说道:“姓秦的狗奴才,你别忘了,你这是在谁家呢。让我死,有那么容易吗?”
秦公公瞅了一眼王首领及那些金甲武士,嘿嘿冷笑,说道:“皇上就知道你不肯死,特令这些武士们帮你死。还有啊,曾将军还派了一千人将你的王府围住了。你插翅难飞,不想死,也得死啊。就怕你有准备,我们连夜赶来了。哈哈。”
王首领吩咐道:“弟兄们,帮他死吧。”
他和秦公公相视一笑,仿佛面对着一个死人。